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一拳又一拳，蛮王的脸上满是鲜血，而他只是咬牙忍着，任由这位亦师亦友的人类发泄他的怒火。
双方的部队都屏住呼吸视线集中在二人身上，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冲上去救出自家的领导人。
这个世界貌似并没有什么阵前斗将的习俗，所以这幅场景属实让双方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笙牧的体力终究是有极限，最后一拳落下后，他从蛮王身上下来坐到一旁大口喘气。
他倒不是有多累，只是情绪涌上来带动了身体的反应。
蛮王见状，伸手抹了下脸，坐起身，吸气将鼻血咽下，
“对不起，朋友，本王....”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笙牧开口打断，“符荷死了。”
“什么？”蛮王愣住，只是下意识反问。
“符荷，那个缠着你的小女孩，她死了，死了！”
笙牧抬手砸了下地面，
“还有很多人，很多正在逐渐接受两族和平的好人！他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愤怒与悔恨如寒风般涌向蛮王的面庞，有人发泄，有人一肚子委屈，但所有人都难以逃避已发生的事实。
“..........”
蛮王说不出话，他微张着嘴看着笙牧，良久，这才看向前方的人类部队，和更远处的，正被加固成要塞的贸易据点。
他来过不止一次，可在他的记忆中，贸易据点并没有这么高的墙，
再高一点，他就翻不过去了。
“朋友，你们人类....是准备开战了吗？”
“............嗯。”
沉默后，笙牧站起身，将手上的血甩了甩，
“洛风回风盾关集结部队，不日将北伐，目标是将蛮族这个种族彻底抹除。”
“她做不到。”
蛮王皱眉，他并非威胁或恐吓，他只是在叙述事实，
“蛮族的数量远非你们所想，想要灭掉我们，恶魔她远未做好准备！”
“.......谁都没做好准备，蛮王。”
伸手拉起蛮王，笙牧盯着他的双眼，
“所以我们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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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贸易据点，现前线要塞中
城中心，遇难者公墓
“朋友，在蛮族，死去的同胞应该用来喂饱还活着的族人。”
蛮王半跪蹲下，将一支北境独有的白花放在符荷的坟前，
“但你们的做法.....要更文明一些。”
经过简单的交流后，笙牧知晓蛮王的情况和自己推断的大差不差，
瞒着笙牧喊来中立方的部落参与交易，却不想这些部落已经暗中倒向刀疤，一步步架空蛮王后将其囚禁，然后渐渐替换掉贸易据点的交易者和巡逻队
两人在坟前交谈，而后方的部队也在活跃。
边关新兵们在返回要塞后立马解散继续去建设要塞了，剩下的雇佣兵们则和蛮族部队大眼瞪小眼。
而那名拄着拐的独臂蛮王护卫赶来后，双方这才在其调和下放下戒备有说有笑。
不知不觉间，人类和蛮族对彼此语言的认知已经扩散蔓延开来，已经能做到简单的沟通交流了。
“蛮王，我想知道你们蛮族的情况如何了。”笙牧站在蛮王身后开口，“我的人粗略清点完后发现少了非常多的以食物为主的货物。”
蛮王点点头，“本王收到消息，刀疤将掠夺来的食物分给了愿意跟随他的部落。”
“现在，贸易据点不复存在，本来追随本王的部落也开始动摇了。”
在物资匮乏的北境生活的蛮族是非常现实的种族，团结能带来利益那就团结，谁能让他们吃饱那就跟谁。
现如今，刀疤通过掠夺来的食物分发给各部落，让他们拿到好处的同时也开始感觉掠夺带来的收益远胜过交易，所以....
“抱歉，朋友。”蛮王的声音带着歉意，“本王现如今的势力恐怕比不上刀疤了。”
“........难不成每个蛮族都这么愚蠢？这么目光短浅？”笙牧皱眉，“他们想不到，掠夺只是这一次收益高，远没有交易贸易稳定？”
“当然有人想得到，朋友，但....”
蛮王叹气，
“生来弱小的【猎人】离不开部落，而部落想要生存又离不开【战士】........”
所以当部落的猎人无法供养部落，而部落的战士又决定追随刀疤与人类交战，那么部落也只能被裹挟着跟随？
“我知道了。”笙牧思考片刻后点了点头，“那也就是说，只要将各部落的【战士】消灭，剩下的【猎人】自然会听你的？”
“嗯，本王有把握说服仅剩猎人的部落追随于本王。”
“..........待战争开始，那些追随刀疤的部落中的猎人会跟着上战场吗？”笙牧又问。
“不会”
蛮王的回答让笙牧有些牙疼。
蛮族这个种族的思想和文化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一个个部落都像是军队掌权的国家，猎人是打猎的，战士是当兵的。
国家没兵，为了不被掠夺杀戮就要找更庞大的国家附庸，国家有兵，那当兵的说打哪国家就打哪。
可对打猎的来说有兵没兵都一样，他们干的都是只有一件事——打猎，打不来食物就自己去当食物。
也正是如此，蛮王手下的部落才能不一样，哪怕没了贸易渠道也愿意追随蛮王，
因为蛮王这个国家是打猎的当家作主，也就是身为猎人的蛮王所掌控，因此他所领导的部落中猎人们才能自愿拿起武器充当战士的角色，而本就是战士的蛮族也不会脱离部落去给刀疤卖命。
蛮王把人当人看，人们自然拥戴蛮王，可惜这种思想这种文化对蛮族这个种族来说还是太早了，他们各部落如今仍是被战士所压迫领导的习俗。
以上这些说起来复杂又重复，其实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落后朝代的生产者并未意识到自己才是文明的主人，蛮王身为点亮新思想的革命者坐上领导地位，还没等有所作为就让落后朝代的权贵代表刀疤给架空了。
“可洛风那里才不管你们是猎人还是战士，贸易据点死难者的家属们也不会管。”
笙牧摸摸下巴，思路逐渐清晰，
“等等，这么算的话，我和洛风的目的可以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