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疯老头（1）

“大家好！”

一个头发稀疏，脸颊干瘪的外区老头站在一片希腊风格的遗址上。

在他的面前，是拿着手机拍摄的孙女。

这个世界的民生发展的不错。

手机和信号方面都远超彭泽原来那个世界。

“我是塔加利.巴普利斯，雄鸡大区著名生物学家，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发掘独眼巨人的遗骨。”

“为了保持公开性，和准确性，我决定以直播的形式。”

塔巴利的做法，很明显是受到了南极直播的启示。

说着，塔巴利转身看向身后的一大片遗址，他张开怀抱，微风吹起他白袍的下摆。

“这个世界隐藏的秘密非常之多。”

“我小时候就曾想过，会不会那些奇幻生物都是曾经存在过，但是后来消失了。”

“我追寻着这个梦想，成为了一名古生物学家，但那时候我才悲哀的发现，我所期望的那些奇幻生物，他们都没有化石存在…”

说着，塔巴利转过身子，干枯瘦小的身躯直面着摄像头。

“我知道我这个梦想很可笑，后来我也放弃了这个梦想，但是直到几天前，远古的占尼契文明的出世又重拾了我对于那些生命的期待。”

“一个7万年前的文明都能传承至今，那为什么那些奇幻的生物，万一真的有那么一两个存在过这个世界上呢？”

“我这么告诉的自己。”

“所以，我来到了马其大区。”

“发掘这里的古希腊遗址。”

“西方各个大区传说中的独眼巨人形象，往往都来自于这里的雕塑作品。”

“现在的科学家们认为，那些雕塑的来源是那些死去的大象头骨。”

“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他们是真正的见过独眼巨人的！”

“古人们曾见过并将他们记录了起来。”

“我想要发掘出他们，哪怕这些很可笑。”

“但这就是我儿时的梦想。”

塔巴利说的意气风发。

76岁的高龄，站在石头上，向世人诉说着自己的梦想。

他的孙女菲诺利，右手捂着嘴，眼含热泪的看着祖父。

看着手机直播上的弹幕，从原来的看到标题和刚进来的嘲讽，变为了现在的支持。

［支持老爷子呀！占尼契文明真实存在，说不定你比如也存在，既然如此，为什么独眼巨人不能存在！］

［没错去追寻儿时的梦想吧！哪怕你一无所获，但是那种满足的成就感是什么都无可比拟，我相信你满足了自己的梦想之后，一定会在古生物的道路上一片坦途。］

当然也有阴阳怪气的。

［从现存的独眼巨人造像来看，包括标志性的独眼上嘴唇的两颗尖牙都表示古代马其大区的人们是依照着象类的头骨所雕塑的。］

［就是这样，我真的很不忍心看一个老人家梦想破碎导致郁郁而终的场面，但是我还是要说，就算有独眼巨人，根据传说中所描绘的身高体重方面，他也绝对不会是直立行走，而是更类似于巨猿。］

［好吧，我就问你几件事：他们吃什么？他们的定居点在哪里？

为什么至今没人从古马其遗址中发掘出他们的骸骨。］

［我知道他，据说他拒绝了去南极研究占尼契人，真是可惜，一个古生物大拿就这么疯了。］

菲诺利不管这些，不断的对手机直播上表达着对自己祖父愿望的支持者们，表示着感谢。

“菲诺利怎么样？我说的还好吧。”

塔巴利走了过来，他的孙女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哦，祖父，您说的真是太好了！”

“您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我的孩子，谢谢你！”塔巴利用枯瘦的双手，拍着孙女年轻结实的后背。

“我已经老了，再不追寻我的梦想，我就要抱憾终生了，占尼契如果文明没被发现，我可能会逐渐遗忘我的梦想，但是那样离谱的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塔巴利再次重复了一遍，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所以，老先生是要在这里边发掘吗？”

旁边带着安全帽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不，这里是受国家保护的遗址，我们去那边。”

“好吧。”

看着施工队开着挖掘机，拿着铁锹、铁铲走过去。

直播众人都惊呆了。

［用挖掘机呀！］

［用镐子铁锹啊！］

［他真的是古生物学家吗？］

［原来是，现在，估计不太是了。］

［我真害怕又出现庞贝那样的结果，一个三流的蹩脚的考古专家。］

［哦，嗨，我是巴黎大学的校长，我刚刚取消他的荣誉教授，并给巴黎精神病院打去了电话，请在现场的大家阻止他，别让他跑了。］

［这老头真猛！］

［这个挖法，他就不怕把巨人的骸骨给挖断了。］

［哦，我更担心他挖到国防光缆。］

［哦嗨，楼上的朋友是说炎龙大区那个挖断的老板就要跑的那个光缆吗？］

［我也很喜欢在颤音上看那个系列。］

［所以外区有那玩意吗？］

［不清楚，兴许有吧。］

因为都是联邦的大区，所以内外网络都联邦嘛。

“我的计划是让他们在四周尽量挖掘，然后冲洗他们挖出的泥土。”

塔巴利兴奋地挥着手指着远处的一片片荒野。

［哦，这么看来他还不算是彻底疯了。］

［不，他就是疯了，只是疯的比较有计划。］

［赶紧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吧，免得破坏四周的生态，就这个挖法，挖到了真正的遗址，带来的也只会是破坏］

菲诺利尽职尽责的跟在祖父身后拍摄着。

施工队们跟在他们的后面。

“哦天呐，我曾没见过如此疯狂的举动，我们是变成考古队了吗？”一个戴帽子有着胡茬的年轻人笑嘻嘻的对旁边的工友讲。

旁边的工友也很是知趣的附和着。“说不定我们以后的价格能提升一下呢，毕竟我们可是考古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XN

“哦，Hi，小伙子们！”队长转过身来使劲的拍着手掌，“棒小伙们听好了。”

“我不管你们说什么，但都不要在我们尊敬的雇主面前说。”

“对他尊敬点好吗？他付给我们的可是个大价钱，三个月的钱。足够让你们每人都去斯加维斯拉包个妞。”

“要尊重他人的理想，懂吗，先生们！”

“放心，队长！”XN

“我突然觉得他的梦想不是没有可能实现。”还是先前那个带着胡茬的年轻人笑着小声对旁边的工友说的。

“是的，真是令人尊敬的梦想！”工友满脸敬佩和景仰着望着塔巴利的身影，说道。

“不过，我觉得考古肯定要小心点。”工友满脸敬仰的神色，变得笑嘻嘻，“我们要小心点，不能挖断了这位尊敬先生所期望的独眼巨人的骸骨，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点、仔细点。”

“哈哈哈（努力压制和捂嘴的小声笑容。）”XN

前面的队长听着身后队员们的吵闹也默默的感叹：“真是一群人才，就这么办！”

“好了，你们就在这里挖吧。”过了半晌，70多岁的塔巴利才在孙女的搀扶下走到向大区议会购买的地那里。

“我的时间不多，购买的时间也不多，只有3年的时间。”

“你们一定要尽快的挖！”塔巴利扶着队长粗糙的手颤颤巍巍的说着。

“好吧，我们一定会尽快的！”

队长回首望向身后的队员们，他们一同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请您相信我们施工队的素养！”

“来吧，干活吧各位！”

塔巴利被孙女搀扶到一边，看着开始进场的挖掘机和施工队们。

“兴许我可能真的见到独眼巨人。”

“您一定会的！”菲诺利平静的在祖父耳边说着。

然后，塔巴利就坐在了一边，直直的观看施工队的动作。

不到一会儿，他便站起来。

“不行，不行，你们这样挖太慢了。”

他拄着拐杖在孙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小跑到了施工队长面前。

“你们这样太慢了，我找施工队就是为了能让挖掘进度快一些。”

“如果你们的进度还是这样的话，我就要减少我的支出了！”

前一句话，队长只是挑挑眉，面露难色，正要向塔巴利解释，他们都是为了他好，为了保存骸骨的完整性。

听到后一句话，脸色一变，变得认真许多。

“塔巴利先生，如果我们的进度太快的话，很可能会破坏珍贵的骸骨…”

“那就破坏吧。”塔巴利有些激昂的扬起拐杖。

“我把我一辈子的身家都付在这里，我不要收藏独眼巨人的骸骨，他们也不是我的了！”

“我在这里挖掘的条件，除了我付出的钱，还有就是我挖掘出的所有物品！”

“我已经失去了很多很多，我现在唯一想要看到的就是独眼巨人的骸骨！”

“我只要证实独眼巨人的存在！”

说着，塔巴利挥舞的拐杖终于狠狠的杵在了地上。

“你明白了吗，先生！”

塔巴利的眼神此时锐利的吓人。

队长不由自主的低下头。

“先生，我很明白你们的心思，你们觉得我老糊涂了，是个老疯子，很容易被骗！”

“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我出的这个价格，不论哪支施工队都不会拒绝！你们不是唯一，现在却给我快点挖，让他们动起来！”

“我知道你们想要干什么，但我不是施工，就是单纯的挖掘。别拿施工进度来拖延我！”

“我只要证实独眼巨人的存在。！”

老人撕心裂肺的吼着。

孙女也没敢阻止他，知道自己祖父的性子，让他发泄出来更好。

更别说这几天为了这里的事，他一直奔走，受到了多少同僚的白眼。

和家人的不解，让他发泄出来也是很好的。

“哦，抱歉抱歉，先生！”队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古生物上的著名科学家绝不是什么老糊涂。

“哦嗨，大家快点快点，我们的雇主马上要反悔了！”队长转身，边跑边朝两边磨蹭时间的工人们吼着。

“动起来动起来，我们这是挖掘，不是施工！只要按照范围挖就行了，使劲挖！我们的雇主只要看到骸骨证明独眼巨人。！”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关心！”

“快点动起来吧，懒汉们！”

施工队一听只要求挖掘，不要求其他的好雇主要撤资，当场就激动起来，一下子使了12分的力。

很快到了晚上，这里已经是一片深坑。

有些地方地方甚至已经冒出了水。

工人不得已舍弃了那块地，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省了不少冲洗泥土的水钱。

塔巴利穿着厚衣服，带着矿工帽子，头上的灯火打开，照耀着面前的泥土。

工人们将泥土装进间距不超过5厘米的铁笼子里不断用高压水枪冲洗着。

然后，除了石头以及人类以及其他普通动物的骸骨之外，什么都没有。

得知这一消息的其他古生物学家们纷纷讨论他是疯了。

间距5厘米？

听起来对于所谓的独眼巨人的骸骨来说，是很小的间距。

但是要明白，那些骸骨绝不会是完整的一块。

历史上多次发现的巨型骨生物骸骨，往往第一块挖掘到的化石就是对于他们的体型极小的碎骨，或者说牙齿。

就比如说泰坦巨蟒。

最初挖掘到的只是一块什么都看不出来的碎骨。

平平无奇，甚至早已看不出骸骨的形状。

如果不是当时那群考古学家实在看不出来这是哪里的骨头，才经过精密研究，最后发现这是泰坦巨蟒的下骸骨。可能人们永远也不会发现泰坦巨蟒这一物种。

“爷爷该去睡了…”

菲诺利穿着大衣走到自己爷爷的身边。

“不…”塔巴利看着面前正在冲洗的一堆堆泥土。

“我感觉到了，他就在那里，他在呼唤我，我不能离开。”

“可是爷爷。”

“工人们需要休息。”

“这一滩挖掘出的泥土冲洗完之后，就不要继续了好吗？”

塔巴利沉默了一瞬间，明白自己的孙女说的是实话。

他也并不糊涂，只是对于独眼巨人的热枕以及付出自身的名誉的狂热。

“那就让其他人停下吧，让他们把已经挖到的泥土送到这里来，就让他们停下吧。”

“很好，我去通知他们。”非努力点点头，跑开了。

只剩塔巴利双手拄在拐杖上，支撑着自己老迈的身体，头颅晃来晃去，意图从某处的阴影那里找到一点骨头。

还在开着的手机直播间已经人数寥寥无几，只剩下一些还在嘲讽的网友和部分觉得惋惜的同僚。

［老头还挺有毅力，可惜走错路了。］

评论随后就是几句短短的附和就没有了。

因为没人关心一个疯老头。

也没人相信独眼巨人的存在。

相信的人早就离开了直播间，毕竟真的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