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离家出走？

“谢了，阿尔弗雷德。”

布鲁斯接过阿福递来的毛巾，将自己的面罩摘下，随意擦拭脸上的汗水，便将面罩递还到阿尔弗雷德手中，径直走向巨大的中央电脑屏幕。

正义联盟的事情暂告一段落，但哥谭的黑暗，永无宁日。

和布鲁斯截然相反的是，脱下制服的达米安，换上了一套轻便的忍者装束，二话不说，转身走向训练室。

对于达米安来说，现在才十二点，夜还很长，他的怒火需要一个宣泄口。

“阿福，带达米安去休息。”蝙蝠侠头也不回，那理所当然的命令口吻，瞬间点燃了达米安的炸药桶。

只听到他猛地回头，对着那道如山岳般的背影怒吼：“我会回去休息，但不是现在！”

“你明天要上学。你的休息时间，结束了。”

“那些废物老师能教我什么！”

“尊重，守序，还有自我克制。”

布鲁斯终于转过身，未戴面罩的眼睛，比戴面罩时更冰冷，更锐利，像两把解剖刀，要将达米安的灵魂活活剖开。

“你应该明白，达米安。”

“这就是你，和‘他’的差别。”

这句平淡的回答，是一柄无形的攻城巨锤，狠狠砸在达米安的胸口。

他一言不发，只是死死握紧了双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

那眼神，让人毫不怀疑，若非打不过蝙蝠侠，这位年轻的罗宾，下一秒便会拔出武士刀，朝着自己的父亲狠狠砍去。

而接到命令的阿尔弗雷德，他像一尊静默的雕塑，无声立在达米安身后。

他脸上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拥有奇异的魔力，抚平这座冰冷洞穴里所有尖锐刺骨的棱角。

他只是安静凝视着，准备引领这位浑身长满尖刺、随时准备刺伤所有人的小少爷上楼休息。

达米安敏锐察觉到身后的目光，他猛地回首，凶狠的视线恰好与老人那片温和眼波悍然相撞。

那股几乎要从胸腔喷薄而出、焚尽一切的狂暴怒火，竟在这道目光下萎顿、平息。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不甘心的重哼，鼻腔喷出的灼热气息，固执地绕过阿尔弗雷德，像一支无形的利箭，径直射向布鲁斯那道冷硬山岩般的背影。

随即，达米安猛地转身，一言不发，迈步跟随阿尔弗雷德走向升降台。

他可以对布鲁斯·韦恩咆哮，可以宣泄内心所有的不满与滔天愤怒。

因为从他降生起，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就从未尽过半点应尽的责任。

那个男人永远不咸不淡，隔着一层冰冷面具的态度，让他从骨子里感到厌恶至极。

即便母亲塔利亚与外公拉斯·奥·古都曾宣称，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最强大的凡人。

但对于阿尔弗雷德，这位真正将他视作亲孙子来细心照料的老人，达米安怀揣着一份连他都未曾察觉的纯粹敬重。

他从未想过，也绝不会去忤逆这位老人。

当升降台载着阿尔弗雷德与达米安的身影缓缓消失，蝙蝠洞重归那片能吞噬一切光与声的死寂。

布鲁斯端坐在巨大的蝙蝠电脑前，修长有力的指尖在全息键盘上化作一道道残影，疯狂敲击。

那些被拐卖少女的资料，被他逐一拆解、分析、录入档案，庞大到足以监控全球的数据库开始以超越人脑极限的速度，疯狂检索其中所有蛛丝马迹的关联。

“你究竟发现了什么，洛森。”

布鲁斯单手撑着下巴，深邃的目光死死锁定屏幕上滚动的海量数据流，声音低沉得与洞穴阴影融为一体。

“你的目的，应该不只是让我去救这些女孩那么简单……这和科波特，和企鹅人，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翌日清晨。

第一缕阳光挣脱哥谭的阴霾，穿透韦恩庄园厚重昂贵的窗帘，在地板上投下一片破碎斑驳的金色光影。

阿尔弗雷德推着一辆闪烁柔和光泽的银质餐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达米安的房门前，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厚重门板三声，节奏分明。

“达米安少爷，您该起来用餐了，早餐是您喜欢的英式松饼。”

门内，一片死寂，毫无回应。

“已经迟到十分钟了，达米安少爷？”

依旧是死寂的沉默。

阿尔弗雷德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眉毛，几不可查地蹙起，他不再犹豫，用备用钥匙打开了大门。

房间里的一切整整齐齐，所有物品都摆放在最精准的位置，床铺上的被褥叠成了棱角分明的方块。

但床上，空无一人。

他缓步走上前，手掌轻轻探向床单，指尖传来没有余温的冰凉。

阿尔弗雷德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那声音里，满是预料中的无奈。

他抬手，轻轻按了按耳廓内隐藏的通讯器。

“老爷，达米安少爷他走了。”

蝙蝠洞内，布鲁斯彻夜未眠，那身象征着恐惧与正义的沉重蝙蝠战衣仍穿在他身上。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本该陈列着红黑相间罗宾制服的玻璃樽上。

此刻，那里空空如也。

“我知道，他还带走了罗宾的制服。”

“老爷觉得，达米安少爷会去哪里？”

阿尔弗雷德沉稳的声音，从通讯器里清晰传来。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布鲁德海文。”

布鲁斯的声音透着无法掩饰的倦意，但他的判断，却非常精准。

“他应该是去找那个所谓‘罪魁祸首’的麻烦，或者……给自己，也给别人，制造一点他自以为是的小麻烦。”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布鲁斯太了解自己这个流淌刺客联盟之血的儿子了。

达米安的行动逻辑，充满了被压抑到扭曲的暴戾，与不计后果的冲动。

他的第一想法，便是立刻启动战机，前去阻止这场注定会失控的闹剧。

“阿尔弗雷德，替我取消今天的董事会，我要立刻去一趟布鲁德海文。”

布鲁斯猛地转身，沉重的战术靴踏上冰冷金属平台，发出沉闷回响，他正准备启动蝙蝠战机。

“老爷。”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骤然变得坚定。

“我觉得，比起您亲自前去处理，不如打个电话给迪克少爷，还有洛森少爷，或许是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