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什么钠?金属钠!

三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陈汉光催促道:“什么蹊跷?”

“敢问几位大人,十五万两白银,总重几何?”许七安反问道。

杨金锣不耐烦地喝道:“少卖关子,快说!”

褚采薇轻声计算:“一斤十六两,十五万两白银,应该是九千三百七十五斤。”

“大人果然聪慧过人,分毫不差,令人钦佩!但这恰恰说明,时间对不上。广南街距离城门足有三十里,沿途经过四个闹市。驽马驮着九千多斤白银,卯时二刻出城,如何能在辰时一刻就抵达广南街?然而,税银却的确在辰时一刻出现在了那里——唯一的解释,就是那税银是假的!”

“荒谬!”杨金锣拍案而起……

“卷宗中录入在场百姓的供述,马车落入河中,白花花的银子也随之沉入水底,这怎么会有假?”

陈汉光当即提出质疑。哪有这种事情?大家可都是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许七安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千万不要轻信自己的眼睛,眼见不一定为实。”

“据我所知,有一种东西,其色泽和质地与白银毫无二致,但重量却天差地别。”

“什么东西?”陈汉光一脸疑惑,他还从未听说过有能与银子如此相似的东西。

许七安道:“金属钠。”

“什么钠?”众人一脸茫然。

“金属钠!”许七安又重复了一遍。

褚采薇闻言,连忙伸手,急切地说道:“拿来我看看。”

陈汉光也附和道:“给她看看。”

要知道司天监可是炼金术士的聚集地,他身为司天监的人,居然从未见过许七安所说的这种东西。

许七安微微一怔,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个金属钠,极难炼制,我上哪儿去给你们弄这个?”

他对这个世界还不太了解,所以这金属钠到底该如何炼制,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杨金锣却满不在乎地说道:“难?能有多难?有什么难的?”

许七安耐心解释道:“炼制金属钠,需要很多人协作,需要通电,还需要极高的温度。”

褚采薇眉头一皱,决然道:“你尽管炼,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司天监的职责就是炼金,遇到这种新奇的事物,自然十分好奇,巴不得亲自见识一番。

许七安道:“我还得要一个帮手,他也懂这个。”

“谁?”

“林七夜。”

“谁啊?”

“他是我狱友。”

“哦!”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如果你们炼不出来,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放心吧,肯定能炼制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林七夜被带了进来,他连忙行礼。

陈汉光有些郁闷地说道:“你们两个都是重犯,居然还凑到一起了?”

林七夜连忙解释道:“我可不是重犯,我是替人顶罪的。”

“哼,你胆子倒是不小啊!”

“大人明察,本来我顶的罪名是偷鸡摸狗,三天就能放出去。谁知道幕后之人犯的却是杀人死罪,他们为了让我一死了之,还给我下了毒。幸好我身体底子好,硬是扛过去了。”

褚采薇施展望气术,盯着林七夜看了看,眉头微蹙道:“确实中了毒,症状还不轻。”

陈汉光烦透了,没好气地看了林七夜一眼:“这些事情我现在不想管,我就关心你们两个能不能炼制出金属钠?”

林七夜一听这话,看向许七安,心领神会,知道这个主意必然是许七安提出来的。

“我说杨……哦不,许七安,这个金属钠炼制本身就难如登天,你应该明白,炼制出来还不算完,保存更是极难。过来不过一会儿,它就会氧化,而且提取也极其困难。没有合适的道具,根本没法提取!”

“我说林七夜,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得嘞,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这就对了。”

“劳烦你们先准备一点粗盐。”

于是,两人立刻开始提取金属钠的操作。他们都有化学知识,自然明白该如何着手。

两人这一忙活起来,便是整整一个时辰。三人渐渐都有些不耐烦了,毕竟没有这般耐心的人。

“大人,借点火。”

本来以为在大奉这个世界里没有电,想要达到高温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没想到褚采薇竟然会法术,心随意动,再加上她的一些指点,竟然真的把金属钠给提炼了出来。

“这金属钠,你们可以看一下,色泽与银子没什么两样,若是不了解,还真以为是银子呢。”

“而且这两者质量相差极大,这是否能解释我二叔为何提前赶到广南街呢?”

三人又都仔细看了看,这玩意儿的色泽确实和银子一模一样,但重量却有着天壤之别。

倘若是被调换成这种东西来运送,那倒是合情合理多了。

陈汉光困惑道:“就算是把银子调换成了这种钠,可这银子遇水后为什么会爆炸呢?”

林七夜连忙解释道:“这种金属钠极为特殊,它遇到水能够直接发生剧烈反应,生成无色无味的气体,同时钠的表面会熔成小球状,并在水面上来回游动,同时发出嘶嘶的声响。”

“还会发生爆炸,这便是大家看到的爆炸现象。”

“诸位大人,请退后,我给大家示范一下。”

许七安细心准备好一小块金属钠,然后示意众人再往后退退,接着便将这块金属钠抛入了水中。

刹那间,“砰”的一声巨响,水花四溅,发生了爆炸。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一脸懵圈,看来这事儿算是解开了。

“这金属钠,遇水则会爆炸,只会生成无色无味的气体,所以你们一直查不到什么。”

“难怪连司天监的望气术也探查不到妖物。”

“看来幕后主使把真银上面铺了一层这种钠,以此掩人耳目,而下面全是这种金属钠。”

“就算是银子是假的,可那真银又去了何处?”

“我和许七安之前在牢房里也分析过这一点,银子应该是在我二叔接手之前就被掉包了。他只是个武夫,哪会懂得这些。”

至此,一切都解释得通了,看来这件事并不能怪许平志。

“既然如此,我们查案的方向便明确了!”

“来人,备轿,本官要面圣。”

“不必如此麻烦,陈大人,我随您一同前去便是。”

“那便不麻烦了。”

“站稳了。”杨金锣说着,一把提着陈汉光就飞身而起,径直朝着皇宫方向飞去。

其他人见状,一个个赶忙准备向当今圣上禀报真相,好邀功请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