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邮票理论

这下真相大白了，给光头发邮件的的确是NEB的人。

也许对方已经拿到了母板的信息甚至是成品，但由于最核心的技术还是在光头的手里，他们很难破解，于是就开始用这种方法来套话。

“呸，真够下作的。”苑伟不屑地说道。

“商场不看过程，只看结果。”江晓然提醒了一句。

鸽子瞬间冷笑：“不管怎么说，这群人是笨的可以。知道改邮箱后缀，但就不舍得多换一个IP地址，就这水平连普通的大学生都不如。”

“不太可能吧？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故意给咱们搞内乱？”安杰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也未必没有这种可能性。”江晓然沉思了一会，目光落在了光头的身上。

“说到技术公开，我想到你之前曾经提到过，有些核心部分的改动目前只有你会对吧？”

“是啊，因为除了硬件之外还要更新软件……啊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想把这套技术拆了？”光头瞬间明白了江晓然的意思。

“如果你手里有两张邮票，而且都是世界级的孤本，你第一件事要做的是什么？”江晓然意味深长地反问。

“卖一张！”光头毫不犹豫地回答。

“要是我，我会撕一张，把另一张卖了。”安杰明白了江晓然的意思，不禁哈哈大笑，“老大你真黑啊！”

“加个条件：在众目睽睽之下撕一张，再卖。”江晓然笑的更有味道了。

“你还是想拉拢刘朝阳啊，我觉得够呛，他这人立场不坚定。”苑伟有些犹豫。

“他有压力我知道，”江晓然抚摸着手指上的戒指，“就算不能成为盟友，也最好不要成为敌人。”

一周之后，刘朝阳收到了江晓然的邮件，内容十分简单，但却把他的血压都炸高了：

刘总，技术团队有意转让硬件的魔改方案。

刘朝阳二话没说，搭着最早的飞机来到了时代科技，在江晓然的引荐下，他确认了光头的说法。

要么时代科技把这套方案以授权分成的方法销售出去，要么一口价转让。

“你开价吧，一口价是多少？”

刘朝阳放下评估报告后直接开口，在他心里根本不会考虑授权分成的方法，无论是迫于资方的压力还是香江联华目前的处境。

就算一套魔改硬件的授权费是5%，就算这是个可以坐着数钱的项目，但远水依然解不了近渴。

更何况只要拿到魔改硬件的全部，时代科技的股份要不要都无所谓了，反正两年后连电脑屋管理软件都会全部归到香江联华手里。

到时候时代科技就是个空壳。

至于江晓然，他也早就想好怎么安排了。

这个人脑子里是真有东西，但绝不能让他单飞，只要用高薪把他留到总部安心做事就好。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平时默不作声只知道埋头干活的光头，竟然开出了500万的天价。

刘朝阳把江晓然拉到一边，脸上的表情透出强烈的不信任感和愠怒。

“江晓然，你有必要玩的这么绝吗？我算是看明白了，从一开始你就给我下套，到现在还在给我下套。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

江晓然连连摇头否认：“刘总，说到底这套东西对香江联华一点意义都没有，你也知道我针对的从来都不是你，而是你背后的那些人。甚至可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有着共同的对手。”

“你什么意思，有话直说。”刘朝阳脸上的愠怒丝毫没有减少。

“香江联华是个投资型企业，主营业务是实业和贸易。从一开始你们要做网吧的连锁到现在企业的核心战略都没有变过，除非要涉足IT领域，否则这套东西并不适合你们。”

“而你们的投资方，例如NEB，它们从80年代就开始涉及计算机的硬件开发。在技术的发展和市场的前瞻性方面，他们比香江联华更有优势。相信我的观点你不会反对吧？”

刘朝阳听到这里，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

而江晓然看到他的反应之后，也就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只不过在开始说之前还煽情了一下。

“其实我很怀念咱们刚刚认识的时候，几瓶汽水，一张破桌子就有了时代科技。可现在呢？咱们之间少了很多东西。说到底不就是香江联华需要新的资金投入，而被资本方卡了脖子吗？”

“我要是你，一定不会一口价收购掉这套魔改技术，而是和时代科技绑到一起。通过授权费用来保证稳定的现金收入，这会大大减轻香江联华的压力。更何况您别忘了，这只是咱们技术团队的一个成果。只要他们留住，香江联华就有很大的机会翻盘。”

江晓然在说到“技术团队”的时候特意加重了口气，并且一直盯着刘朝阳。

他看出了刘朝阳的犹豫和无奈，但他知道他做不了这个选择。

但凡有些生意头脑的人都知道，市场从来不缺机会，也到处是风险。一家企业最重要的是足够的现金储备和稳定的现金流，尤其是前者，它是抗击风险的第一要素，否则就算是再好的机会也发挥不出价值。

这就是香江联华现在的困境，明明有着很多个金饭碗，但还是要去当乞丐。

因为盈利速度太慢了。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部分买断加授权分成，只不过这种建议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因为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把刘朝阳拉到和自己的同一条战线上，尽管机会并不大，但至少这种策略可以让他为自己争取足够多的时间来完成UBAS。

刘朝阳思考了半天后，终于开口。

“江老弟啊，你说的很对。但我也很无奈啊，毕竟从一开始这套东西就不属于时代科技，而是在个人手里。没有经过技术评估一下子就拿出1000万，就算是我同意，上面的人也不会认同的。”

“那你的意思是？”

“我希望能够提供部分核心技术来验证可行性，至少让我对上面有一个交代。”

江晓然笑了，是在笑刘朝阳的小心思，也是在笑自己。

“您觉得可能么？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套东西，如果不是时代科技的保密机制做的好，恐怕现在满大街都是这东西了。如果真的是那样，您觉得前段时间的述职会会是怎样的结果？而且有件事香江联华到现在都没有给我一个解释。”

“什么事？”刘朝阳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的没听懂。

“某位专家的事，您真的觉得那只是一个意外？”江晓然毫不客气。

“包括上次的述职会上，我也暗示过这件事，只可惜结果不如人意。”

看着刘朝阳脸色变了，江晓然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他的这段话字字没有提NEB，但是每句话都把矛头指向NEB，再加上最后一句话，就是在综合判断刘朝阳到底能不能成为自己的合作伙伴，还是说只能成为资本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