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鸡腿雪碧

管它是真是假，唯有尝过才能知晓。王策心中默念，刹那间，身前赫然出现一杯雪碧、一对卤味鸡翅以及一只烤鸡腿，还细心配备了吸管、油纸、餐盒与甜辣酱。雪碧中冰块浮沉，鸡翅和鸡腿热气腾腾，显然刚烹制出炉，在冬日的凛冽寒风中格外醒目。早已饥肠辘辘的王策迫不及待抓起一只鸡腿，狠狠咬下一口，外皮焦脆，内里鲜嫩多汁，浓郁的肉香在口中四溢，让他眼眶瞬间湿润。就是这个味道！要知道，马铃薯原产南美洲，即便在两汉时期开通了西域之路，西域乃至西欧都寻不见它的踪迹，这一口美味，那些权贵都难以享用。更别提雪碧这种高糖分的刺激饮品，搭配着油炸香嫩的鸡翅，这份只需三个威望兑换的套餐，堪称极致享受。

王策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肠胃在久违的油脂滋养下，开始欢快蠕动。一个时辰后，满嘴油光的他从茅厕走出，喃喃自语：“黑山贼？日后就该叫他们正规军了！收编他们，我手下不就有可用之兵了？”说罢，因蹲坐太久腿脚发麻的他，一瘸一拐朝着粮库走去。

中都城门口，十几个裹着破旧兽皮的士兵，瑟缩地围在火堆旁取暖。正值隆冬，此地地处风口，寒冷刺骨，太阳一落山，街道上空无一人，尽显北方冬日的萧瑟。“都这时候了还不开饭？军侯大人，那毛头小子该不会克扣我们粮食吧？”脸上有道刀疤的士兵率先打破沉默。众人纷纷点头，往常这个时候，早该有民夫送来稀粥，虽说只能勉强充饥，但好歹能获取些热量，不至于如此难熬。“他敢？逼急了，老子们一刀砍了他脑袋，投奔黑山贼去！”拄着环首刀的中年汉子孙亮怒声说道。他是在场唯一穿着全套铠甲的人，尽管这铠甲破旧不堪。作为中都城仅有的两位军侯之一，他与王家的家仆张五哥不同，这军侯之位是他在黄巾之乱中，凭借一刀一枪拼杀而来，城中士兵大多是他的生死兄弟。若不是他孙亮，中都城早就落入黄巾之手。可他们如此功绩，得到了什么？清汤寡水的稀粥，还是掺着麸子的面饼？当兵吃粮，如今连温饱都难以保障，何苦在此卖命？去山林里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不比在这儿挨冻强？

“开饭了！王大人亲自来发饭了！”远处传来张五哥的喊声，城墙周围两百多名官兵齐刷刷站起身。终于等到了！“都排好队，两列纵队，别挤别抢！人人都有，管饱！”王策的声音传来。孙亮和身旁的亲信们露出讥讽的笑容。“肯定又是稀粥，把一石稻谷放进汾水里煮煮，就想糊弄我们并州人？”“一点油水都没有，黑山贼来了，拿什么杀敌？”“呵，这次还知道搞噱头，管饱？怎么不让我们喝水喝饱？”“上次面饼里掺麸子，这回指不定掺什么，难不成是观音土？”“少说两句，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城门口的士兵们纷纷吐槽着王策，对这位贪吃的县令早已失望透顶。黄巾残党几个月前刚在城外劫掠，秋末时丁刺史又征调大量粮草、抽走不少兵丁，幸亏城中青壮以及周边郡县流亡来的几千户人家，才让中都城免于变成空城。如今，黑山贼不出两个月就要兵临城下，在这种危急时刻，王策还每天一门心思琢磨着吃喝，还要吃鱼吃肉，简直不把大家的死活放在眼里！

看着骑马逐渐靠近的王策，孙亮眼神凶狠，握紧了手中的刀。既然如此，不如今天就……反了他！而举着底部挖空的雪碧纸杯当作喇叭喊话的王策，也第一时间注意到孙亮不善的眼神，心中一紧。看来中都城的粮食危机已经刻不容缓，连官兵都饿得两眼发绿，百姓的处境可想而知。恐怕黑山贼还没到，自己就会被愤怒的众人吊死在城门。

王策深吸一口气，策马来到近前，张五哥带领的亲兵将肩上的担子放下，几口大缸一字排开。“我知道，大家对伙食意见很大！”士兵们纷纷撇嘴，何止是对伙食不满，再过两天，就要对王策本人不满了！“总有人说我王策，每天要吃三斤肉、五斤米，还要喝一坛好酒！”孙亮冷笑，谣言就是如此，明明王策吃得和大家差不多，传着传着就成了山珍海味。“我想说，做官确实不容易。”众人哄笑，不容易？那你辞官啊！王策话锋一转：“但再难，也不能让中都城的百姓和官兵受苦！就算变卖县衙，也要让大家吃饱喝足！今天我做主，炸鸡、鸡腿、雪碧，管够！以后天天如此！”王策大手一挥，嘴角还沾着油渍的张五哥立刻掀开缸盖，一股浓郁的油炸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这是什么香味？”“好香！比给我爹上坟时的烧鸡还香！”“这金黄的东西是什么？从没见过，怎么这么诱人？”“大缸里的……是糖水？县令大人竟然给我们这么多糖水？”城门口顿时乱作一团，士兵们争先恐后往前挤，若不是张五哥等人阻拦，恐怕还没吃到饭，就有人被踩踏受伤。孙亮也激动地站起身，但心中又闪过一丝疑虑，这不会是和之前的“天公将军”张角一样，用妖法糊弄人吧？

“大人，这些……真的是给我们吃的？”一个满脸稚气的小兵颤抖着举手问道，他正是刚才抱怨最凶的人。王策笑着抓起一盒鸡腿、一包鸡翅，又舀了一杯雪碧，放在小兵手中。诱人的香气传来，小兵顾不上多说，一口咬在鸡翅上。刹那间，城门附近一片寂静。看着小兵落下眼泪，孙亮拔刀而起：“你这厮，果然是……”“妖术”二字尚未出口，就见小兵一边痛哭，一边大口吞咽鸡翅，连骨头都嚼得粉碎。“太好吃了……真的是鸡肉……当年黄巾贼抢光粮食，连家里下蛋的老母鸡都没放过……我娘一辈子都没吃过鸡肉……”小兵边哭边吃。

“好县令！兄弟们，开吃！”孙亮老脸一红，连忙改口招呼众人。王策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场景，随着缸里的食物逐渐减少，脑海中系统提示声接连不断。“威望+1！”“威望+1！”“威望+10！”“威望+3！”不时有较高数值闪过，王策明白，这是吃到兴头上的士兵贡献的。不多时，威望值栏的数字节节攀升。

“老天爷，怎么能这么香？晋阳县的老爷们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吧！”“这辣味……这么多香料，县令大人莫不是抢了府库？”士兵们一边吃一边惊叹。王策心中暗自得意，且不说当下民不聊生，就算是大汉鼎盛时期，也没有这些香料和食材。西域物产有限，如今天下大乱，贸易断绝，普通人能吃饱就不错了，更别说像今天这样敞开吃。恐怕丁刺史，甚至长安的天子，都没这底气！白粥和白面馍是底层士兵对美食的全部想象，而这份套餐，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谁能把鸡肉做得如此鲜嫩多汁？谁能让糖水充满气泡又如此爽口？还有那金黄的条状物，外酥里嫩，比肉还美味！那红色酱料开始无人敢碰，看着像血，直到几个士兵壮着胆子用鸡腿蘸了一点，瞬间被哄抢一空。酸甜咸辣，小小酱料竟蕴含如此丰富的味道，以东汉末年的烹饪水平，根本无法与之相比。更重要的是盐分，对于重体力劳动者至关重要，可百姓平时只能吃到杂质多、口感苦涩的粗盐，当兵的想吃精盐更是奢望，那是贵族士大夫的专属。而糖分更是绝大多数人一生难以见到的，此时的糖料只有蜂蜜和饴糖，底层官兵根本无缘品尝。甘蔗只产于两广，在北方是贡品，冰糖更是“仙品”。

“放开吃！管够！谁没吃饱，就是不给我王策面子！”王策大声喊道。他怎能不开心，短短一刻钟，威望值已涨到数千，许多士兵几乎每秒都在贡献威望，更换食物时数值还会上涨。这仅仅是开始，一级商城的三种食物无限量免费供应！王策笑得合不拢嘴，盼着来些流民百姓，再多涨些威望。这边王策正得意，孙亮抹了抹嘴，走到他面前：“大人，准备这么丰盛的食物，是要我们和黑山贼拼命吗？”此话一出，周围士兵纷纷停下动作。自古以来，吃糠咽菜时突然有大鱼大肉，就意味着要当死士冲锋陷阵。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吃人嘴短，如今黑山贼来势汹汹，中都城首当其冲，再笨的士兵也明白王策的用意——这是要拼命了！

士兵们纷纷起身，高举武器：“拼就拼，谁怕谁！”“王大人如此厚待，兄弟们拿出真本事！”“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为了鸡翅和鸡腿，杀！”听着这些话越来越离谱，王策连忙摆手，拿起纸杯喇叭：“大家静一静！我准备这些食物，不是让你们去白白送死！”啊？不拼命？孙亮瞪大双眼。“可城中粮食见底，我们都清楚，大人如今是……”王策大笑：“别忘了，我可说过，以后每天都是这样的伙食！”孙亮和士兵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每天都有这样油水充足、还有糖水喝的伙食？这不是天方夜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