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听说那个商人带来的布匹颜色好看又多样，棉花蓬松柔软，针线也是一等一的上品诶！】
笙牧与符荷并肩走着，听着清晰的的嗓音，就好像他真的站在她的身边，
【我和邻家的梅克婶婶学了缝补和织布娃娃，我要做一个好看的布娃娃送给军师哥哥！】
“.....给...我吗？”
笙牧踉跄一下，心中的阴霾又大了几分。
【给那军师小子？】符荷的母亲有些惊讶，【我还以为小符荷是想给你那不着调的老爹做呢？】
【嗯..老爸他....我会给他做的啦。】符荷嘟着嘴抱紧洛风布偶，语气中满是埋怨，【谁让他总是不来找我，我要先给军师哥哥做！】
【为什么给他做？】母亲牵着符荷的手捏了捏，声音中带着几分溺爱，几分好奇。
【因为这个！】
符荷捧起洛风的布偶在脸上蹭了蹭，一脸的幸福，
【军师哥哥送我了布偶，他还说我比洛风将军还要厉害，他一定爱上我了！】
【呵呵。】母亲笑呵呵的捏了捏符荷被北风吹得有些发红的脸蛋，【是啊，谁能不喜欢我们家符荷呢？】
【错啦！不是喜欢，是爱！】
气鼓鼓的符荷甩了甩头，甩掉母亲乱捏的手，
【妈妈你说过，男孩送给女孩喜欢的礼物，就是明目张胆的示爱！】
【我什么时候说过.......】母亲张张嘴，却见符荷跺了跺脚，
【我不管！】符荷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你就是说过！】
【好好好，算我说过。】
总是溺爱孩子的母亲执拗不过耍赖的符荷，只能投降似的摸摸她的头，【那你收了礼物还打算还礼，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
难得的，符荷红着脸低下头，脚尖在冻土上画起不规则的圆形，
【因为人家想了想，军师哥哥那么聪明，那么善良，对我还那么好，总是夸我厉害....】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所以....也不是不行啦....】
母亲无语的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你小小年纪都在想些什么啊？】
【不行，军师小子也不会当真的，你还太小了！】
【哇！】
符荷捂着脑袋，两眼泪汪汪的，
【人家早晚会长大的啊！】
眼前错乱回溯的场景再次闪灭，天堂与地狱的景色瞬间转换。
“.....是啊，你可要安安全全长大啊。”
“咔哒。”
手中的十字弩扣动扳机，箭矢飞射从背后刺入正蹲在地上啃食尸体的蛮族战士。
“吼！”
骤然遇袭的蛮族战士怒吼着转过身，抓起一旁的斧子就冲了过来。
“畜生，一市场的粮食不吃，在这亵渎人最后的尊严？”
笙牧一瘸一拐的迎面走着，手中则是麻利的给十字弩上弦装填，
“怎么，吃掉战败者的尸骸也是你们那沟槽【战士】文化的一环？”
“咔哒”
十字弩装填完毕，笙牧伸手抬起瞄准，可蛮族战士已经冲至面前！
“刷！”
银光闪过，笙牧握弩的手臂高高飞起，没等落下，他便已身首异处。
“咚咚咚咚咚！”
被偷袭打断进食的蛮族战士愤怒到极点，他一拳拳挥下，仿佛要将笙牧打成肉泥为止。
几息后，见笙牧已经没了人样，蛮族战士呼出口浊气准备起身离开，
可这时，一只血淋淋的手握着十字弩抵在了他的下颚处。
“咔哒”
极具穿透力的弩矢射穿了蛮族战士的下颚，直到由内的卡在天灵盖处。
“.........”
完好无损的笙牧推开压在身上的蛮族尸体，站起来，伸手抹了把满脸的血。
“呼....”
再次给十字弩上好箭矢，笙牧看着面前的南部市场入口，抬腿走了进去。
【妈妈，你看！就是那里！】
南部市场因为更接近剑明国，这里的目标客户多是只面对城中的人类居民，也因此这里并不如其他三个市场热闹，
可就算如此，这里的叫卖声，看热闹的人类与蛮族依旧不少。
笙牧瞥过身旁热情的商贩，迈过脚下被幻境所遮盖的已啃食殆尽的开膛尸体，跟着蹦蹦跳跳的符荷来到了一处商摊前，
【这个！这个！这些！我都要了！】
活力四射的符荷指来指去，那商贩见来了大生意，也是两眼放光的站起身去拿。
【别乱要。】
这才赶到的母亲拍了拍符荷的脑瓜，伸手捏捏摊位上的布匹确认质量后才开口继续说，
【符荷想做什么样的布偶啊？妈妈帮你挑。】
【我想做.....做一个将军姐姐这样的布偶！】符荷抬起手中的洛风布偶，【我想做一个自己长大模样的布偶送给军师哥哥！】
【哦？为什么啊？】母亲笑呵呵的，【小符荷长大后可是大美人，缝起来会非常困难哦，万一缝丑了，军师小子可不会喜欢哦。】
【不会的！梅克婶婶可是把她的技巧全告诉我了！】符荷摇摇脑袋，
【我要把自己长大的模样缝下来，让军师哥哥时刻带在身边。】
【我要让他时刻记得我长大后的模样，让他耐心等人家长大！】
远处的市场似乎生出了骚乱，令人不安的尖叫声令符荷下意识贴到了母亲的身旁。
“.........”
紊乱错乱回溯的幻境褪去，笙牧看着被自己脚步声惊动的三名蛮族战士在周围站起身，他们擦去嘴角的血肉，对着笙牧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记得在穿越前的世界，笙牧曾了解到一些生活在极寒地区的人会有生吃猎物内脏的习俗，
因为生火条件困难，所以为了保持体温，在杀死猎物后第一时间开膛破肚吞食其还有热气的内脏是最快捷实用的习惯。
只是来到了异世界，被吞食的猎物换成了人类怎么就这么令人....愤怒呢？
“呼........”
笙牧端起十字弩盯着磨拳擦掌的三名战士，长呼口气。
——————————————
不知过了多久
南部市场门口
“呃.......tui”
笙牧将手中断成两截的十字弩扔到一旁，嘴唇蠕动吐出不知何时撕扯咬下的一块血肉。
他死了多少次？有点记不清，只知道那三个蛮族战士都领到了一份公平的死亡。
浑身的骨架都在酸痛，也许是心理作用，但笙牧并没心思去思考。
幻境又一次涌上来，错乱回溯再次激活，这回，笙牧看见了满目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