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哪里？

洛森耸了耸肩，摊开手，露出一副“这不是很明显吗”的理所当然的表情。

“我问过阿尔弗雷德，他说你最近很忙，忙着'太空旅行'。”

洛森拿起一块烤得金黄酥脆的吐司，慢条斯理地涂抹着黄油，继续道：“那么，能够让大名鼎鼎的蝙蝠侠亲自前往的地方，除了正义联盟那些关乎地球生死存亡的破事，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布鲁斯微微颔首，深邃的目光平静，示意他继续。

他注意到洛森还有话要说，便饶有兴致地做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

洛森清了清嗓子，组织了一下脑海中的语言，神色也变得严肃了几分。

“因为之前达克赛德那次差点毁灭世界的入侵，你们这些超级英雄终于意识到单打独斗的局限性，所以成立了联盟，共同抵御来自宇宙的未知威胁。”

“那么，广阔无垠的宇宙，自然就成了你们布防的第一道、也是最重要的防线。”

“如果我没有猜错，”洛森语气笃定，“你们应该是在地球近地轨道，或者更远的地方，建立了类似太空站的前哨基地，对吧？一座悬浮在星海之中的瞭望塔。”

布鲁斯没有说话，只是端起手边的咖啡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滚烫的咖啡液滑过喉咙，算是默认了洛森的猜测。

他那张英俊的面庞上，平静无波，让人丝毫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情绪。

洛森见状，话锋陡然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凝重。

“不过，布鲁斯，你们成立联盟，共同御敌，这没错；提前预防危机，未雨绸缪，这也是对的。”

“但是，你们这灯塔般的目标实在太显眼了，像黑夜中的篝火，吸引着所有潜伏的饿狼。一旦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刻意针对你们，找到你们的薄弱环节进行精准打击，那么地球就等于直接敞开了大门，失去了最重要的一道屏障。”

“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地球上那些穷凶极恶、唯恐天下不乱的超级反派，还是宇宙中那些对地球虎视眈眈、觊觎已久的外星侵略者，都可以直接长驱直入，入无人之境。你们的瞭望塔，很可能成为特洛伊木马。”

洛森这番话，绝非危言耸听，而是基于他对这个世界未来走向的深刻认知。

他清楚地记得，在原著漫画之中，正义联盟这个看似强大无比的组织，却总是时不时就遭遇团灭的窘境，其频率之高，简直令人无语。

说起来也是有些讽刺和令人啼笑皆非，很多时候，在正义联盟主力成员被团灭或者被困之后，拯救世界的重任，反而阴差阳错地落在了那些平日里被英雄们视为麻烦的反派身上。

当然，除了那些反派之外，还有其他一些平日里不那么引人注目，甚至有些边缘化的超级英雄团队，比如黑暗正义联盟，或是成员来自世界各地、背景复杂的国际正义联盟等等。

往往是他们，在最关键的时刻挺身而出，奇兵突降，解救了陷入绝境的英雄们，然后大家才能重新集结力量，齐心协力，共同发起绝地反击，最终才勉强将敌人赶走，让世界免于毁灭。

对于洛森提出的这个尖锐而现实的问题，布鲁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目光微微闪烁，认真思考着洛森话语中蕴含的深层含义与潜在风险。

片刻之后，他才开口。

“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

而后，布鲁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避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他在洛森和瑞文两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我听说，你们两个……是打算离开韦恩庄园了，对吗？”

他的目光在瑞文身上停留的时间稍长了一些，在确认着什么。

“有考虑过去哪里吗？”

“听说？”

洛森的眉头被无形的线猛地向上牵扯了一下。

这件事，他可是昨天晚上才刚刚和瑞文在自己的房间里商量的，怎么这位蝙蝠侠先生，这么快就知道了？难道韦恩庄园里除了那位无所不知的阿尔弗雷德，还有第二个、甚至第三个“顺风耳”和“千里眼”？

想到这里，洛森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瑞文，眼神中带着询问。

只见瑞文轻轻摇了摇头，眼眸里同样带着不易察觉的疑惑与茫然，显然她对此也毫不知情。

洛森心中顿时了然，随即把目光重新转回到布鲁斯·韦恩那张英俊的脸上，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了一下。

好吧，看来他们这位哥谭的黑暗骑士，那无处不在的掌控欲和监听老毛病又双叒叕发作了。

就是不知道，这位疑心病重到近乎偏执的蝙蝠侠先生，究竟在自己和瑞文的身上，或者房间的哪个隐秘角落里，悄悄安装了几个最新型号的定位器和微型监控窃听器。

虽然洛森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毕竟对方可是蝙蝠侠，但真到了这种情况，还是有些说不出的古怪感。

而被洛森用那种“你又干了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清楚”的眼神注视着的布鲁斯·韦恩，则依旧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淡定模样。

只见他拿起银质刀叉，姿态优雅地继续享用着阿尔弗雷德精心准备的早餐——一块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和几片培根，脸上丝毫没有被当场揭穿的尴尬与心虚表情，镇定得刚才那段关于监听的无声指控，只是餐厅背景音乐里一个无伤大雅的变调。

洛森在心中无奈地微微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了追究这个令人不快的话题。

他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随意。

“还没有完全决定好去哪里。”

“不过，肯定会先去就近的城市看看，熟悉一下新的环境，然后再做打算。”

布鲁斯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姿态优雅。

他放下手中的刀叉，看着洛森和瑞文。

“那，我给你们推荐一个城市如何？”

“哦？哪里？”

洛森和瑞文几乎是同时地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布鲁斯，想知道这位黑暗骑士，究竟会给他们推荐一个什么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