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是她,就是你们俩!

“你!你竟敢如此污蔑我阿侬!”郭氏捂着心口,去看自己丈夫。谁知乐家老爷,叹了一口气,劝道:“你快消消气吧,我不告诉你,还不就是怕你被气个好歹的。

你说你,姑爷辛苦来一趟,给足了意侬礼数和面子,你闹什么啊闹?

施家一日之内没了两个孩子,难道就好受吗?就算是施禛成出手害了阿侬,如今他人都没了,你这样闹还有什么意思?日子还得向前看!”

晚饭闹得不欢而散,施景天回了房间,连去乐意侬的房里装装样子走过场都免了。

姜梨没去席上伺候,她一个人留下来把少夫人的东西放到各处整理好,把常用的胭脂,水粉和乐意侬平日里最喜欢用的各式香薰,香膏沿着梳妆台的桌面,按照香气的浓烈程度一字排开。

有一个不起眼的小瓶子从第一次帮乐意侬收拾梳妆台的时候,姜梨就注意到了。

那是一瓶男女助兴的依兰香膏,效果不剧烈,也没有什么后遗症,只是单纯的提高兴致。看那瓶子的状态,是乐意侬常用的东西。瓶口的鎏金都有些褪色了。

“姜梨,你先别收拾了,出去忙别的吧。把门关上,我们有事要商议。”

姜梨刚放下香膏就被赶了出去,施家父母和施家大哥聚到乐意侬房里商量对策。

施家大哥把路上兄妹俩的计划说给父母听。

“这丫鬟既然这样忠诚,为何不留着做通房?

反正你是主母,谁生的孩子,都是你的孩子,你还容不下一个一心一意对你忠诚的小贱人?”

“母亲!”乐意侬委屈的抽噎着,“我受不了天哥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在外边就罢了,我眼不见心不烦,在我的院子里,我就是不允许!

别跟我说什么女则女训,我从小就不信这些!

父亲早些年找的那些姨娘,母亲不是也一个没留吗?”

“我就知道是你!”

乐老爷听乐意侬的话,立刻明白了过来,手指着郭氏的鼻子尖破口就骂:

“你这毒妇!玉娘也就罢了,芸娘也是你找人下的毒手是也不是?

若不是看在你为乐家生了一双儿女的情分儿上,我一早该用七出之条休了你!

是你把我宝贝女儿教成这样,你自己都做不到,如今还有什么脸劝女儿容人?”

乐老爷怒极拍了板儿,“我看你们路上的办法就挺好。忠仆就是要为了效忠主人而死,才有价值!

就这么办吧!让那丫鬟跟姑爷回去,路上照顾着。给二人的水里放点祝兴的药,男女之间不就那点玩意儿!那丫鬟身体这么好,要个孩子有何难!

大不了到时候请高僧超度她,念经念个七天七夜,送她下辈子淘生个好人家。

这辈子活到头也是伺候人的命,死就死了罢,也没什么可惜的。”

姜梨全然不在意乐家人在房里的谋划,一头钻进了小厨房。

里边的东西应有尽有,乐家得着女儿要回娘家的消息,早就把小厨房里缺的食材都买了最新鲜的补上了,生怕宝贝女儿受一点儿委屈。

姜梨沉浸在小厨房里一个人鼓捣着各种吃食,似乎还在想尽办法证明自己的价值,妄图靠一身的好手艺让主人改变心意。

翠柳是真的心疼她,好几次都说要进来帮忙,都被她以各种理由婉拒了。

待到傍晚的时候,姜梨被喊去伺候晚膳。

施景天在晚膳的时候提出来明日一早就要回去,家里还在丧事中,实在不能再耽搁了。乐家这一次的态度本就不算热络,丧事又是大事,没有留人的道理。

只是乐意侬在席上夹了一块莲藕柞到施景天的碗里,“相公尝尝这道菜,是我们府上厨子的拿手菜。”

借着夹菜的机会,乐意侬提了一嘴:

“相公此去路上只有陈兴一个人伺候着,未免粗糙。

我身边的丫鬟,姜梨最是忠心,又勤快,不如相公把姜梨带回去路上伺候着。

知道相公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着,我在娘家调养身体也放心些。”

姜梨正站在乐意侬的身后,听到这话,从脊梁骨窜上来一股冷意。整个后背都因紧张而绷直。

她脸色煞白,低着头,两个手的手指紧张的互相搅动着。

这席上不同于马车上,这里没人问她的意愿,也没人提让她做通房,按乐意侬的说法,她这一路的任务是替少夫人照顾夫君。

施景天放下筷子,双手撑在膝盖上,冷冽的眼神看向乐家老爷和夫人,又看向乐家大爷,最后落在乐意侬的脸上,看得乐意侬心里发虚。

“意侬若是如此不放心我,不如跟我回府?

何必在我身边按个眼线成日盯着?

我若真想做些什么,凭她能盯的住我?”

乐家人商量的结果就是在席上直接把小丫鬟硬塞给施景天,只要他们不提生孩子收通房的事儿,小丫鬟绝对不敢当面反驳,只能咬牙认了。然后再安排上助兴的药,这样成败与否都可以把药赖到小丫鬟自己想爬床上去。

没想到这回是施景天理解岔了,竟然把小丫鬟当成了乐意侬用来盯梢丈夫的眼线。

乐意侬正欲解释,施景天却像是认了命似的,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也罢,就让她跟我回去吧。母亲喜欢她做的甜品,她跟我回去多少还有些用处。”

晚膳后,小红和翠柳伺候着乐意侬回房洗漱,乐意侬对着铜镜,小红帮她把朱钗一一摘下来,细细放好。

不过刚到了娘家,乐意侬的脸色都红润了不少,大约是年纪轻,或者是回了家的功劳,乐意侬小产的损伤从气色上已经难觅踪迹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都觉得我心狠,觉得那小丫头救了我,我却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翠柳拿着发梳的手顿住,又继续梳,生怕被乐意侬捉住了错处。小红也把头低的更低,恨不能变个鸵鸟把头扎到地里去。

自从她没了孩子,脾气变得比过去更加古怪,说翻脸就翻脸,发起疯来更加毫无预兆。

“你们两个最好不要犯傻,若是她失败了,就从你们两个里边选人顶上去,总要有人为我分担,不是她,就是你们俩!所以同情心都找个箱子收好了上好锁,别总想着拿出来贱卖!”

乐意侬正威胁着两个丫鬟,姜梨在房门外轻轻敲了门。

“少夫人,奴婢给少夫人备了甜品,奴婢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