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艰难处境
- 以命换命:我死后全村跪求复活
- 张吒
- 2422字
- 2025-06-13 16:19:40
巨大的无力感和沉重的责任感如同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了我的心脏。
我是兄长,是这支残破队伍名义上的核心。
可我现在,连动一根手指都痛不欲生,连维持清醒都耗费了全部的意志,遑论保护他们?
目光落在赵绾绾心口那点微弱却执着的白光上。
虺玉的净化本源...是它吊住了赵绾绾的命,也是它在沉渊镜中意外点亮了生路,甚至在刚才,可能还刺激了我意识的回归...
它现在如此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
必须做点什么。
不能就这样躺在这里等死,或者等着思朔耗尽最后一点精血。
我尝试着,极其极其轻微地,调动一丝意识,沉入那如同废墟般的丹田气海。
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意识瞬间被撕扯得近乎溃散!
“呃!”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从我喉咙里挤出,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混合着血水滑落。
“哥!” 思朔惊恐地看向我。
“没...事...” 我喘着粗气,眼前金星乱冒。
不行,强行调动力量是找死。
经脉如同被雷霆犁过又遭烈火焚烧的焦土,任何一丝力量的流转都会带来毁灭性的反噬。
那沉寂的混沌雷力如同最危险的炸药库,稍有不慎,未伤敌,先自毁。
绝望更深了。
就在这时,一阵空洞、呜咽的风声,穿过瀑布的轰鸣,从溶洞的深处幽幽传来。
那风声...不太对劲。
不像是单纯的气流穿过洞穴。
那呜咽声中,似乎夹杂着一种极其微弱、极其遥远、却又带着某种...规律性的摩擦声?
像是沉重的石头在移动,又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鳞片在岩石上刮擦?
极其微弱,在瀑布的巨响和水滴声中几乎难以分辨。
若非我此刻意识被剧痛折磨得异常“清醒”,对周围环境的声音极度敏感,恐怕根本捕捉不到。
一股寒意,瞬间压过了身体的疼痛,沿着我冰冷的脊椎爬升。
这死寂的深渊溶洞...并非空无一物!
思朔的啜泣声低了下去,她太累了,抱着赵绾绾,头一点一点,几乎要陷入昏睡。
但她强撑着,每一次头点下去又猛地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苏南的方向,仿佛要用目光吊住他那微弱的生机。
剧痛如同跗骨之蛆,在我这具残破的躯壳里反复啃噬。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进了滚烫的砂砾,在破碎的肺叶里摩擦。
皮肤下那些焦黑的裂痕,更像是无数条烧红的铁线,深深嵌进血肉,每一次心跳都带来灼烧的悸痛和撕裂的警告。
混沌雷力反噬留下的创伤,远比任何刀劈斧砍都更恶毒,它在摧毁我的身体,也在蚕食我的意志。
我躺在冰冷的石阶上,动弹不得,连转动眼珠都牵扯着额头上思朔留下的血符带来的、带着微弱安抚的刺痛。
视野依旧模糊,只能勉强分辨近处思朔苍白染血的脸,和她怀中赵绾绾心口那点微弱却不肯熄灭的白光。
远处,水生压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和咳嗽断断续续传来,每一次都带着血沫喷溅的湿润声响。
苏南那边,则是一片死寂,只有潭水拍打浅滩的单调声音,如同为他敲响的丧钟。
无能。彻头彻尾的无能。
这个念头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残存的自尊。
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思朔用精血画符吊着我的命,水生拖着残躯还在试图守护,赵绾绾在沉渊镜里燃烧自己炸开生路...而我呢?
只能像一堆破败的烂肉躺在这里,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走向毁灭?
“呃...” 喉咙里再次涌上腥甜的铁锈味,被我强行咽下。
额头的血符传来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暖流,是思朔残存的神魂力量在固执地维系着我。
这力量如同细小的溪流,试图滋润我干涸龟裂的识海荒地,却更让我清晰地感受到她自身力量的枯竭。
不能放弃。就算是为了思朔这份不顾一切的守护,我也不能放弃。
我强迫自己忽略那几乎要将意识撕碎的剧痛,将全部残存的心神凝聚,不再试图调动力量,而是像一块冰冷的石头,被动地感知着周遭。
冰冷坚硬的石阶触感。湿透衣物紧贴皮肤的粘腻阴冷。
空气里浓得化不开的土腥、水汽、金属锈蚀和那丝挥之不去的、如同腐朽棺木深处散发出的阴郁气息。
远处瀑布沉闷如雷的轰鸣,震得身下的石头都在微微颤抖。
水滴从高处的钟乳石尖坠落,砸在水潭或岩石上,发出单调而空洞的“嘀嗒”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就在这无数混杂的声响中,那阵风,又来了。
呜——呜——
空洞,悠长,带着一种非自然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尾音。
它并非持续不断,而是间歇性地从溶洞深处那片浓稠的黑暗中渗出,穿过瀑布的巨响和水滴声的缝隙,钻进我的耳朵。
这一次,我听得更真切了些。
那呜咽声本身,像是气流穿过巨大而曲折的孔洞。
但夹杂其中的摩擦声...沉重,滞涩,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刮擦感。
不像单纯的石头滚动,更像是...某种巨大、坚硬、带着棱角的东西,在粗糙的岩石表面极其缓慢地...移动?拖行?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皮肤下的焦黑裂痕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仿佛在回应着这份寒意。
这感觉...不对!绝对不对!
死寂的深渊溶洞,崩塌的青铜遗迹深处...怎么会有这种带着明显“行为”痕迹的声音?
是幸存的痋傀?还是这鬼地方滋生了别的、更古老、更邪异的东西?
恐惧,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恐惧,瞬间缠绕上我的脊椎。
不是怕死,而是怕在我毫无反抗之力时,那些东西会扑向思朔,扑向毫无知觉的赵绾绾,扑向重伤垂死的水生和苏南!
“思...朔...”
我用尽力气,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思朔猛地一激灵,从半昏睡的状态惊醒,布满血丝的眼睛茫然又惊惶地看向我:“哥?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又痛了?”
她下意识地想伸手碰我的额头,又怕弄疼我,手僵在半空。
“听...” 我艰难地朝溶洞深处的黑暗方向偏了偏头,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风声...里面有...东西...在动...”
思朔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
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她的神魂透支严重,感知远不如平时敏锐。
但片刻之后,她那惊恐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呜——呜——滋...啦...”
那空洞的呜咽和沉重的刮擦声,再次穿透了水幕的轰鸣,清晰地传了过来!
“是...是什么?” 思朔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身体下意识地缩紧,将怀中的赵绾绾抱得更牢,仿佛这样能汲取一丝安全感。
她惊恐地望向那片吞噬了微弱磷光、只剩下无尽黑暗的溶洞深处,仿佛那里随时会扑出择人而噬的巨兽。
“不...知道...” 我咬着牙,努力对抗着因紧张而加剧的痛楚,“...小心...叫醒...水生...”
水生虽然重伤,但毕竟体格强悍,意识清醒,是眼下唯一能指望的战斗力,哪怕只是象征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