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崭露头角

秋夜的山风刮过营地，吹散了篝火的烟雾。赵爽站在山崖边，望着对面山顶上的赵军营地，密布的火点如夜空繁星。

“放弃进攻？诸位觉得我是认输了吗？”赵爽转身面对一圈疑惑的队长们，嘴角微微上扬。

“主将有计，末将自当遵从。”杨虎抱拳作揖，但眼中疑惑未消。

赵爽指向远处高地：“强攻只会让我们陷入被动。山势险峻，敌军居高临下，再打下去只是白白消耗兵力。”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张虎问。

“改变思路。”赵爽在地上迅速勾画出作战图，“李牧想消耗我们，我们就先消耗他们。”

他抬头环视众人：“分成七个小队，每队十五人，轻装上阵，带短弓和匕首。記住，不求杀敌，只求扰乱。”

夜色渐深，群星密布，赵军营地中士兵们正在轮换值夜。山顶的寒风刺骨，可大部分疲惫的士兵已进入梦乡，期待片刻休息。

突然，营地边缘传来微弱声响。

“誰？”一名值夜士兵警觉望去，只见暗处一闪即逝的影子。

“有情况！”他刚要大喊，一支无声的箭已穿喉而过。

几名秦军身影如鬼魅般潜入营地，迅速割断几顶帐篷的绳索，混乱中刺杀数名士兵后，又迅速隐入黑暗。

“敵襲！”趙軍營中警號響起。

士兵们纷纷起身，却找不到敌人踪影。刚刚平息下来，另一侧营地又传来骚动。

北面高地，孟龍被紧急唤醒：“报告统领，营中已有三处遭遇袭击，死伤十余人！”

“秦军在搞什么鬼？”孟龍披甲而起，“全营戒备，加强巡逻！”

整夜，高地上的赵军如惊弓之鸟，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一处遭遇袭扰。秦军彷彿无处不在，却又捉摸不定，让赵军疲于奔命。

山下，赵爽已命人在周围山谷点起数十处篝火，远看宛如大军驻扎。各处火堆旁，士兵们敲打盾牌、吹奏号角，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制造出大军调动的假象。

“主將，斥候回报，赵军营中已是鸡犬不宁。”杨虎笑着道，“他们派出数支小队搜索，却都扑了空。”

赵爽點點頭：“继续派人骚扰，但记住，不要恋战。”

他转向张虎：“你带人观察西南面的情况，据报那里是孟龙的指挥所在。”

夜半时分，张虎回报：“主將，发现一处薄弱点。西南崖壁下有条小路，只有两名哨兵把守。若能攀上去，可直捣指挥中枢。”

赵爽双眼一亮：“好，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突破口。”

“主將，那崖壁陡峭，难以攀爬。”

“难不难，试过才知道。”赵爽冷笑，“派最精锐的攀岩好手，今夜摸清路径。”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赵爽集结了三百精锐，分成前后两队。他亲自率领前队，杨虎带领后队。

“記住，一旦发起冲锋，就要迅猛果决，决不回头。”赵爽看着众人，“跟我冲上去，拿下高地！”

崖壁陡峭，但血鹰营战士们用绳索相连，借着夜色掩护，如壁虎般攀爬而上。前夜的连续骚扰已使赵军精疲力竭，西南处的守卫更是松懈。

赵爽带头翻过崖顶，迅速解决了两名半睡半醒的哨兵。三百精锐鱼贯而上，直扑指挥中枢。

“殺！”

清脆的剑鸣声划破黎明前的宁静，赵爽挥刀斩杀当面挡路的赵军，带队直冲中央大帐。

赵军营中一片混乱。昨夜未眠的士兵们反应迟缓，不少人甚至以为又是一次小股袭扰，直到秦军战士们如潮水般涌入营地，他们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保护统领！”赵军将校大声呼喊。

孟龍睡意全无，迅速披甲：“備馬！集结兵力！”

赵爽带人杀到大帐前，与赵军精锐正面相遇。双方短兵相接，杀声震天。

“主將，小心！”一名血鹰营战士喊道。

赵爽侧身闪过飞来的长枪，挥刀斩断枪杆，反手一劈，将敌将劈倒在地。

眼见秦军气势如虹，孟龙当机立断：“撤出中军，转至东面高地集结！”

赵爽挥刀指向敌军：“不要让他们逃脱！”

血鷹营士兵如狼似虎般扑向敌人，但赵军毕竟是李牧精心训练的精锐，即使在混乱中也保持着一定的队形，边打边撤，依然有序。

赵爽率队深入敌阵，很快与孟龙部队相遇。

“你就是赵爽？”孟龍单刀勒马，盯着赵爽，“李牧大人早就料到你会来。”

“是嗎？那他料到你们会失败了吗？”赵爽冷笑。

孟龍狂笑：“失敗？你太天真了！”

正说着，山下突然号角大作，一支骑兵队从山谷中疾驰而上。

“援军到了！”趙军士气大振。

赵爽心头一紧，但眼睛很快瞥见骑兵队的旗号——那是张虎的队伍，他们拿下了山谷中的赵军马廄，夺得战马反击。

“孟将军，你的援军已经姓秦了。”赵爽冷笑。

孟龍臉色大變，咬牙道：“好你个赵爽！”

二人交手数十回合，刀光剑影间，杀意弥漫。孟龍武艺精湛，每一招都劲道十足，但赵爽更为灵活，步法多变，逐渐占据上风。

“噹！”一声巨响，赵爽一刀劈断孟龍佩劍，紧接着一脚踢在其胸前，将其踹下战马。

“投降不杀！”赵爽刀指孟龍咽喉。

孟龍咬牙：“殺了我！”

“我要的是活口。”赵爽一刀劈晕了他，唤人将其捆绑。

天已大亮，高地上厮杀仍在继续。赵军顽强反抗，不肯轻易认输。

“主將，我军已伤亡百余人！”杨虎浑身浴血，报告道。

赵爽环顾战场，果断下令：“火烧粮草营帐，逼他们投降！”

烈火很快吞噬了赵军的补给，加上主将被擒，赵军终于溃不成军。血鹰营乘胜追击，将残敌驱赶下山，彻底控制了整个高地。

“清点伤亡！救治伤员！”赵爽命令道。

最终统计，血鹰营此战阵亡一百七十三人，重伤八十九人，轻伤近两百。虽是胜利，代价却不小。

赵爽站在高地顶端，望着远处的战场。身後，是累得瘫坐在地的血鹰营战士；腳下，是赵军与秦军的尸体；遠方，是秦军主力与赵国大军的对峙。

“把孟龍帶來。”赵爽下令。

被綑绑的孟龍被押到赵爽面前，眼中依然倔强。

“告诉我，李牧为何亲自接手前线？”赵爽问。

孟龍冷笑：“你焚我糧道，李牧大人岂能坐视？”

“仅仅因为粮道被焚？”

“赵国存亡在此一举，李牧大人自当亲自坐镇。”孟龙骄傲地说，“你们别得意太早，这只是开始。”

赵爽若有所思。片刻后，他转向杨虎：“派人带着孟龍和战报回大营，王翦必有重赏。”

消息很快传到秦军大营。王翦听闻赵爽夺下三处高地，活捉李牧爱将孟龍，不禁拍案大笑：“好个赵爽！以一当十，果然名不虛傳！”

然而，赵爽却没有庆功的心情。

夜晚，他独自站在高地上，望着远处赵军营地的灯火。李牧亮出了自己的一张牌，而这仅仅是开始。

“李牧…”赵爽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警觉。

杨虎走来：“主將，您为何忧虑？大功告成，应当庆贺才是。”

赵爽摇头：“此战只是小胜，李牧主力尚未出动。而且…”他顿了顿，“我总觉得，他是有意让我们拿下这里。”

“怎么可能？这可是控制侧翼的关键高地。”

赵爽不再多言，只是眺望远方。在这场千年前的大博弈中，他隐约感到自己正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向某个未知的方向。究竟是他改变了历史，还是历史选择了他？答案或许只有时间能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