第4章 邂逅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诗经·国风》

一看标题可能有一半的读者都会觉得又要落入俗套了,

可是你应该理解,虽然人的一生有不计其数的邂逅,

但是最重要的也许就只有一次,甚至没有。

它将改变你的性格,甚至改变你的整个人生。

而这一次邂逅彻底改变了我接下来的大学生活……

上“新东方”去修炼一两个月已经成了出国的必经之路,

就像上厕所前先得找到手纸或者确认厕所有提供,否则后果就会很尴尬。

我和小六子一起去“新东方”报了周末班的名,因为那时候只有周末比较有空。

最让我担心的是,小六子的单车坏了,而素来慵懒的他估计是不会再在那辆破车上花工夫了;

然而这并不是我所担心的,他走路还是骑车于我而言没有什么区别,

关键是他肯定会拉我陪他一起走路!

有人可能会问,为什么我不骑车带他呢?

想象一下,两个大男生,整天形影不离地在同一辆自行车上,

他从后面搂着我的腰,我在前面卖命地蹬,脸上带着幸福的(对留学生活的)憧憬……

你不觉得这个画风很那个什么吗?

小六子本来是很独立的,可当他要做什么重大事情时,就总喜欢拉上一个人,

即使是各干各的,他也喜欢有人陪着的感觉——

比如剃光头,就拉上了二子,为熄灯后宿舍的照明贡献了不少“能亮”!

我通过分析得出的结论是:

很多时候他都比别人做得好,所以拉上一个人对比,会大大满足他的自豪感。

人就是这样,总在不停地追求某种感觉,胜利的或者失败的,幸福的或者痛苦的。

而这次我将荣幸地成为他的参考点,走路——

要知道我1.5条腿连起来估计才能顶上他一条腿长!

报名那天,我们一起出的宿舍,

在穿插迂回、疾走慢跑、一路追赶之后,我终于只比小六子晚到5分多钟!

一进大厅,我立刻找了个台阶坐下来休息。

我一边揉搓着快要抽筋的双腿,一边观察大厅里来往的人群。

真的是很热闹,当然也没有像某些人形容的那样——

比春运期间的北京西客站还热闹!

这种说法显然是夸张的,至少这里没有人打着铺盖卷睡觉!

每个人都神色匆忙地领表、填表、交钱、离开……

虽然“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

但大家却形同陌路。

突然,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孩闯入了我的视线,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

总之,如果美丽也是一种罪的话,凭她的长相估计够拉去枪毙十分钟的!

我向来不擅长描写人物,大家就按藤原纪香、酒井法子,

或者朱茵版的紫霞仙子的样子去想象一下就好。

第一眼看到她,直觉便告诉我,这正是我要寻找的类型!

她填完表格后走到一个窗口去报名,我也赶紧尾随而去。

还好,站在她身边的时候我发现她并不比我高,虽然形象上面我们差了一大截——

但我认为外表只是短暂的东西,臭皮囊而已,青春也总有散场的一天!

我假装很着急似的在她身后走来走去,其实是想从各个角度看清楚她的模样。

经过前段时间对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我深切体味到那句话的真谛:

“不在考G中变态,就在考G中恋爱。”

所以我的表现应该还是可以理解的吧,

我实在不想把自己20来岁的宝贵青春白白耗费在小六子身上。

他倒是无所谓的,已经习惯了“变态发育”,还口口声声说不会找女朋友。

我却不能随波逐流,虽然大家说“一拿红宝书,爱情成路人”,

我不以为然,我觉得自己还有救!

我听见她也报了周末班,而且选择在离清华最近的“新东方”四教上课,

我禁不住窃喜,在心里伸出两个指头比了一个2。

等她一走开,我马上跟负责报名的大姐说:“我要和刚才那个女孩一个班!”

我已经将小六子忘得一干二净了!

大姐一看就很善解人意,而且是特喜欢撮合别人的那种,

“她在你前面,你当然和她一个班了,难道你还想跟我一个班啊!”

——看来这里每个人都很自信!

我有点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如同被华府录用的唐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