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太蠢了，不要！

“儿子拼了命想向世界证明自己，到头来却绝望地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永远活在那个强大到令人窒息的老爹阴影里。”

“更可悲的是，他越是挣扎，就越是发现，自己正一步步变成曾经最厌恶、最不想成为的那个样子。”

“所以啊，青春期……不，是成年人的叛逆期到了，总得找个地方发泄，找个人较劲，不是吗？”

“唔……”

瑞文微微歪了歪头，那精致的下巴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似乎在消化这套听起来离谱至极的歪理。

“八九不离十。”

洛森笃定地点头，语气严肃了几分，仿佛他才是那个看透一切的心理学大师。

“毕竟，蝙蝠侠不是三宫魔那种纯粹的恶魔。这两个爹的性质，完全不同。”

说到这里，洛森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陷入短暂的沉吟。

片刻之后，他重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瑞文。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估计接下来两天，咱们的夜翼大侠不会再出门夜巡了。”

“他脆弱？”瑞文的眼神中透出显而易见的怀疑。

“不是脆弱，是拧巴，是跟自己过不去。”洛森解释道，声音里带着过来人的沧桑，“心里的那道坎，他一时半会儿，恐怕是迈不过去了。”

话音未落，洛森的眼睛骤然一亮，那光芒照亮了漆黑的夜。

注意到他脸上表情的急剧变化，瑞文那如蝶翼般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嘴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你，又想做什么？”

“嘿，我就知道，还是你最懂我！”洛森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既然夜翼先生大概率要闹情绪罢工，那这座城市的治安总得有人来维护吧？不如，就由我们，临时替他代个班！”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正好，也让我试试这两个礼拜的地狱式训练成果！我们组成‘雌雄双煞’，替天行道，扬名立万！”

雌雄……双煞……这两个古怪的字眼让瑞文好看的眉头又是一蹙，她甚至懒得去思考其中的荒谬，冰冷而简洁的语调直接拒绝。

“不要。”

“啊？为什么啊？”洛森那张阳光灿烂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像霜打的茄子。

“听着很蠢。”瑞文的回答，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别啊！瑞文！”洛森立刻切换成死皮赖脸模式，身体几乎要凑到瑞文身旁，像只摇尾的大型犬。

“没了你那堪比军用级雷达的超强探测能力，我上哪儿去找那些藏在犄角旮旯里的罪犯？”

“再说了，‘雌雄双煞’只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这紧张的气氛嘛！我们可以叫‘复仇之影与烈焰之拳’，怎么样？够不够酷？够不够有排面？”

看着洛森这副近乎无赖的模样，瑞文的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奈，她几不可闻地轻轻叹了口气。

“我只负责帮你定位，绝不出手。你知道，我不想被追踪……”

“懂！我懂！我百分之一万的懂！”

洛森立刻点头如捣蒜，脸上绽放出比刚才还要灿烂百倍的笑容。

“你就负责当个人形自走高精度雷达就行了！清扫杂兵这种粗重的体力活，全交给我！”

夜。

比哥谭那片永远被工业阴霾与诡异霓虹污染的天际，布鲁德海文的夜空，至少还能看见几颗不甚明亮，却依旧在挣扎闪烁的星辰。

洛森和瑞文并肩站在摩天大楼的天台边缘，猎猎的夜风卷起两人的衣角，在耳边呼啸作响。

瑞文的双脚轻轻离开地面，悬浮在半空之中，她闭上双眼，周身环绕起一圈肉眼可见的、幽黯而深邃的紫色魔力光晕。

洛森能感觉到，她正用一种超越了物理法则的玄奥方式，将自己的感知无限延伸，聆听着这座城市里每一寸土地上正在滋生的罪恶与哭嚎。

而他，则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压低身形，静静等待着狩猎信号的发出。

幸好现在是夏末秋初，不然在这几十层高的楼顶上吹着穿堂风，非得被冻成一根人形冰棍不可。

至于迪克，果真如洛森所料那般，心情极度不顺，今晚的夜翼，缺席了。

在凝固的沉默中，瑞文缓缓睁开了那双仿佛容纳了星河的眼眸。

“找到了。”

洛森的精神猛地一振：“位置？”

“城北，临海区，一间废弃的木材仓库。”

瑞文抬起纤细白皙的手臂，指向远方一个在夜色中显得模糊不清的漆黑轮廓。

“那里原先是蝰蛇帮的一个据点，现在，被一个新冒头的鬣狗团伙给占了。我‘听’到，他们正在里面交易一批违禁品，人数不少。”

洛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极目远眺，沉声追问：“具体情况？”

“十五人，火力配置：九把手枪，四支自动步枪。还有……手雷。”

瑞文顿了顿，用清冷的语调补充了最后一个致命的词汇。

“妈的，这是把军火库给搬来了。”

洛森低声吐槽了一句，从口袋里掏出那台小巧的数码暴龙机，掌心传来的冰冷金属触感，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那我去了！”

“小心。”

瑞文叮嘱道，那清冷的语气里，透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关切。

“放心，只要不是贝利埃尔那种规格外的恶魔，或者超人那种行走于人间之神，我想，一般的普通人，应该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洛森回过头，给了瑞文一个自信的笑容。

他后退两步，在瑞文的注视下，毫不犹豫，纵身从摩天大楼的边缘一跃而下！

刺目的光芒，再次于洛森紧握的手中亮起，在深沉的夜色里，划出一道炽烈光痕！

——Spirit（武装）！

深空之中，一团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火系斗士之魂凭空浮现，自洛森身后，一声无声的咆哮响彻灵魂！

——Evolution（进化）！

光芒敛去，火神兽身披赤红战甲的矫健身姿，在空中重塑成型。

他双脚在无形的空气中猛地一踏，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整个身体如同一发脱膛的炮弹，朝着瑞文所指的目标方向激射而去！

几个矫健无比的空中跳跃与翻转之后，那道灼热的红色流星，便彻底消失在了瑞文的视线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