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时空裂隙

2018年,3月5号,惊蜇,景德镇珠山区某街道,一辆救护车在雨夜疾驰直奔市医院急诊,车门打开单架上躺着一个紧闭双眼的少女,头上缠着简易包扎的纱布,苍白的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医护人员台着担架跑着推向抢救室,随行的是个看起来成熟干练女性,紧跟着一起进入医院直到少女被推进抢救室。白色运动鞋鞋带松了也没去管,休闲卡其色西装上满是淋雨后留下的斑驳水渍。白色内搭T恤和西装领口血迹已经晕开。缓出一口气后拿出手机打出一个电话,来回踱步中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一个中年男性没睡醒的声音:“喂,大半夜的什么事啊?”女人顿了顿用尽量冷静的语气说:“哥,我现在在市医院,晓宣受了伤在抢救室,你先过来吧。”男人顿时清醒,猛的坐起来就下了床边穿衣服边急切的说:“什么,晓宣怎么会受伤呢,严重吗?这是怎么回事啊。”旁边被吵醒的女人听到电话内容也赶紧下了床,跟在正往外走的男人身后脸上满是担心,“来了再说,”电话那端又补充:“医生已经在治疗,你路上小心开车,对了还有先别告诉咱爸,老头心脏不好别……”“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没等对面说完男人已经接话。挂了电话后,身后女人紧张问:“怎么回事,晓萱怎么了。”男人回答:“刘知墨说小萱在医院,电话里说不清你赶快换衣服我们快过去”。两分钟后二人急匆匆出了门。

半个小时前,二十四岁的在读研究生刘晓宣在姑姑的陶瓷个人工作室里烧陶炉前写着烧成记录,外面天空一道闪电,照亮深黑的夜空,接着就是雷声炸响。春末夏初的雷阵雨说来就来……她活动活动了胳膊准备收拾好笔记就休息。这时门口的水泥地面一道闪电噼里啪啦地落下,溅起的火花吱吱作响。屋内的吸顶灯也闪了几下,雷声随后而至。刘晓宣感觉浑身皮肤都有种酥麻感,空气中仿佛都充满了电。突然吸顶灯极速闪了几下发出一声炸裂声后在彻底熄灭前一秒,刘小萱看见灯罩碎片四散掉落,一时猝不及防抬手想挡脚下本能后撤一步,不料被身后物料推车拌到向后倒去,抬起的手来不及支撑后仰的身子头重重磕在工作台边缘。发出啊的一声后,抬手去摸自己巨痛的后脑勺感觉一片粘腻,闻到浓烈的血腥气后慢慢失去意识……

在楼上睡觉的刘知墨被雷声惊醒后,刚想下楼看看自己外甥女休息了没有,按了开关发现停电了,刚打开手机灯就听见刘晓宣啊的那声,急步下楼看见摔倒的刘晓宣气,伸手去扶看到手上的血迹赶紧拿毛巾给止血,另一手掏出电话打了120…

刘砚清和洛霜夫妻两个到了医院在抢救室外的走廊上见到刘知墨问事情原委。刘知墨说:“今晚上打雷,我店里停电了,晓宣在可能是停电后不小心摔倒,磕到头流了血,我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从我那过来不超过20分钟到医院就进手术室了。”“怎么会这样……晓宣……”洛霜眼眶红了,话哽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刘砚清见老婆这样握住对方手安慰道:“晓宣肯定会没事的。三个人就在医院走廊外坐了一晚上,时不时看着那块写着手术中亮着的灯牌……。

这一晚的时间过得尤为漫长,刘知墨站在走廊的窗口看着路灯熄灭,太阳慢慢升起,树头的嫩叶在水光映衬下显得格外翠绿,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地面残存的断枝落叶印证昨晚风狂雨骤。

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下去,咔嚓一声,自动门缓缓开启,守在外面三人迅速起身,“医生我是她爸爸。情况怎么样?”刘砚清急切的问。张医生摘下口罩:“手术已经完成,辛苦送来比较及时,但是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脑挫裂伤脑出血比较多,接下来72小时恢复情况很关键。”洛霜听到这个结果,握成拳头的手指又紧了几分,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医生请你一定要救我女儿,用最好的药,求求你。”洛霜一一边说一遍就要跪下去,张医生连忙伸手去扶:“别激动,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救治,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到我办公室等我,我换衣服就来。”几分钟后,主治医生办公室,张医生拿出刘晓萱的影象学报告,详细说明受伤情况,以及接下来的72小时恢复期后关键指标评估良好的话情况就比较乐观。刘砚清眼眶发红,整夜没睡听完医生的话心里紧绷的弦似乎断了。他很害怕,很害怕女儿挺不过去,看到洛霜捂着嘴尽量压制不哭出声,眼泪却一颗颗滚轮。扶在妻子肩头的双手紧了紧。旁边一向理智冷静的刘知墨也慌了神,昨夜淋在身上头上的雨此刻才令她感到有些冷意。头疼也紧随而至……她感到浑身无力,霜眼发黑差点摔倒,幸亏刘砚清反应快伸手扶了一下,察觉到刘知墨的异常伸手摸了一下她额头明显发烧了。

医护人员给她量体温抽血检查过后确定是因受凉高烧,打了吊瓶后睡过去了。刘砚清让妻子先休息一下,免得身体撑不住。自己强撑着疲惫的身躯拿着妹妹和女儿的医疗清单去缴费后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待了会再回到妹妹病房趴在床边睡着了。连着三天除了回去洗了一个澡换了衣服,几乎都待在医院,洛霜除了回去做了饭拿过来也都在医院待着。只是每次饭都没怎么吃,二人不到五十岁的年纪这三天仿佛老了好几岁。刘知墨第三天也好的差不多了,马上就到了72小时伤后关键指标评估,监护室内张医生正撑开眼皮用手电检查瞳孔,助手在旁边记录着数据。半个小时后焦急等在监护室外的三人终于见张医生出来:“到办公室说”。三人心里越发焦急却也没人开口询问。到了办公室张医生拿着报告说道:“瞳孔反射,脑葡萄糖代谢率以及颅内压动态指标都挺好。”三人似松了一口气,张医生又说:“只是体感诱发电位评估不太好。”“那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都挺好吗?”刘砚清焦急紧张的有些结巴。“那还能好吗?”刘知墨问道。洛霜也问:“还有生命危险吗?”张医生皱了一下眉说:“n20波提示皮层连接中断,后面还需要通过顿模态评估,现在我没有办法准确的说后面治疗效果达到什么程度,不过目前来看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