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踪案

“欧～愿地母之神保佑。你真該打掃一下你的房子了，空氣中漂浮着全是灰塵。”房东太太在鼻子前挥动着手绢。

“抱歉，克莱斯太太。最近我有些忙，总是抽不出时间打扫。”安布罗斯端着一杯红茶放在克莱斯太太身前有些发黄的蕾丝布盖着的茶几上。

“奎托斯先生，您要是实在没空可以请清洁佣人，清洁佣人也不是很贵呀。难道说该不会这几个月你都没什么生意吧？”克莱斯太太此话一说，坐在对面的安布罗斯的唇边不由自主地抽动两下。

确实，安布罗斯这几个月的生意只能够勉强支付房租，连生活费、水电费煤费等都是用所剩不多的积蓄支付的。可谓是原本并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一个字穷啊。至于打扫卫生，这不是为了省水费嘛，反正还活着有点灰尘怕什么。

“克莱斯太太，您说的有道理我会考虑请清洁佣人，谢谢您的建议。那么今天您找我有什么事？”前几天他不是交房租了嘛。要是加租金，尼爾一定会很虔诚的恳求克莱斯太太放宽他几日，安布罗斯可没想过要搬走，在霍尔莫滋市找房子可一点也不简单。

克莱斯太太喝了一口红茶，缓缓开口道：“奎托斯先生，我是为了我丈夫的亲戚来找您的，最近我丈夫的表哥的儿子失踪了。”

“失踪？”安布罗斯疑惑道。

克莱斯太太点点头接着说道：“对，毫无痕迹人间蒸发了一般。突然消失，一点预感和征兆都没有。只是可怜我丈夫的表嫂，面对儿子的失踪，一时半会不能接受晕倒进医院治疗了。事发之后也立即让警察帮忙寻找，但是也毫无进展。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想到了您是一名私家侦探，想请您帮忙寻找一下。”

“克莱斯太太，以您们的资产和地位之前应该找过不少有名的侦探吧。这些侦探难道也查不出什么？”身为侦探，敏锐的“嗅觉”是不可缺失的，这个案件可能很棘手。

“奎托斯先生，我们确实找过不少有名气的侦探帮忙。但是也只是找到一些线索。而且多找些侦探调查总比一个侦探好，不是吗？”克莱斯太太拿着精湛的针线绣成的红色玫瑰图案蕾丝边丝绸手帕轻轻擦拭着嘴巴。手帕是霍尔莫滋市的最新样式，据说是伦泽市(首都)贵族妇女都在用的款式，作为重要的经济城市，时髦上也得紧随其后。

‘这个手帕的价格都够我1个月的伙食费了。’

“正如您所说的，肯定多个侦探会比一个侦探好。那么克莱斯太太酬劳怎么算呢？”在这个资本主义的社会钱才是最重要的，要是酬劳丰厚安布罗斯不介意做出一些破格的事情，当然前提是不会伤及自己的性命。

克莱斯太太尽现一位合格的淑女的姿态，坐姿端正，双手放在大腿上说到：“奎托斯先生，我会先支付您15先令作为定金，剩下的酬劳会按照您的调查程度来算。当然，您放心就算您最后调查的情况和那些侦探差不多我也会支付与那些侦探大概相同的尾款，不会少过10先令。”

“那真是谢谢克莱斯太太了，我一定尽全力去调查，请您放心。愿地母之神保佑我们。”

“愿地母之神保佑。那就请奎托斯先生，明天9点您家门口会有我派来接您的马车前往我丈夫表哥家。关于这件事具体的情况，我认为要到目的地说会更清楚及明白。”克莱斯太太站起来表示自己要离开了。

安布罗斯面露喜悦，用着这几个月最真诚的笑脸送克莱斯太太坐上马车，将手放在胸前目送着克莱斯太太的马车离去。

这个任务的酬劳能保证他下个月不会露宿街头，还能享受柔软的床，坐在已经掉色的巴洛克沙发上边看书边喝咖啡。

安布罗斯回到公寓喝着那杯还未喝完的红茶，窗户外淡淡照射进来的橙色光线，在光线的反射下房间内的灰尘在光线中飘逸，悠然懒惰的在空中缓缓漂浮。

安布罗斯想起之前克莱斯太太收房租时送了他一盒礼品。克莱斯太太说这是属于威特银行至尊会员才会收到的建国两百周年礼品，克莱斯太太感谢我租她房子三个月送的一份礼物。维特银行属于奥索亚斯特帝国排名前五的银行企业。至尊会员基本属于国家的上级阶层，例如国王子嗣、贵族、富豪、权势大臣。而克莱斯太太的丈夫是维特银行股东弗里德克尔·克莱斯的表弟，因此她得到这个礼品并不难。还曾在報紙上看到弗里德克尔先生為帕斯博教捐獻壕款，表明自己是一位虔誠的帕斯博教的教徒。

一杯红茶饮完，安布罗斯下午也没有什么事情，决定先稍微打扫一下卫生。反正都有新委托，一段时间都不愁了，也不用那么省了。打扫完之后一身疲惫，晚餐潦潦草草的对付一下，赶紧洗洗睡了。

一夜安眠，安布罗斯早早起床。洗漱之后穿起那套昂贵不怎么舍得穿的墨绿色西装套装。戴着一条墨绿色格子领带，再在西装外套口袋别了一条金黄色项链，使得一整套西装不显单调，并把自己最珍贵的怀表放进西装外套的内侧口袋。打扮一番之后，安布罗斯不忘给自己泡一杯咖啡，再配上刷满果酱的全麦面包，全麦面包的口感很粗糙，麸皮和胚芽没有被磨的很细。因此安布罗斯吃的时候，每吃一口就要配一大口咖啡，咖啡喝完了面包都没吃完。

生活凑合，食物也就不讲究了。安布罗斯忍着不适的口感还是吃完了，犹如嘴里含下一整个沙漠，并誓言过几天一定要买好一点的面包。

吃完早餐，收拾一下仪表，安布罗斯拿起衣帽架的帽子戴上出门。作为一个优秀(自封)的绅士，就会早十分钟站在外边等候马车。

八点五十五，安布罗斯瞅见深棕色毛发靓丽的两匹健硕的骏马拉着一辆深蓝色油漆精致装修的马车，在马车拉门还用黑色的油漆写着克莱斯这个姓氏。四个轮子缓缓转动，轮子中间还镶嵌着黄金制成的艾博林家族的族徽，马车顶部的边缘还装饰着棕红色丝绸制成的罗马幔和米黄色吊穗。随着马车缓缓前进，吊穗像个节奏感极强的舞者，配合着马车的摇摆跳动着。

马夫驱使着马车停在安布罗斯的身旁，踏下马车转身打开马车门，一位身穿黑色执使服左胸前还别着一枚克莱斯家族勋章，半头银丝看起来四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下马车。

“奎托斯侦探您好，我是弗里德克尔·克莱斯先生的管家路易斯·奥戴尔”说完路易斯便手掌放在胸前向安布罗斯鞠躬。

“奎托斯先生，我主人对这件事很着急，我也就不讲废话了。”路易斯对着马车门做了请上车的动作，安布罗斯也不想耽误太多时间就快步上马车，紧接着路易斯也坐上马车。马车一看就是高级定制的真皮沙发，沙发框架上涂着一层黄金，还仔细雕刻着彰显高贵的图案。两侧沙发中间还有一张小茶几，上面放着茶壶茶杯和点心。

马车窗外熙熙攘攘街道热闹非凡，各样的人为了自己的工作而行动，自给自足的农民时不时吆喝着将多余的农作物贩卖出去，高喊着自己的产品品质好以便吸引更多客人，增添今日的销售额。一座座半圆形尖头式房屋，顶层还带着小方形凹窗。这种建筑的房屋有托架支撑的宽飞檐，屋檐带着栏杆，里部的装修跟随者居住者的品味而改变，有的喜欢哥特式风格，有的巴洛克风格，有的是复合风格。有闲钱的人家就会在面向街道的窗户外绘制图画，或者雕刻图案。还有不少绿色植物攀爬在房屋墙壁上，人们会故意不清理这些植物，会为房屋增添鲜活的色彩。每一条街道的房屋外型虽都差不多，但房屋的艳丽图案也为街道增添几分俏丽绚烂的美感。

上车后路易斯给安布罗斯倒杯茶，两个人客套的聊几句就再也不说话了。

霍尔莫滋市属于帝国商品经济和贸易发达的城市之一，中环到内环有一段的距离，马车与行人只有一条道路，常常发生交通堵塞的现象。

马车停在一栋华丽宽大的哥特式庄园。庄园前方還有花園，花卉綠植被整齊打理，花園裏還有一個小庭院，很適合下午時賞花喝茶閒聊。在别墅后方耸立着一座雄伟壮观的小钟楼，像一位身居高位的尊者居高临下看着所有弱小的人们，气势磅礴。

路易斯走下马车，一支手稳住打开马车门，另一只手伸向前方大门，“到了，奎托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