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星渊试炼

卯时三刻,青羽宗后山的千年寒潭蒸腾着刺骨白雾,仿若一只巨兽张开的獠牙。雨沐萱蜷缩在布满青苔的巨石后,粗布衣裳早已被冷汗浸透,手腕上的烫伤疤痕在灵力威压下泛起诡异的紫红色。她死死咬住下唇,耳畔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赵虎带领的杂役小队已呈扇形包抄过来,为首之人腰间悬挂的玄铁锁链上,还凝结着前日惩戒其他杂役时留下的血渍。

“小贱人,以为有贵人撑腰就能逃?“赵虎的声音裹着唾沫星子,在雾中显得格外刺耳。他猛地挥动手臂,漆黑的鸦妖振翅而起,尖锐的喙部闪烁着幽蓝毒光。雨沐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水雨玉笛突然剧烈发烫,笛身裂痕中渗出的幽蓝光芒与她眼底的恐惧交织,在地面投下扭曲的阴影。

就在此时,寒潭水面突然沸腾。江沐月的月白色长袍率先破水而出,发间的古风流苏步摇滴落的水珠竟在空中凝成细碎的月桂花。幻月神鹿踏着透明的月桂花瓣跃出水面,鹿角上的银蓝色光粒如同流动的银河,瞬间驱散了周遭的雾气。“我说过,三日后必来。“她的声音清冷如霜,粉紫渐变的眼眸中泛起危险的光芒。

白千若的红裙如同一道烈焰划破天际,圣水剑上的玄武虚影昂首咆哮,赤色剑气所过之处,岩石寸寸崩裂。“聒噪。“她轻哼一声,发间的红宝石金钗突然迸发强光,化作万千道赤色流光,精准地穿透鸦妖的羽翼。受伤的鸦妖发出凄厉惨叫,坠落在地时已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洛千凝赤足立于水面,葱绿襦裙随着灵力波动轻轻摇曳。她掌心的生死秤悬浮空中,秤杆上流转的符文突然暴涨,将隐匿在云层中的结界师逼出身影。那结界师手中的青铜罗盘疯狂旋转,表面的羽纹符咒如同被烈火灼烧般扭曲变形,最终轰然炸裂,迸发出的碎片如流星般坠落。

执法长老周鹤龄踏着破碎的结界现身,墨绿色长袍上的三枚银羽纹闪烁着森冷的金属光泽。他手中的青铜令牌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顶端的羽冠突然展开,数百道金色光刃如同暴雨般朝着众人激射而来。江沐萱不慌不忙地挽起月尘弓,粉紫眼眸中星光大盛,箭矢离弦的刹那,整片天空仿佛被割裂,万千星辉坠落成璀璨的屏障,将光刃尽数挡下。

白千若的圣水剑与剩余光刃相撞,赤色剑气如蛟龙出海,在空中卷起阵阵轰鸣。她的玄武幼崽兴奋地跃上剑身,蛇尾缠绕的幽蓝火焰将光刃尽数吞噬,同时喷出一串串凝结着咒文的水泡。水泡炸裂之处,地面突然浮现出古老的阵法,困住了试图偷袭的青羽宗弟子。

洛千凝则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生死秤两侧分别出现枯木与新芽,凡是被阴影笼罩的光刃,瞬间化作齑粉。她身后,无数藤蔓破土而出,编织成绿色巨网,将坠落的碎石与攻击尽数拦截。此时,兰溪的银兰结界也已成型,花瓣上凝结的露珠不仅是美丽的装饰,更是威力惊人的微型结界,一旦触碰,便会引发剧烈的爆炸。

雨沐萱在漫天灵力风暴中瑟瑟发抖,却见赵虎等人趁机包抄过来。领头的杂役头目狞笑一声,铁剑直取她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兰溪衣袖轻挥,银兰花瓣组成的光盾瞬间挡在身前。“记住,你的灵力是水。“银发女子的声音混着晨雾传来,“水可润物无声,亦可摧枯拉朽。“

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雨沐萱体内的桎梏。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想起在药园偷学水系术法的夜晚,想起江沐月握住她手时的温度。水雨玉笛突然发出龙吟般的清鸣,寒潭之水倒卷而上,在她周身凝结成冰晶铠甲。幽蓝符文自她脚下蔓延,与江沐月的月华之力、洛千凝的草木之灵、白千若的火焰之威产生奇异共鸣。

执法长老瞳孔骤缩:“四灵共鸣?这不可能!“他疯狂催动令牌,青羽宗后山的山体开始震颤,无数道锁链从地底钻出,链头的羽纹利爪直指四人。为明低吼一声,符文剑化作流光斩碎锁链;睛鸢的长鞭甩出火焰漩涡,将飞射而来的链刃烧成灰烬。

雨沐萱感觉灵力在经脉中横冲直撞,仿佛要撑破身体。她强忍着剧痛,将水雨玉笛抵在唇边吹奏。破碎的笛音化作实质,寒潭之水化作百米冰龙腾空而起。冰龙掠过之处,空间泛起蛛网状的裂痕,青羽宗弟子的法器纷纷炸裂,就连执法长老的青铜令牌也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走!“江沐萱揽住雨沐萱的腰,月尘弓划出银色光桥。白千若甩出圣水剑,赤色剑芒劈开结界;洛千凝掌心的生死秤发出巨响,硬生生在虚空中撕开一道裂缝。众人刚踏入裂缝,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青羽宗的护山大阵彻底崩塌,漫天碎石中,雨沐萱看见执法长老愤怒扭曲的脸,还有赵虎惊恐万状的眼神。

穿过时空裂缝的刹那,雨沐萱感觉无数星光涌入体内。当她再次睁眼,发现自己置身于浩瀚星海之中。前方,一座悬浮在星云之上的古老学院若隐若现,金色的牌匾上“星渊学院“四个篆字流转着神秘光芒。江沐萱指着学院方向,月白色长袍在星风中猎猎作响:“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

洛千凝轻轻牵起她的手,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星渊学院有九座试炼塔,每一座都藏着不同的秘密。“她掌心的生死秤泛起微光,投射出试炼塔的影像,塔身布满古老的符文,顶端直插云霄。

白千若则别扭地将一个玉瓶塞进她怀里:“别死在试炼里,本小姐还没教会你用剑。“瓶中散发的灵气让雨沐萱精神一振,她知道,这是疗伤圣药“九转还魂露“。

此时,学院大门缓缓打开,璀璨的光芒中走出一位白发老者。他身着绣满星辰图案的长袍,周身环绕着十二道金色光环:“欢迎来到星渊学院,拥有四灵共鸣之姿的孩子。“老者的声音如同洪钟,却又带着说不出的慈祥,“不过,想要真正成为学院的一员,你还需要通过最终试炼——在星渊塔中,直面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雨沐萱握紧颈间的月亮流苏项链,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远处,学院的钟声悠扬响起,惊起成群的星蝶。她知道,真正的试炼才刚刚开始,但此刻,她终于不再是那个蜷缩在泥地里的杂役,而是即将绽放光芒的水系仙灵根拥有者。她深吸一口气,朝着星渊塔迈出了坚定的第一步,裙摆扬起的瞬间,仿佛扬起了整个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