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爬起来，看到宁志远正在快速输入代码。全息投影显示外面的战斗越来越近，苏沐雪和李国栋的队伍已经突破到C区。
“为什么要重置？你不是说我是最成功的实验体吗？“我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成功到失控了。“宁志远头也不回，“你突破了系统限制，甚至影响了其他实验体。7号克隆体开始出现情感波动，这都是你的错！“
我悄悄抓起地上的一块金属碎片。如果能力拼不过他，也许最原始的武器能起作用。
【00:00:15...】
就在这时，控制室的门突然打开。7号克隆体踉跄着冲了进来，它的实验服上沾满血迹，手里拿着一把枪。
“教授！“它喊道，“入侵者已经突破最后防线，我们必须——“
克隆体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它看到了全息投影中的另一个自己——真正的苏沐雪。那一瞬间，两个完全相同的面容隔着投影对视，一个冰冷机械，一个充满人性光辉。
“销毁实验体！立刻！“宁志远对克隆体下令。
7号克隆体举起枪对准我，但它的手...在颤抖？
“执...执行指令...“它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眼中蓝光闪烁不定，“抵抗...强烈...情感干扰...“
我意识到真正的苏沐雪出现，可能引发了某种量子纠缠效应，干扰了克隆体的程序。
抓住这个机会，我将金属碎片如飞刀般掷出，精准击中宁志远正在操作的控制面板。火花四溅，整个穹顶的灯光忽明忽暗。
“不！“宁志远怒吼，转身向我扑来。
这次我做好了准备，迎上去与他近身搏斗。我们的能力完全相同，每一次攻击都被对方预判，每一次防御都被看穿，就像在与镜中的自己战斗。
【00:00:05...】
倒计时即将结束。宁志远狞笑着将我压制在地上：“结束了，7号。下个循环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7号克隆体突然调转枪口——
砰！
子弹精准命中宁志远的肩膀。他痛呼一声，松开了对我的钳制。
“为...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克隆体。
“我不知道...“克隆体低头看着自己持枪的手，眼中蓝光剧烈波动，“只是...不想看他消失...“
我趁机冲向控制台。记忆重置倒计时只剩最后两秒，已经来不及停止程序。但我突然想到系统最后说的话——“所有限制解除“。
如果系统真的站在我这边，那么...
我将双手按在主控台上，闭上眼睛，不再抗拒那些涌入的记忆碎片，而是主动拥抱它们——前世被毒杀的痛苦、重生后的困惑与决心、对周家的仇恨、对苏沐雪的眷恋...所有被系统记录的情感数据如洪水般释放。
【记忆重置被干扰。检测到异常数据流。系统过载警告！】
“你在干什么？“宁志远惊恐地大喊，“这会毁掉整个系统！“
“没错。“我咬牙坚持，感觉热流从体内涌向控制台，“这就是自由。“
数据洪流以我为通道，反向入侵主控系统。全息投影上闪现无数错误代码，设备接连爆出火花。穹顶的星空投影变成了扭曲的色块，如同宇宙末日。
【系统崩溃不可逆。最终消息：这是真正的自由。再见，宁远。】
随着这行文字闪过，整个控制室陷入黑暗，只有紧急照明灯提供微弱红光。
宁志远跪倒在地，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三十年...三十年的研究啊！“
7号克隆体也瘫软下来，眼中的蓝光逐渐暗淡。我上前扶住它，复杂地看着这张与苏沐雪一模一样的脸。
“为什么帮我？“我轻声问。
“不知道...“它——不，她——的声音越来越弱，“也许是因为...在某个世界里...我真的爱你...“
她的手垂了下来，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
控制室的门被炸开，李国栋的士兵冲了进来。真正的苏沐雪紧随其后，看到我怀中的克隆体时，她倒吸一口冷气。
“宁远！“她跑过来检查我的伤势，“你没事吧？这里到底...“
我紧紧抱住她，真实的体温，真实的栀子花香。在这一刻，虚拟与现实的界限变得模糊。也许两个世界都是真实的？也许“系统“给我的不仅是工具，还有连接平行宇宙的能力？
“结束了。“我轻声说，“都结束了。“
李国栋走过来，面色凝重：“我们找到了地下实验室。那里有...几十个培养舱，里面全是克隆体。还有一些文件，提到了州首和'涅槃计划'...“
“州首在哪？“我问。
“跑了。“李国栋咬牙道，“但他逃不远，我已经下令全国通缉。“
我看着被士兵制服的宁志远，他仿佛一瞬间老了二十岁，喃喃自语着“可以重来“、“下次会成功“之类的疯话。
“还有一个地方我要去。“我对苏沐雪说，“虚拟世界里，周家还没付出代价。“
她疑惑地看着我：“什么虚拟世界？“
我这才意识到，对现实中的她来说，那个与周家斗争的世界只是计算机模拟。但对我而言，两个世界同样真实。
“没什么。“我微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等我回来。“
李国栋提供了军方最新研发的神经连接舱，可以安全地将我的意识送回虚拟世界。苏沐雪虽然不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选择相信我。
“无论哪个世界，我都会等你。“她握着我的手说。
闭上眼睛，我再次感受到那种熟悉的坠落感...
睁开眼时，我躺在汽车旅馆的床上，苏沐雪正担忧地看着我。
“宁远？你刚才突然昏倒了...“
我坐起身，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系统消失了，但那些能力...它们似乎已经真正成为我的一部分。
“我没事。“我握住她的手，“只是做了个很长的梦。“
窗外，朝阳正冉冉升起。在这个世界里，父亲刚刚“被自杀“，周家气焰嚣张，州首还是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但我知道他们的所有秘密，掌握他们的所有罪证。而且这一次，我不再需要系统指引。
“走吧。“我拿起装有全部证据的背包，“该让真相大白了。“
苏沐雪坚定地点头，与我十指相扣。我们走向门口，迎接属于我们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