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猫猫在行动

四月的阳光已经开始刺眼了。

李岩站在校门口，目光穿过人群落在独自走进校园的陈冰身上。

她的左手腕上戴着一只白色运动护腕，在蓝白相间的校服衬托下格外显眼。

“她今天状态怎么样？”李岩低声问蹲在他肩头的白薇薇。

白薇薇的尾巴轻轻扫过他的后颈：“一整晚都锁着门，但凌晨三点我听见她在哭。她后妈晚上又出去了，半夜才回来，酒气熏天。”

李岩皱了皱眉。

陈冰走路时总是微微低着头，像在数地上的砖块，与周围三五成群嬉笑打闹的学生形成鲜明对比。

“岩哥！”

胡汉荣的大嗓门从身后传来，他小跑过来，手里挥舞着一叠纸，“奶茶店设计图出来了！张媛说——”

他突然刹住话头，盯着李岩肩膀，“你的猫怎么又带来了？教导主任昨天不是说了不准带宠物吗？”

白薇薇优雅地跳下李岩肩膀，一溜烟钻进了灌木丛。

“她认路。”李岩简短地回答，接过设计图扫了一眼，“这个吧台设计不行，太占空间。”

“啊？可是张媛说——”

“改成L型，靠墙。”李岩打断他，从书包里掏出笔，在图纸上快速勾画，“这样能多放两张桌子。”

胡汉荣挠挠头：“好吧，听你的。”

上课铃响起，李岩走向高三(3)班教室。

经过隔壁(4)班时，他放慢脚步，透过窗户看见陈冰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正低头翻看一张数学试卷。

早读结束后，李岩立刻冲出教室，正好看见陈冰快步走向楼梯间的背影。

他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陈冰！”他在走廊拐角处叫住她。

陈冰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

“你...还好吗？”李岩轻声问。

她微微侧头，阳光从走廊窗户斜射进来，照亮她半边苍白的脸：“没事。”

她声音很轻，还没等李岩再说什么，她已经快步离开，消失在楼梯拐角。

“她最近怪怪的。”林小雨不知何时出现在李岩身旁，“听说经常走神，还被老师点名批评。以前从没见她这样。”

李岩没有接话，目光仍停留在空荡荡的楼梯口。

前世这个时候，陈冰已经开始出现抑郁症状，但没人注意到。

等大家发现时，已经太迟了。

午休时间，李岩躲在天台给白薇薇发信息：“情况如何？”

白薇薇很快回复：“后妈出门了，我在她房间发现更多东西。保险箱密码可能是陈冰生日，但打不开。陈冰中午没回家。”

李岩皱眉思索。

前世陈冰父亲的公司破产后，有传言说是副总卷走了大笔资金。

如果能找到证据...

“哥！”李萍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李岩转身，看见黑猫正费力地推开天台门缝挤进来。

“你怎么来了？”李岩赶紧把她抱起来。

李萍兴奋地甩着尾巴：“无聊死了！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白薇薇在哪？陈冰家么？我也要去！”

李岩突然有了主意：“有个更刺激的任务给你。”

李萍的猫眼立刻亮了起来：“什么什么？”

“陈冰父亲的公司，华辰科技，在金融街18号。”李岩压低声音，“财务副总叫赵明辉，我需要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

“间谍任务！”李萍的胡须激动地颤抖，“太棒了！我怎么进去？”

“公司前台有盆栽，你可以藏在里面。下班时间人少，找机会溜进办公室。”

李岩从钱包里取出一个小型U盘，“看到有用信息就拷贝下来。”

李萍用嘴叼住U盘，尾巴高高翘起：“保证完成任务！不过...金融街在哪？”

李岩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地图给她看：“记住路线，别迷路了。”

“我可是你妹妹，智商能低吗？”

李萍不满地咕哝，却还是认真盯着地图看了几分钟，“记住了！晚上等我好消息！”

她灵活地跳上围墙，回头冲李岩眨眨眼：“如果我成功了，你要给我买那个会发光的猫抓板！”

没等李岩回答，她已经纵身一跃，消失在围墙另一侧。

放学后，李岩收到白薇薇的加密信息：“她后妈回来了，带了个男人，不是赵明辉。他们在卧室谈了很久，提到'文件'和'签字'。”

李岩回复：“李萍去公司了，小心别暴露。”

————

陈冰家别墅前，李岩按了三次门铃都没人应答。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车库门突然打开，一辆黑色奔驰缓缓驶出。

透过车窗，李岩看见驾驶座上是陈冰后妈，副驾驶坐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

车子驶远后，李岩绕到后院，发现琴房的窗户开着。

他轻轻吹了声口哨，白薇薇立刻从窗口探出头。

“陈冰呢？”李岩小声问。

“被锁在琴房了。”白薇薇跳下来，“后妈走前把门从外面锁上了，说让她'好好练习'。”

李岩握紧拳头：“能让我进去吗？”

白薇薇带他找到一扇没锁的厨房窗户。

进入别墅后，李岩轻手轻脚地上楼，琴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

“陈冰？”他轻轻敲门，“是我，李岩，你的乐谱忘拿了。”

琴声戛然而止。

片刻沉默后，陈冰的声音从门后传来：“...门锁了。”

“我知道。”李岩犹豫了一下，“你还好吗？”

没有回答。

李岩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猜想她可能靠在门上。

“我没事。”良久，陈冰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乐谱...可以放在门口。”

李岩没有动：“我想听你弹完《星辰大海》。”

琴房里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钢琴声重新响起，比之前流畅许多。

李岩靠着门坐下，静静聆听。

曲子结束时，李岩轻声说：“很美。”

“...谢谢。”陈冰的声音近了些，似乎她也坐到了门边。

两人隔着一道门板，背对背坐着。

李岩能感觉到门那边传来的细微震动，仿佛能听见陈冰的呼吸声。

“你手上的伤，”李岩小心地问，“是她做的吗？”

陈冰没有立即否认。过了很久，她才低声说：“她不喜欢我弹琴。”

“为什么？”

“因为...”陈冰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是我妈妈留下的钢琴。”

李岩心头一震。

前世他从未了解过陈冰的家庭细节，只知道她母亲早逝。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她阻止了茱莉亚音乐学院的面试。”

琴房里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抽泣。

李岩的手贴在门板上，仿佛这样能传递一些温暖。

“我会帮你的。”他轻声说，“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门那边，陈冰的呼吸变得急促：“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李岩闭上眼睛。

他不能说出真相，不能告诉她前世她死在十八岁的雨夜，不能说他重生回来就是为了改变这一切。

“因为...”他斟酌着词句，“你的琴声让我想起一些美好的东西。”

就在这时，白薇薇突然从楼下飞奔上来，毛发竖起：“车回来了！”

李岩迅速起身：“我得走了。明天见，陈冰。”

他匆忙下楼，从厨房窗户翻出去时，听见前门打开的声音和陈冰后妈尖锐的笑声。

天色渐暗，李岩给李萍发信息：“情况如何？”

没有回复。

正当他担心时，手机突然震动，是李萍发来的照片——一张办公桌上的文件，上面清晰地写着“股权转让协议”，签署人处已经签了赵明辉的名字，而另一方署名处空白。

紧接着是一条文字信息：“找到大料了！这混蛋在偷公司钱！还有更多文件，等我——”

消息突然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