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圣女降临人间
- 圣女大人离不开东京玉子烧
- 步入凡间
- 4000字
- 2025-06-09 15:06:31
在艾特拉瑞亚的第三个黄昏,埃莉诺-薇奥莱特终于在一阵漫长而压抑的沉默后,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别扭地、不情不愿地承认,自己消气了。
马可托那个笨蛋,这么会这么不知羞耻的找着借口,把自己的头埋入圣女服里,像个变态一样在哪里吸着味道。
这种源自于信仰和身份的冒犯,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和愤怒,最终以一场幼稚而决绝的冷战爆发出来。
她不理他,不看他,甚至连他递过来的烤蘑菇都固执地拒绝。那紧绷的气氛,让木屋显得更加逼仄和令人窒息。
当她终于无法再忍受那令人发疯的沉默,主动伸出微凉的手,重新握住天飨真伸过的手。
“对不起……”她在心里默念,那句道歉在唇齿间盘旋了无数次,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先发起冷战的是她,可她又觉得自己没有错。
夜晚,两人一同躺在床上。
埃莉诺对着天飨真,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自己的后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她没有躲开,只是默默地攥紧了拳头,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失而复得的温度。
埃莉诺-薇奥莱特猛地睁开了那双美丽的紫水晶眼眸。
“嗯,欢迎回来,我的圣女殿下。”
身边传来了天飨真略带慵懒却无比温柔的声音。
他早就醒来了,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正单手撑着头,微笑着凝视着她。
他的头发还有些凌乱,下巴上冒出了些许青色的胡茬,眼神里却已经没有了这几天的无奈和小心翼翼,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和一丝怎么也藏不住的即将揭晓前的得意洋洋。
“感觉你睡得很沉,就没叫醒你。”他顺手将一杯早已准备好的温水递到她面前,“先润润喉咙吧。”
埃莉诺接过水杯,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纷乱的心绪安定了不少。她小口地喝着水,紫色的眼眸却一眨不眨地看着天飨真,仿佛想从他脸上找出些什么线索。
“马可托,”她轻声问,“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秘密。”天飨真故作神秘地对她眨了眨眼,然后从床上跳了下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总之,在你生我气,不肯理我的那两天里,我可没闲着。起来吧,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礼物?
埃莉诺心中升起一丝浓浓的好奇。她迅速地整理好自己,怀着一丝忐忑与期待,跟着天飨真走出了卧室。
客厅还和离开时一模一样,只是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然而,在整个空间最显眼的位置——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却静静地立着一个纯白色的等身人体模型。
而在那模型之上,穿着一件让她在一瞬间忘记了如何呼吸的服饰。
那是一件纯白色的长袍。
不,那不是“一件”长袍那么简单。
那是她的圣女服。
款式、剪裁、轮廓,乃至布料在晨光下反射出的柔和光泽,都与她在教会穿着的那件由最顶尖的织法师耗时数年、融入了祈福魔法才制成的圣袍,别无二致。
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几步,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裙摆宽大而圣洁,如同收拢的羽翼,上面用璀璨夺目的金色丝线,以一种凡人难以理解的复杂针法,绣着繁复而神圣的祈祷纹章。
每一个纹章都由无数个微小的符号组成,代表着对光明女神的赞美和对世人的祈福。那些金线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活了过来一般,流淌着淡淡的辉光,神圣得令人不敢直视。
她的目光缓缓上移,看到了胸前那个用秘银打造的、象征着圣洁与和平的白鸽别扣,看到了层层叠叠、如同浪花般精致的蕾丝袖口,甚至连长袍内衬的面料,都带着那种她熟悉的、微凉而顺滑的触感。
所有的一切,每一个细节,都完美到了极致,仿佛就是直接从她的世界、从她的神殿衣橱里,被原封不动地搬运了过来。
“这……这是……”埃莉诺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她缓步走到模型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难以置信地、如同对待最神圣的圣物一般,轻轻触摸着那熟悉的布料。
指尖传来的,是丝绸与棉麻混纺的独特质感,是金线刺绣带来的微凸触感,真实得让她心头发颤。
“马可托……你这就做出来了?”她回过头,紫水晶般的眼眸里盛满了水汽,声音也带上了明显的颤音。
“嗯,算是吧。”天飨真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那点得意瞬间变成了混杂着心疼和不好意思的复杂情绪,他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有些腼腆地解释道:
“‘Comiket’的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你能穿着圣女服去参加,一定会成为全场最耀眼的焦点。
我想让这个世界的人,也见识一下我们圣女殿下的风采。”
“所以,我凭着记忆,熬夜把设计图画了出来。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为Comiket做准备的。”
天飨真的语气低落了些许,“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用那种轻佻的态度对待你的法衣。
我拜托了认识的、专门给舞台剧和电影做高级定制的服装工作室,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用最好的材料,加急把它赶制出来。”
他顿了顿,指着那件衣服,更加详细地说道:“为了找到最接近的材料,我跑遍了东京所有的布料市场。
这种带着微光的白色布料,是在日暮里纤维街一家快要倒闭的老店的仓库里翻出来的,店主说是他爷爷从意大利进口的绝版货,只剩下这么一匹了。
还有这个金线,也不是普通的金线,是京都一家专门修复古代织物的匠人手工制作的,里面掺了真金的粉末,所以才会有这种神圣的光泽。
这个白鸽别扣,我找了个银饰匠人,他看了我画的图之后,说这种一体成型的工艺非常难,他反复失败了好几次,才用纯银手工敲打出了现在的效果……”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仿佛在汇报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埃莉诺-薇奥莱特却听得心潮澎湃,眼前的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
凭着记忆……
他竟然将她的圣女服,每一个细节,都如此清晰地、分毫不差地烙印在了脑海里。为了复刻它,他不惜花费如此巨大的心血和金钱,跑遍了整个东京。
这需要何等惊人的记忆力,又需要何等深刻的注视和关心?
她没想到,在这个男人心里,自己作为圣女的形象竟是如此地清晰,清晰到连裙摆上最细微的一道纹路都被他牢牢记住。
这份用心,这份不计成本的付出,比任何华丽的辞藻和昂贵的礼物,都更能撼动她的心。
前几天那些让她辗转反侧的委屈、那些因“亵渎”而起的莫名怒火,在这一刻,被一股巨大的、名为感动的暖流冲刷得干干净净,烟消云散。
“笨蛋……大笨蛋……谁要你做这些了……”
她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满溢心间的喜悦和幸福。
她胡乱地用手背擦了擦脸,像个捧着最珍贵宝物的孩子一般,小心翼翼地将圣女服从模型上取下,那沉甸甸的质感让她心中充满了踏实感。她脸颊上带着一丝兴奋而羞涩的红晕,转身快步跑进了浴室。
“我……我去试试!”
“砰”的一声,浴室门被关上了。
等待的时间,对于天飨真来说,每一秒都无比漫长,仿佛一个世纪。
他有些紧张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手心都冒出了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自己凭记忆复刻的东西,究竟能不能达到埃莉诺-薇奥莱特心中的标准。
万一哪里有差错,会不会让她失望?他甚至开始后悔,是不是应该做得更完美一些。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浴室的门锁发出了“咔哒”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门,被再次轻轻地推开了。
那一瞬间,天飨真感觉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连窗外光尘的舞动都停滞了下来。
埃莉诺-薇奥莱特站在那里。
不,应该说,是一位真正的“圣女”,跨越了时空的界限,悄然降临在了他这间平凡的东京公寓里。
她赤着雪白的小脚,静静地踩在温润的木地板上,一步一步,走向客厅中央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她的步伐很轻,宽大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无声地流淌,在地面上漾开圣洁的涟漪。
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像一层被神明祝福过的、带着温度的金色薄纱,轻柔地披在她身上。
纯白的圣袍完美地勾勒出她纤细而窈窕的身姿,那圣洁的轮廓下,是少女独有的、动人心魄的曲线。腰间用一根同样是金线编织的腰带轻轻束起,更显得她不盈一握。
金色的祈祷纹章在光线下熠熠生辉,衬得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无论是修长的脖颈还是精致的锁骨——都如同最顶级的羊脂白玉,温润、细腻,散发着圣洁的光晕。
她在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前站定,微微抬起下巴。
那张精致绝伦的俏脸上,此刻褪去了所有的少女情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悲天悯人的庄严与神圣。
她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眸,此刻清澈、幽深,不带一丝一毫的凡俗情感,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的罪恶与苦难,又仿佛能包容和宽恕所有彷徨的灵魂。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会因为一个愚蠢举动就闹别扭的傻姑娘,不再是那个会因为一句夸奖就脸红的可爱少女,不再是那个在他怀里有些笨拙的埃莉诺。
她是那个在雄伟的神殿之中,在万千信徒虔诚的朝拜和赞美的诗篇中,缓缓走上神坛的、圣洁得不可方物的、光明女神在人间的唯一代行者——埃莉诺-薇奥莱特。
天飨真彻底看呆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生怕自己哪怕发出一丁点声音,都会惊扰了眼前这如梦似幻、神圣而庄严的一幕。
感觉自己仿佛也成了神殿前那成千上万的信徒之一,只能仰望着,憧憬着,连一丝一毫的亵渎之心都不敢生出。
然而,镜中的“圣女”似乎从倒影里,察觉到了他那份近乎痴迷和虔诚的目光。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震撼,看到了他眼中的惊艳,也看到了……那隐藏在最深处的、毫不掩饰的、炽热的爱意。
仿佛坚冰遇上了烈阳,那圣洁而庄严的表情,如同春日里悄然融化的冰雪,在一瞬间,开始瓦解了。
最先变化的是她的眼神。那份悲天悯人的神性光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少女的、清澈而柔软的波光。
然后,她紧绷的、完美的站姿也微微松懈了下来。
一抹动人至极的红霞,毫无预兆地从她雪白的脖颈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攀爬,染红了她精致的下颌,漫过了她温润的脸颊,最终连那小巧玲珑、如同白玉雕成的耳垂,都变得晶莹剔透,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攥紧了垂在身侧的裙摆,那身本该象征着威严与神圣的圣袍,被她捏出了几道可爱的褶皱。
微微低下了头,长而卷翘的睫毛像蝴蝶的翅翼般轻轻颤抖着,不敢再去看镜中的自己,更不敢去看镜中倒映出的、那个正痴痴望着自己的男人。
之前那种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足以让任何男人心脏狂跳、血脉贲张的极致娇羞与柔媚。
整个客厅安静得落针可闻,只剩下两人同样有些急促的心跳声,在寂静中谱写着暧昧的节拍。
许久,她似乎终于鼓足了全身的勇气,用一种细若蚊蚋、却又在寂静的空气中无比清晰的声音,小声地、带着一丝期待和一丝不安地,轻声问道:
“呐……马可托……我,我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