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11:55，齐小星站在人民广场喷泉旁，数着地砖。
“第三块...就是这块了。“他低头看着脚下印有“市政工程2008“字样的地砖，自嘲地摇摇头，“我一定是疯了。“
周围人来人往，有拍照的游客，喂鸽子的老人，还有卖气球的小贩。齐小星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一、二、三...“
数到七时，他感觉有冰凉的水珠溅到脸上。喷泉明明在五米开外。
“八、九、十...“
“同学，麻烦让让。“一个粗犷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齐小星睁开眼，看见一个穿着环卫工制服的大叔正拿着扫帚站在他面前。大叔的工牌上写着“张卫国“，但“张“字被涂改成“长“。
“长卫国？“齐小星疑惑道。
“错，是chang，第二声。“大叔神秘地眨眨眼，“我是来接你的校车司机。“
齐小星这才注意到大叔手里的不是普通扫帚——帚头闪烁着金属光泽，柄上刻满复杂纹路。
“校车在哪？“
“这不就是吗？“大叔用扫帚敲了敲旁边的垃圾桶。
齐小星后退半步：“您别开玩...“
话音未落，大叔已经掀开垃圾桶盖，做了个“请“的手势。桶内不是垃圾，而是一段向下延伸的螺旋楼梯，两侧墙壁上漂浮着幽蓝色的火焰。
“新生通道，老生走那边。“大叔指了指不远处的公厕，“他们从马桶里钻出来。“
齐小星犹豫时，背后突然传来惊呼声。他回头看见一个穿洛丽塔裙的女生尖叫着冲向喷泉——她手里的冰淇淋球飞了出去，正朝齐小星后脑勺袭来。
本能驱使下，齐小星向前一跃，跳进了垃圾桶。
下坠的过程比想象中长。齐小星在螺旋滑梯般的通道里转了至少二十圈，最后“砰“地落在一堆软垫上。
“2023级新生齐小星！“一个电子女声响起，“能力评级：S。分配班级：咸鱼班。“齐小星爬起来，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里。天花板是透明的，能看到游动的鱼群和摇曳的水草——他们似乎在水底。
“欢迎来到超自然现象应对学院。“一个穿白大褂、戴护目镜的女人向他走来，“我是教导主任杨教授，你可以叫我杨过。“
“因为您只有一条胳膊？“齐小星脱口而出，随即想扇自己耳光。
杨教授却笑了：“不，因为我丈夫姓杨，我总说'杨过的太太'太拗口，干脆就叫杨过了。“她晃了晃右臂，“这是机械臂，去年被一只暴走的狼人咬掉的。“
她领着齐小星穿过长廊，两侧墙壁上挂着的不是名人画像，而是各种奇异生物的标本：长着人脸的蜘蛛、三只眼的乌鸦、会发光的蘑菇...
“你的能力很特殊，“杨教授说，“'概率操控'表面上看是让倒霉事更容易发生，但实际上你能在微观层面影响量子概率。“
齐小星听得一头雾水：“所以我还是扫把星？“
“不，你是能主动让坏事发生在指定目标上的战略级人才。“杨教授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停下，“到了，咸鱼班。“
门上的铜牌歪歪斜斜地挂着，隐约能看到被划掉的“精英班“三个字，下面用粉笔写着“咸鱼班“。
推开门，齐小星看到了他未来三年的同学们：
一个正在用打火机烧自己头发的红发女生；
一个把课桌变成迷你高尔夫球场的眼镜男；
一个头顶趴着变色龙的卷毛少年；
还有角落里那个——等等，那是条狗吗？
“安静！“杨教授拍手，“这是新同学齐小星，S级能力者。“
全班瞬间安静。红发女生的火苗“噗“地灭了，眼镜男的迷你高尔夫球场变回普通课桌，那条狗...变成了一个满脸尴尬的男生。
“你能变回来我很欣慰，李二哈。“杨教授叹气，“齐小星，你的班主任马上到。“
她刚离开，教室立刻炸开了锅。“S级？来咸鱼班？“
“肯定是搞错了，我们班最高才C级。“
“他能干嘛？让考试挂科的概率变成100%吗？“
齐小星正想解释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是S级，教室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浑身酒气、胡子拉碴的男人踉跄着走进来，手里还拎着半瓶二锅头。
“同学们好...“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我是你们班主任，赵日天。“
全班见怪不怪地齐声回应：“老师好——“
赵日天晃晃悠悠走到讲台，眯眼看向齐小星：“你就是那个S级？“他突然把酒瓶递过来，“喝一口。“
“我...不会喝酒。“
“不是真喝！“赵日天不耐烦地说，“用你的能力让酒瓶自己掉地上！“
齐小星茫然地伸出手：“我该怎么做？“
“想象你特别希望这瓶酒摔碎，“红发女生小声提示，“就像你平时希望自己别那么倒霉一样。“
齐小星集中精神，回忆自己每次倒霉时那种无力感。突然，赵日天手里的酒瓶“咔嚓“一声裂开，酒液洒了一地。
“漂亮！“赵日天鼓掌，“同学们，这位新同学的能力是——“
“让东西摔坏？“李二哈举手。
“不！“赵日天突然严肃起来，“他能操控概率。理论上，只要概率不为零的事件，他都能让它发生。“他转向齐小星，“比如让彩票中奖、让仇人踩香蕉皮、甚至...让世界末日晚来几分钟。“
全班鸦雀无声。“当然，他现在还只能影响小事。“赵日天又恢复醉醺醺的状态，“所以才是咸鱼班嘛！“
下课铃响，赵日天摇摇晃晃地走了。同学们立刻围住齐小星。
“我是火苗，“红发女生伸出手，掌心突然窜出一簇火苗，“能力是控制火焰，可惜总控制不好，老烧着自己头发。“
“王绿化，“眼镜男推推眼镜，“能让植物快速生长，上学期不小心把校长办公室变成了热带雨林。“
“我是李二哈，“那个能变狗的男生不好意思地说，“狼人血统，但只能变成哈士奇，还总控制不住拆家的冲动。“
卷毛少年头上的变色龙突然变成荧光粉：“我叫林隐，它能隐身，但我不能...“
齐小星突然注意到教室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那是个穿黑色卫衣的女生，正低头看一本厚重的书，对周围的喧闹充耳不闻。
“那是苏明月，“火苗压低声音，“能力是'死亡预感'，能预见别人的死法。没人敢坐她旁边，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会突然看着你说'三天后别坐电梯'。“
仿佛感应到他们的目光，苏明月抬起头。齐小星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能看透灵魂。苏明月对他点了点头，又低头继续看书。
“别担心，“王绿化拍拍齐小星肩膀，“她从不主动预言，除非...“
“除非她认为有必要警告那个人。“火苗接话，“话说回来，你知道为什么S级的你会被分到咸鱼班吗？“
齐小星摇头。
“因为，“李二哈神秘兮兮地说，“所有S级新生都会在三个月内转学或退学。据说这所学校地下有什么东西...会吞噬天才。“
就在这时，齐小星感觉口袋里的录取通知书突然发烫。他掏出来一看，发现羊皮纸上浮现出新的字迹：
“今晚午夜，独自来图书馆禁书区。答案在《概率论与玄学》第666页。——一个关心你的前辈“
齐小星抬头，正好对上苏明月意味深长的目光。她轻轻摇了摇头，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