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封妃那日拒绝了皇帝,我被分去了宫中最偏远的一所宫殿。
一连过了两个月,我再没见过皇帝一面,而慕容章似乎也忘了还有我这么号人。
倒是宫里的其他人,对我的兴趣十分浓厚。
妃嫔们笑我不知好歹,宫人们觉得我脑子有病。
就连我的贴身侍女越冬也很是忧心,她总是时不时的暗示我。
【娘娘,您对陛下这样冷淡,就不怕陛下真的生气了吗?】
我磕着手中的瓜子,毫不在意。
【随他生不生气,我救了他一命,他总归是不能废了我吧。】
【再说了,我本无意入宫做什么嫔妃,是他非得拿救命之恩做幌子,硬要将我纳妃,我都还没生气,他凭什么生气。】
越冬拧着眉,犹豫道。
【可您终归是做了陛下的嫔妃,若不讨陛下欢心,要如何在这宫里立足呢?】
我忍不住抬眼瞧了瞧眼前的小丫头,有些无奈。
【你是不是傻?我且问你,后宫之中,谁最尊贵?】
【皇后娘娘。】
【皇后之下呢?】
【自然是贵妃娘娘。】
我赞同的冲她眨了眨眼。
【所以,只要不得罪这两位,我们自然能在后宫活得自在,至于陛下,自有那么多的嫔妃去迎合他,取悦他,不缺我一个。】
【陛下他庇佑不了我,在这里,我们只能自己庇护自己。】
越冬拧着眉,张嘴还是想说些什么。
【可陛下他……】
我顺手从果盘中拿起一颗梅子塞进她嘴里,及时堵住了越冬的话。
我将瓜子仁一股脑塞进嘴里,拍拍手告诉越冬。
【越冬,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跟别人争吗?】
越冬咬着梅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摇头。
【我呢,自小出身就不好,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过了许多年,饿到极致的时候树皮草根什么我都吃过,所以啊,我这辈子也没别的指望,我就只想吃饱穿暖,舒舒服服的把这辈子混过去就很圆满了。所以啊,陛下和皇后以及后宫这众多妃子的事情都与我们无关,我们不要插手,更不要牵涉其中,我们只要守好自己的小院儿,备好自己的一日三餐就够了。方才的话,出了这扇宫门,你可切莫再说,不然连累了我,我可不会轻饶你的知不知道?】
许是见我语气虽然温和却不像是开玩笑,越冬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借着生病的借口,我躲在自己宫里逍遥了两个月,可到底还是躲不了一辈子。
跟着传话嬷嬷走到皇后的坤宁殿的时候,各宫的妃嫔早已在殿内坐了多时了。
我低着头,想起方才路上嬷嬷教我的礼仪,笨拙的给皇后和贵妃行礼。
周围有人在低声笑我粗鄙,我只装作没听见。
【贤妃大病初愈,不必多礼了,快坐吧。】
皇后的声音温和,让人听着难以生厌。
我起身走到最角落的空位坐下,安静的听着众人说话。
【贤妃。】
突兀的一声打破了我的沉默,贵妃清冷的眼眸扫过我,状似无意的提醒道。
【休养了这些日子,身子可大好了?】
【多谢贵妃娘娘关心,臣妾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哟,皇后娘娘,既然贤妃身子好了,也该准备侍寝了吧,宫中诸多姐妹,只有贤妃还未侍寝了吧。】
【前些日子臣妾还听陛下提起贤妃呢,想来陛下也是颇为挂念贤妃的。】
话音刚落,我敏锐的察觉到周遭凌厉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我抬眼正撞上贵妃的视线,她眼中玩味。
我立刻要起身,却在站起来的瞬间手脚一软,眼睛一闭整个人向后倒去。
【娘娘!】
我准确无误的倒在越冬怀里,听着周围惊呼。
子曰,遇到进退两难的困境,装晕永远是第一选择。
我听着皇后的声音顿了顿,试探性的叫了我两声,见我没应,她随意的摆了摆手。
随后不甚在意的差人送我回宫后带着其余妃嫔去了偏殿。
听着皇后与其他人的脚步声渐远,我微微睁开眼,却看见贵妃林挽筝正站在我面前。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不知道在打量着什么。
片刻后,我看见她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她摆弄着自己的裙摆,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清冷孤傲。
【瞧这个样子,贤妃着身子大约还是没好全呢,只是你家主子这身子也属实太弱了些。】
【本宫身为贵妃,也该帮着帝后看顾妃嫔,本宫那里有上好的灵药,待你家主子醒后,你可告诉她,若她需要,随她来取。】
林挽筝说罢又不咸不淡的扫了我一眼。
越冬抱着“昏迷”的我,着急的忘了答复林挽筝的话,我忍不住伸手悄悄地掐了她一下。
她浑身一愣,瞪着眼睛低头看我。
我眯着眼睛又掐了她一下,用细若蚊吟的声音告诉她。
【谢恩,快点谢恩。】
反应过来的越冬这才连忙代我谢过林挽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