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弹指千年

“小四，你确定有能力分离这些记忆吗？”

白牧野暂时退出虚拟宇宙，在识海中与噬魂树种子沟通。

噬魂树轮回后回归最初的种子状态，不复当初历经无尽岁月磨砺出来的老成，此时的心性与小孩差不多，带着稚嫩与傲娇，噬与四谐音，白牧野干脆称它为“小四”。

“说了别叫我小四，我是伟大的噬魂树……”噬魂树种子十分不爽地道，“我最巅峰的时候，就算浑源始祖也奈何不得我……”

“但你现在只是种子！”

“……”噬魂树种子被噎住，无言以对。

白牧野并不知道无限浑源空间和浑源始祖是什么概念，自然也就难以心怀敬畏，不过以他的性格，就算知道了，大概率还是叫它一声‘小四’。

沉默半晌，就在白牧野以为它不会回答时，噬魂树种子传来一道意念：“无知者无畏，我不和你计较……”

做好了心理建设，它继续道：“就算我现在是种子状态，分离记忆这种事情对我也毫无难度，别忘了我是谁？我是噬魂树，对于灵魂我都能吞噬，更别说区区的分离记忆了……”

“你确定我不会被那些记忆同化，失去自我？”白牧野反复确认。

不由得他不慎重，如果因为融合记忆而失去自我，那跟死亡也没什么区别。

“我完全能把那些记忆中包含情感的因素剔除，当然了，他感悟的领域中包含着小部分世界规则，你彻底融合之后，性格上或许会受一点微不足道的影响，但你的主人格依旧是处于绝对掌控的状态，不会被同化，不会变成另一个人！”

白牧野担心的就是这个。

默默考虑了一会，白牧野最终还是出声：“好吧，你开始分离记忆吧，那些包含情感的全部剔除，只保留与战斗相关的！”

“明智的选择。”噬魂树种子探出根须。

一秒之后，它收回根须：“好了。”

“你确定？”

“确定！”噬魂树种子有点不耐烦，“要相信你四爷的能力！”

它不爽白牧野叫它‘小四’，干脆自称‘四爷’。

白牧野感受了一下，果然之前面对庞大记忆时，那种源自心底最深处的一丝本能的危机感已不复存在。

“小四，融合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叫四爷。”小四已经被带偏了，“这跟之前观看不一样，完全融合是将那些记忆完全吸收，变成你自己的，就仿佛你确实经历过那些修炼和战斗的过程，需要的时间要多得多，嗯……大概一个月吧。”

白牧野来到自己的修炼室，这间修炼室只有他有进出权限，当然巴斯蒂安拥有最高权限，自然也是能随时进出的。

不过对于巴斯蒂安来说，除非是来叫他去参加生死战，否则的话是不可能踏足这里的。

……

练武场上，一名少年在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长棍，空气被长棍划过，破风声呼啸着，旁边一名老者频频点头……

大地上，全副武装的少年飞奔着追杀某只行星级的凶兽……

“老师说得对，要这样才能让腿部爆发力更强，跑得更快……”

峡谷里，面对数只行星级凶兽的围攻，洛洛白·牧野将手中长棍舞得滴水不漏……

“枪怕摇头棍怕点，原来是这样，这就是意境级别的棍法……”

深埋地下的训练营里，面对同样凶悍的对手，使尽浑身解数，拼着被对手一刀斩下左腿，终于一棍将对手脑袋砸碎……

满是岩浆的星球上，面对同为宇宙级一阶的对手，利用更高的发力将对手兵器震开，随即一棍点在对手额头——脑浆迸裂，红白齐现……

无边无际的林海上空，不断狼狈地倒退着，拼命防御着四面八方刺来的冰锥般的念力兵器，在绝境下，身周荡漾起一丝丝银白色的雷电……

“这就是雷电领域？死吧！”

汪洋无尽的海面上，两道身影从空中杀到海面，再从海面杀入海底，又从海底杀出，银白色领域与火红色领域交相辉映……

拥有巨大引力的白矮星上，长棍携带着无与伦比的速度和极端爆裂的力量，猛地砸在对面身高近三米的牛头人胸口……

修炼室的地面上，牧野身周的银白色雷电陡然一震，嗤啦声中，雷电更加繁密，照得满室生辉……

……

盘坐在修炼室地面上的白牧野睁开双眼，眼神冰冷中透着一丝沧桑。

“两个月过完了数千年的人生，算是弹指千年了……”

他重新闭上眼，这两个月的时间自己仿佛生活了数千年。

在融合的最后阶段，他隐晦地察觉到了洛洛白·牧野的崩溃，数千年的修炼战斗，永远处在高压之下，没有丝毫娱乐和放松，已经让他无比麻木了，这种生活仿佛永远看不到头一般。

而生死战的对手却是一个比一个更强，在最近的这场战斗中，对手的强大让他坚定的信念出现了裂痕，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真的坚持到战胜第1000个对手的那天。

因此在仅剩头颅之后，其实他的信念已经崩塌，就算没有白牧野，估计也就多一个宇宙级植物人而已。

若是正常融合记忆，时间差不多一个月就够了，但在融合到九百多场生死战以及参悟领域时，白牧野尝试着放慢融合的速度，以便能有更多时间来感受战斗和修炼出领域的过程，这才多用了一倍的时间。

但噬魂树显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此时见他融合完毕，带着点心虚道：“你还好吧？咳……可能是这个位面的时间流速有问题……对，就是时间流速的缘故，四爷我是不会出错的……”

白牧野睁开眼，气质较两个月前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他知道自己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数千年经历过的地狱训练和九百多场残酷的生死战，就算是已经剔除了情感部分的记忆，也依旧免不了让他不自觉地改变了不少。

不过这在他看来无伤大雅，只要‘我’还是‘我’，那多一份冷静、坚韧和杀伐果断并非坏事。

“不太好……”他传递过去一道意念，“终究还是被‘污染’了，虽然不会危及主人格，但多少还是被影响到了……”

“呃……”小四多少有点被打脸的尴尬，“这样好了，以后你负责杀敌人，我吞噬了灵魂能量后，会把记忆都给你输送过去……”

它强调道：“当然！你放心，我刚才是有点不舍得浪费能量，才导致有可能没有完全分离干净，四爷我保证，以后的记忆绝对干净，我会多刷两遍，保证不会再有‘污染’的东西存在……”

“话说你自吹什么巅峰时期连浑源始祖都奈何不了你，那你应该有不少什么奇功秘典之类的吧？”

“那可不是我自吹，四爷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小四有些气急败坏，“虽然我现在涅槃回种子状态，绝大部分记忆封印，不过你想要的东西对我来说只是低级的记忆，有倒是有，但你实力太低，一样都练不了……”

“你根本不明白，那些跳出樊笼的存在有多可怕，有些东西你别说接触了，就算只是被瞧一眼，都会形神俱灭……那种差距，就好比你是这颗星球上的一颗沙砾，而对方是整个源世界！”

“源世界？”白牧野又听到了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不禁感叹自己难道看了假的《吞噬星空》？

“简单来说，你所在的宇宙只是这个源世界的众多维度之一，而众多维度必然有一个中心，这个中心加上众多维度，就组成了源世界！”

“这……”白牧野被震撼到了，这在原著的结局倒是有提过，但这是能说的吗？不是说原始宇宙意志不让提吗？所以只能说是‘远古文明’。

他把这疑问甩过去，小四不屑地道：“别说小小的原始宇宙了，就是这个源世界的至高规则，也限制不了我……放心，有我在，可以隔绝你身上的一切因果和关注，原始宇宙和至高规则注意不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