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八岐

在日本传说中的八岐大蛇拥有令人胆寒的外形，有着八个巨大的头颅和八条粗壮的尾巴，仿佛八座山峰、八条山谷，能将八个山谷和山岗填满，不死又强大。

而此刻，神话重现了。

言灵-八歧！

通过这个言灵使用者可以强行提升血统来获得八岐大蛇般完美的身躯，通过操纵血统得到近乎永生的躯体，永不枯竭的再生能力，即使是传说中的须佐之男也要暂避锋芒！

风间稚女的黄金瞳似曼陀罗般绽放，那把插在胸口的冰冷的金属正被一股新生的、灼热的力量推挤。肌肉纤维像活物般蠕动、缠绕、收缩，坚韧地包裹着异物，一寸寸将其向外排挤。

坎剑被逼出了，任何事物都有其上限，此刻，这具身体里爆发的力量已经超过了这把剑的极限。它临空飞起，回到了剑鞘之中。

“为何不动手？”风间稚女看向杨渊发问：“你应该在我受伤的时候动手，而现在，我已经痊愈了。”

“怕你不服。”杨渊目光淡然，“如果想要收服你这样的人，是需要在你巅峰之时折断翅膀的吧。否则你心中的傲气也不会允许你臣服吧。”

“就因为这个？”风间稚女轻语。

“就这么自信？就这么自傲？就这么……”

他压低了声音，长刀在身后画出了一道优美的弧。

“狂妄！”

愤怒，积压已久的愤怒。在这场战斗中，他的每一刻都似乎被眼前的男孩算计的淋漓尽致，这种被操控的感觉让他恐惧，让他不安，让他想起了自己的过往。

“铛。”

又一声清脆的刀剑撞击声。风间稚女收回了手中的长刀，冷冷地看向杨渊的后背。又是这样的操控感，他此次并非是想要正面进攻，而是打算借助身体素质的优势一跃而起，砍向杨渊的后背。

但不出意料，又被挡下来了，就像是男孩提前预知了他的每一步。

如果这也可以算作是反应的话，那么未免也太过夸张了一些。经过“八岐”的加持之后，他的身体素质已经来到了巅峰之上的巅峰，他本就该是混血种中最高的山！但此刻眼前的男孩依旧云淡风轻，没有任何的紧张感与惊慌感，就像是天上散漫的云。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啊？”风间稚女感叹，随后俯下身，双脚开立，摆出了聚合的起手式。

“来征服这里的怪物。”杨渊侧目，眼中汹涌的金光起起伏伏。

风间稚女看着杨渊那可怖的双眼纵声狂笑。这一次，他是风暴，是雷霆，每一次的挥砍都带着激荡的风云。

他讨厌这种操纵感，也讨厌这种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的漠视感，他用出了自己的全部力量，无论前方是什么，只要斩开就好。

“我昔御剑时，西登昆仑山。天龙翼从后，白虎化飞廉。”杨渊看着如同恶鬼般的风间稚女，口中古井无波地轻吟，这是张道陵的诗句，也是历史中的“剑御”的发现者。

随着他的吟诵，异象陡生。并非是真正的神兽降临，但那密集到极致的刀剑撞击声、金属摩擦撕裂声，竟在空气中激荡成了宏大而奇异的声浪！

恍惚间，龙吟震九霄，虎啸撼山林，传说在金属的嘶鸣中化作了可感的“现实”。这“天龙”与“白虎”正是“剑御”力量极致展现时，亿万金属哀鸣汇聚而成的异响！

更恐怖的景象接踵而至，整个废弃工地仿佛都活过来一样，散落在地的粗壮钢筋、扭曲变形的工字钢梁、生锈的铁皮、断裂的钢管，甚至深埋于混凝土中的金属骨架……一切含有金属的物体，都在杨渊的意志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剧烈颤抖，然后挣脱了束缚！

它们被无形的伟力吸引，像是朝拜君王的臣民一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顷刻间，一道由无数钢铁组成的金属洪流在杨渊身后轰然成型！

洪流翻滚咆哮，闪烁着冰冷的死亡寒光，其规模之巨，声势之骇人，让置身其下的风间稚女下意识地感到了自身的渺小，如同面对滔天海啸的孤舟！

真正的“万剑齐发”，不，是万刃奔流！洪流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势，如同决堤的天河朝着风间稚女狂涌而去，破空之声尖锐刺耳，汇聚成淹没一切的死亡交响！

风间稚女金色的竖瞳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他非但不退，反而迎着毁灭的洪流逆冲而上！手中长刀化作一片肉眼难辨的光幕，令人牙酸的断铁声连绵爆响。钢筋被斩断！钢梁被劈开！铁皮被绞碎！他如同神话中斩浪分涛的八岐大蛇，在金属狂潮中硬生生劈开了一条道路！

然而被斩断的金属，依旧是金属！它们并未失去动能，更未曾脱离杨渊的掌控！断裂的锋刃与扭曲的碎片在“剑域”之力牵引下再度扑向风间稚女，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般从四面八方以更加刁钻、更加致命的角度凶狠无比地扑向处于风暴中心的风间稚女！

风间稚女感觉自己彻底陷入了钢铁组成的怒海狂涛。无论他的刀光多么凌厉迅捷，无论他斩碎多少金属，都如同蝼蚁对着汪洋的张牙舞爪。

被他斩断的钢铁洪流永无止境，前仆后继！每一次格挡、每一次闪避，都消耗着他巨大的体力，也留下了新的细碎伤口。他的再生能力在疯狂运转，但新伤出现的速度更快！

风间稚女成了风暴眼中唯一的祭品。上下左右，前后八方，目之所及，尽是闪烁着死亡寒光的金属獠牙！它们交织、碰撞、折射，形成一张不断向内收缩、毫无死角的狞厉死亡之网！这张网由纯粹的物理毁灭构成，任凭他有八岐大蛇般的滔天伟力与不死之躯，也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蛾，挣扎得越猛烈，束缚便越紧，死亡便越近！

他仿佛又一次回到了那一个深夜，也仿佛从未逃离过那个深夜。

金属的声音渐渐的停息，风间稚女用长刀拄着身体，从断壁残垣之中蹒跚而出，而他的对手此刻依旧不动，端静的如同神祇。

“你是一条龙吧……而且血统应该不低……你有爵位吧……是什么？”

风间稚女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问道，战斗的结果已经很明了了。他拼尽全力，也只是得以觐见神的御座，除了眼前的男孩是一条龙，他想不出别的可能了。

“我不是龙类，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爵位，我就是一个很正常的普通人而已。”杨渊摇头。

“这踏马的是普通人？”风间稚女指着周围的破败景象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他很想说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皇？但是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杨渊沉思，“武力值稍微高一点的普通人，你也不差，这么强的自愈力比起僵尸也不差多少了。”

“僵尸？”

“哦，不好意思，是死侍，我刚接触混血种社会，有些名词还没有改变过来。”

“先不管这些，”风间稚女摆手，“你的老师是谁？”

像这样的男孩一定有一个名震天下的老师吧，风间稚女期待地从男孩口中听到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曼施坦因。”杨渊说。

“曼施坦因？”风间稚女心中疑惑，难不成这是某一位混血种中的隐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