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灵核惊变

封于修踏入青阳门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掌心的灵核忽明忽暗,表面的七彩纹路如活物般游弋,隐隐与他体内的螺旋劲产生共振。路过演武场时,他瞥见昨日亲手改良的十二架“风雷弩“正悬浮在石桩之上,弩身齿轮随着他的靠近发出轻鸣——这是灵核与机械机关产生共鸣的征兆。

“于修,速来祖师殿。“掌门的传音突兀在识海响起,语气中带着罕见的急迫。封于修加快脚步,发现除了掌门,三位长老竟全部聚集在祖师殿,殿内祖师爷的青铜像基座上,本该熄灭的长明灯此刻亮如白昼,灯芯中跳动着齿轮状的光焰。

“把灵核放在祭坛上。“大长老玄玑子沉声开口,目光灼灼地盯着封于修手中的七彩光球。当灵核接触石质祭坛的瞬间,整座大殿的壁画突然泛起涟漪,壁画上祖师爷与机械族老者并肩而立的画面,竟开始缓缓转动,齿轮纹路从他们脚下蔓延至整面墙壁。

“果然...《天工机关术》残卷与天地共鸣核本为一体。“掌门轻抚长须,眼中闪过复杂神色,“百年前祖师爷与机械族圣女合力封印血魂殿圣器时,曾以自身精魄为引,将灵核一分为二。你手中这枚,正是当年留在青阳门的'天枢核'。“

封于修恍然大悟,难怪残卷会在灵核靠近时自动修复。他刚要开口,忽然察觉灵核的震动频率陡然加快,祭坛下方传来齿轮摩擦的闷响,祖师像背后的石壁竟缓缓裂开,露出一间布满青铜齿轮的密室。密室中央的石台上,静静躺着半枚漆黑如墨的核体——正是与“天枢核“对应的“天璇核“。

“不好!血魂殿的气息!“二长老苍梧子突然拔剑,殿外传来密集的破风声。封于修机械共鸣技能疯狂预警,抬眼便见上百道血色流光从四面八方压来,为首者身披九环鬼面甲,背后悬浮着十二具骷髅战旗,正是血魂殿三殿主“骨河老怪“。

“青阳小儿,交出灵核与残卷!“骨河老怪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十二面战旗同时展开,每面战旗上都绘着与寒潭战傀相同的齿轮纹路。封于修心中一凛,这些战旗显然改造自机械族机关,却被血魂殿以邪功污染。

“启动'浑天护山大阵'!“掌门掐诀的瞬间,封于修早将灵核融入掌心。他在百战塔改良的机关术此刻派上用场,双掌按在祭坛齿轮上,整座青阳门的山脉突然发出轰鸣,主峰上的十二座护山大阵竟化作机械巨臂,弩炮般的装置从云层中探出,炮口闪烁着雷电光芒。

骨河老怪的血色流光刚触碰到阵法边缘,便被机械臂上的齿轮光盾弹开。封于修趁机操控演武场的风雷弩,十二架弩机同时转向,齿轮转动声中,弩箭裹挟着青阳劲与雷电之力射向战旗。首当其冲的骷髅战旗被弩箭贯穿核心,竟发出类似人类的惨叫,化作飞灰前露出内部正在融化的灵能宝石。

“好个青阳门,竟把护山大阵改造成机械机关!“骨河老怪阴笑一声,十二战旗突然融合成巨大的骸骨战车,车轮处伸出上百根机械触手,所过之处,山石皆被绞碎。封于修注意到战车核心处跳动着半枚暗红核体——正是与天璇核同源的邪化灵核。

“小心!那是血魂殿用尸气污染的'地煞核'!“掌门话音未落,骸骨战车已撞向浑天阵的主齿轮。封于修运转螺旋劲,在核心处形成能量漩涡,将触手绞来的尸气逆卷而回。与此同时,他想起密室中的天璇核,当即分出一缕神识操控机械飞鸟,让其取回那半枚黑核。

双核在手的瞬间,封于修只觉脑海中炸开无数齿轮画面。残卷上的文字自动浮现:“天枢为阳,天璇为阴,阴阳合璧,方得共鸣。“他本能地将两枚灵核相触,七彩与墨黑光芒在掌心交织,竟形成透明的齿轮状光球,光球所过之处,被尸气污染的机械触手纷纷崩解。

“不可能!地煞核怎会被净化?“骨河老怪声音发颤,战车核心的暗红核体出现裂纹。封于修趁机操控浑天阵的机械臂,十二道雷光炮同时锁定战车。在他运转双核之力的瞬间,整座山脉的灵脉竟被调动,雷光炮的威力暴涨数倍,一炮便将骸骨战车轰成碎片。

然而血魂殿此次来袭足有三百死士,前排被击溃的瞬间,后排竟祭出“血河祭典“,地面渗出猩红血雾,将战死的同伴尸体炼化成机械尸傀。这些尸傀关节处嵌着齿轮,眼中跳动着血焰,正是机械族机关与血魂殿邪术的扭曲融合体。

“用螺旋劲震碎他们关节处的邪核!“封于修甩出改良后的“裂甲锥“,每枚暗器都附着双核共鸣的波动。锥尖刺入尸傀关节的刹那,齿轮状邪核应声爆裂,尸傀如断线木偶般倒地。他注意到这些邪核的纹路与百战塔第十五层的机关相似,显然血魂殿早已在暗中研究机械族遗迹。

战斗持续到正午,当最后一名血魂殿死士被风雷弩钉在山壁上时,青阳门广场已布满机械残骸与血色残片。封于修气喘吁吁地看着掌心重新合二为一的灵核,此刻灵核表面浮现出完整的星图,每颗星辰都对应着一个齿轮图案——这正是机械族“周天星斗机关阵“的总图。

“于修,随我来。“掌门突然拉住他的手腕,走进祖师像后的密室。密室墙壁上刻满密密麻麻的齿轮符文,中央石台上放着一本早已风化的绢册,封皮上“机械族与青阳盟约“八个大字虽已褪色,却仍透着庄严气息。

“百年前,机械族圣女曾与祖师爷约定,若血魂殿重现江湖,便由青阳门弟子融合双核,重启位于北境的'机械圣城'。“掌门翻开绢册,里面绘着圣城的全貌:悬浮在云海中的金属巨城,每座塔楼都是巨大的机关,中央矗立着直通天际的“永动核心“。

封于修的目光落在绢册最后一页,那里画着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面具上的齿轮纹路与他在寒潭战傀上看到的一模一样。“这是机械族当代族长'齿轮尊者',“掌门低声道,“二十年前,他曾秘密造访青阳门,说血魂殿正在收集散落的机械核心,若让他们集齐七枚,便能复活上古凶物'混沌核心'。“

话音未落,灵核突然剧烈震动,封于修眼前闪过无数画面:燃烧的机械巨城、被邪术污染的齿轮机关、以及一个戴着与他手中残卷相同符文面具的女子。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北境冰原上一座正在崩塌的机械神殿,神殿中央,半枚刻着“混沌“二字的黑色核体正在吸收尸气。

“看来血魂殿的目标不止是我们手中的天枢、天璇核。“封于修握紧灵核,齿轮纹路在他手臂上投射出淡淡的光影,“七枚核心,混沌核心...残卷里提到的'天地共鸣核'应该就是总核心,而我们手中的只是分核。“

掌门点头,神情凝重:“当年祖师爷封印的只是混沌核心的碎片,如今血魂殿已收集到三枚分核,若让他们集齐七枚,整个江湖都会被机械邪物统治。“他忽然指向密室墙壁上的星图,“机械圣城的坐标,就在这星图之中。于修,你必须带着双核前往北境,寻找其他分核的下落。“

当晚,青阳门召开紧急会议。三位长老对封于修掌握的机械机关术仍有疑虑,唯有掌门力排众议:“当年祖师爷与机械族并肩而战,如今正是履行盟约之时。况且于修能融合双核,说明他就是预言中的'共鸣者'。“

封于修站在祖师像前,看着手中合二为一的灵核,想起百战塔中那只机械飞鸟临终前发出的鸣啸——那分明是机械族的召唤。他忽然明白,自己在寒潭领悟的“齿轮步“、在百战塔改良的暗器,都是机械族在漫长岁月中留下的试炼,唯有真正理解“以气御械,以心共鸣“的人,才能成为重启圣城的钥匙。

三日后,封于修背着改良后的“千机匣“,腰间挂着融合双核之力的佩刀,站在青阳门山巅。千机匣表面的齿轮随着灵核的律动转动,里面收纳着他根据残卷制造的十二件机关暗器:可分裂的“螺旋飞轮“、能释放冰焰的“玄霜核心“、以及模仿战傀核心制成的“傀儡控制器“。

“于修,此去北境,切记不可单独激活七枚分核。“掌门将一枚刻有青阳门徽的玉简塞入他手中,“玉简里有祖师爷留下的'螺旋九变'最终章,唯有与机械族的机关术结合,才能发挥出真正威力。“

封于修点头,转身望向北方。灵核在胸前发烫,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机械圣城的轮廓。他知道,血魂殿的骨河老怪虽被击退,但更强大的敌人必定在北境等候——或许是掌握了更多机械邪术的血魂殿主,或许是早已堕落的机械族叛徒。

踏上传送阵的瞬间,封于修忽然听见衣摆处传来细碎的齿轮声。他低头一看,那只在百战塔获得的机械飞鸟不知何时钻进了千机匣,此刻正用翅膀轻拍他的手腕,金属喙部对着北方连连点动。

“走吧,去看看你们的圣城。“封于修轻笑一声,传送阵的光芒笼罩全身。当他再次睁眼时,已是漫天风雪的北境冰原,远处的冰川裂缝中,隐隐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夹杂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那是机械与邪术在冰下博弈的声响。

雪地上,一行由齿轮印组成的脚印延伸向远方,每个脚印中央都嵌着半枚血色冰晶。封于修认出那是血魂殿追踪灵核的标记,当即取出“玄霜核心“按在地面。蓝色寒气蔓延之处,血色冰晶纷纷爆裂,露出下方暗藏的机械陷阱。

“来得正好。“他握紧刀柄,龙形暗纹在灵核光芒中显得愈发狰狞,“就让你们看看,当青阳劲与机械力真正共鸣时,会诞生怎样的力量。“

冰原深处,一座由齿轮与骸骨搭建的堡垒正在缓缓移动,堡垒顶端的血色大旗上,绣着七枚齿轮环绕混沌核心的图案。当封于修的气息传入时,堡垒中央的密室里,一个浑身缠着机械触须的老者猛然抬头,他胸前镶嵌的暗红核体,正是血魂殿收集到的第三枚分核“贪狼核“。

“共鸣者...终于来了。“老者发出沙哑的笑声,触须疯狂敲击着面前的齿轮键盘,“启动'破冰巨蛛',让青阳门的小崽子见识一下,被尸气污染的机械族机关,究竟有多可怕!“

万里之外的青阳门,掌门望着观星阁中突然碎裂的北境星图,喃喃自语:“齿轮已开始转动,属于共鸣者的时代,真的到来了。“他不知道,此刻封于修正站在冰原裂缝前,看着从深渊中爬出的巨型机械蜘蛛,其身上覆盖的不是钢铁,而是无数拼接的人类骸骨,关节处燃烧的血焰,正将周围的冰川烤得滋滋作响。

灵核在掌心沸腾,封于修深吸一口气,将青阳劲运转至极致。当机械蜘蛛的巨钳夹来时,他首次施展出融合双核之力的“螺旋・星陨“——刀身划出的不再是单一的螺旋劲,而是裹挟着齿轮状的空间切割力,所过之处,空气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第一只机械蛛腿轰然落地,断口处溢出的不是机油,而是黑红色的尸血。封于修瞳孔骤缩,他终于明白血魂殿的阴谋:他们不仅要复活混沌核心,更要将机械族的机关术与尸傀邪术结合,制造出既能操控灵气又能吞噬血肉的恐怖兵器。

“这样的怪物,绝不能让它诞生。“封于修低喝一声,千机匣突然展开,十二件机关暗器悬浮在他周身,与灵核形成共鸣阵列。他根据残卷上的“周天星斗阵“摆出阵型,每一件暗器都对应着星图中的方位,在冰原上投射出巨大的齿轮光影。

机械蜘蛛发出刺耳的尖啸,剩余七只蛛腿同时攻来。封于修操控着共鸣阵列,齿轮光影突然化作实质,如利刃般切割着蛛腿上的骸骨装甲。当最后一只蛛腿被斩断时,他趁机将“傀儡控制器“打入蜘蛛核心,强行逆转其操控邪核。

血色光芒闪烁数次后,机械蜘蛛的动作突然停滞。封于修走近一看,核心处果然嵌着半枚被污染的分核“巨门核“,核体表面布满尸气形成的裂痕。他运转双核之力,试图净化这枚分核,却发现裂痕中传出抗拒的力量,竟与他在寒潭密室感受到的气息相同。

“原来如此,每枚分核都对应着不同的属性。“封于修收起巨门核,看着逐渐崩塌的机械堡垒,知道血魂殿必定在北境布置了更多陷阱。他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机械圣城轮廓,那里悬浮着五枚忽明忽暗的光点——正是剩余的五枚分核。

雪越下越大,封于修擦去刀上的尸血,灵核的光芒在漫天飞雪中显得格外明亮。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充满危险,但正如百战塔试炼时那样,唯有不断突破极限,才能揭开机械族与血魂殿的百年恩怨,阻止混沌核心的复活。

“下一站,机械圣城。“封于修喃喃自语,踏碎脚下的齿轮陷阱,朝着光芒闪烁的方向大步走去。他的背后,千机匣的齿轮正在重新排列,为即将到来的战斗默默积蓄力量,而掌心的灵核,正与北境深处的其他分核产生共鸣,奏响一曲属于机械与武者的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