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苍梧追兵

圣地主峰的“星穹殿“内,十二面青铜镜突然同时爆发出刺目金光。正在闭关的大长老楚墨铮豁然睁眼,镜中倒映出玄剑宗演武场的狼藉——石碑上的“玄剑归一“已裂成两半,他亲手赐给周明轩的“星芒护心镜“正躺在血泊中,镜片上布满蛛网状的裂痕。

“砰!“

楚墨铮的手掌捏碎了身边的青玉案几,星力在殿内暴走,将天花板的星辰图震出三道缺口:“区区化气修士,竟能重创化神期弟子?周明轩的星宫虚影呢?“

镜中画面切换,显示周明轩正捂着胸口跪在废墟中,背后三道剑骨造成的伤口还在渗血。楚墨铮终于看清了凶手的模样——左眼泛着妖异血瞳的少年,正踩着他的传讯玉简冷笑,指尖缠绕着属于圣地的星力。

“是他!“二长老李弘道突然惊呼,从袖中掏出一卷残破古卷,上面画着与苏寒 identical的血瞳图案,“三百年前血瞳灾星转世!当年祖师爷在鸿蒙源界见过这双眼睛,他能掠夺别人的...“

“住口!“楚墨铮暴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古卷记载的内容太过惊悚——血瞳者能掠夺天地规则,连圣地的星宫之力都可能成为养料。他忽然想起周明轩传讯中提到的关键信息:那少年抢走了断水剑,还知晓玄剑宗的剑骨秘术。

“传令下去!“他挥手激活殿内的星穹大阵,十二根星柱同时亮起,“启动'天玄追猎令',封锁苍梧山脉所有传送阵。派圣子叶青羽亲自带队,带上'北斗七仙剑阵',务必要在日出前拿下那小子!“

“大长老,圣子正在融合圣体胚胎...“三长老犹豫道,“若此时分心...“

“圣体胚胎?“楚墨铮冷笑,眼中闪过狠厉,“那小子连玄剑宗的剑骨都能抢,若让他摸到苍梧山巅,咱们圣地百年的谋划就全毁了!告诉叶青羽,若拿不下那血瞳者,他的圣体...就等着被人挖出来当战利品吧!“

星穹殿外,云海翻涌。圣子叶青羽站在“星辉台“上,听着殿内传来的怒吼,嘴角勾起不屑的弧度。他掌心托着半枚金色胚胎,胚胎表面还沾着属于周明轩的星力——那是方才从巡察使传讯中截取的气息。

“血瞳者?“他轻抚胸口尚未成型的圣体纹路,眼中闪过冷冽的杀机,“三百年前祖师爷没能杀了你,这次...我会用你的血,给我的圣体当第一份养料。“

身后传来七道剑气破空声,北斗峰的七位化神长老御剑而来,每人腰间都挂着刻有星斗的剑囊。叶青羽抬手接过为首长老递来的“北斗令符“,星力在指尖凝聚成弓,朝着苍梧山脉方向射出三道流光——那是圣地最高级的追踪术“三星连珠“,能锁定千里内任何带有星力波动的目标。

“走。“他踏剑升空,背后浮现出完整的十二星宫虚影,比周明轩的更加璀璨,“让整个天玄都看看,敢动圣地的人,下场是什么。“

苍梧山脉深处,苏寒正在矿洞中调试剑骨傀儡,忽然感觉视网膜一阵刺痛。左眼的业力倒计时旁,三道金色光点正在快速接近,那是圣地特有的追踪术。他低头看向掌心的断水剑碎片,碎片上残留的星力正在发烫——果然,周明轩在他身上留下了星力标记。

“来得正好。“他舔了舔唇角,将最后一块剑骨嵌入傀儡眉心,“我还怕你圣地缩在乌龟壳里不出来。“

矿洞外,叶青羽的剑光撕裂云层。他看着脚下蔓延的毒雾,忽然轻笑一声:“药神宗的小把戏?“抬手挥剑,十二星宫虚影同时亮起,竟直接抽取了苍梧山的部分星力,在毒雾中开出一条星光通道。

“圣子大人,前方发现剑骨傀儡!“左侧长老突然出声,七具傀儡正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眼中泛着血瞳特有的红光。

叶青羽却不闪不避,任由傀儡的剑骨刺向他的眉心。在剑尖即将触碰到皮肤的瞬间,星宫虚影突然收缩成护盾,将剑骨震碎成光点:“这点手段...也敢在圣地面前班门弄斧?“

他抬手一招,星力化作巨手抓住最近的傀儡。当看到傀儡后颈的剑形纹路时,脸色终于变了——那是玄剑宗的“剑骨认主纹“,此刻却被人用血色纹路覆盖,像极了某种亵渎。

“好胆!“他捏碎傀儡的头颅,星力在掌心凝聚成剑,“你不仅抢我圣地的巡察使,还敢亵渎玄剑宗的传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三道流光已从三个方向袭来。苏寒的身影从矿洞顶部跃下,手中握着从周明轩那里抢来的星芒护心镜,镜面上还沾着圣地的血:“叶青羽,你以为圣体胚胎在苍梧山巅?“他笑着甩出镜中封印的星力,竟在瞬间模拟出圣体胚胎的气息,“错了,它早在三个时辰前,就被我埋进了药神宗的万毒灵田。“

叶青羽瞳孔骤缩,终于意识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计。苍梧山巅的星力波动,不过是对方用星芒护心镜制造的假象。而真正的圣体胚胎...可能此刻正在药神宗的毒气中渐渐坏死。

“你找死!“他怒吼,十二星宫同时爆发,将周围千米内的树木全部绞碎,“我要把你的骨头炼成星宫的基石,让你看着我如何从药老鬼手里抢回胚胎!“

苏寒却不恋战,转身跃入毒雾。业力倒计时显示还有 57分钟,而他早已在毒雾中布下从周明轩那里掠夺的“星力扰乱阵“。当叶青羽的剑光斩来时,毒雾突然爆发出刺目的星光,竟将圣地的追踪术反弹回北斗七剑。

“大人小心!“长老们慌忙招架,剑阵出现短暂破绽。苏寒趁机施展剑遁术,借着毒雾的掩护向东北方急退,嘴角勾起的弧度比夜色更冷——

“叶青羽,你以为我在躲你?不,我在等你。等你带着圣地的全部怒火冲进药神宗,等你和毒夫子打个两败俱伤,然后...“他看着掌心渐渐清晰的圣体胚胎感应,“我会亲手从你们的残骸里,挖出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星穹殿内,楚墨铮看着镜中混乱的战场,突然喷出一口鲜血。他终于看清了苏寒的真正目标——不是圣体胚胎,而是整个圣地的威严。当圣地与药神宗的大战爆发,当玄剑宗的剑骨秘术被亵渎,整个天玄大陆的势力平衡将被打破,而那个血瞳少年,将在混乱中完成最致命的掠夺。

“启动天玄镜吧。“他对着虚空低语,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就算暴露圣地的底牌,也要在他成长起来前...杀了他。“

云海之上,叶青羽的剑光愈发疯狂。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愤怒,正一步步踏入苏寒的陷阱。而在千里之外的药神宗山门,毒夫子看着天边的星光大战,突然冷笑一声,挥袖打开了万毒灵田的封印——那里,正躺着一枚沾着星血的金色胚胎,和一张用剑刻在毒雾中的字条:

“老鬼,帮我养着这东西,三天后我来拿。顺便...帮我宰几个圣地的狗。“

字迹边缘,还附着着苏寒独有的血瞳气息,像极了某种契约。毒夫子看着字条,忽然大笑出声,笑声震得万毒灵田的毒雾翻涌:“有意思,三百年了,终于有人敢在圣地头上动土...“他抬手将胚胎埋入毒土,眼中闪过期待,“希望你能活到三天后,小友。“

剑骨与玉剑相撞的脆响在演武场上空炸开,苏寒感觉整个人被掀飞十余米,后背重重撞在石碑上。裂痕从“玄剑归一“的“一“字中央蔓延,碎石簌簌落下,混着他咳出的血沫染红地面。

“化神期...果然不一样。“他擦去唇角血迹,视网膜上的系统扫描显示,为首的圣地巡察使周明轩境界已达化神中期,比前世提前了整整两个小境界。方才那记剑骨共鸣虽贯穿对方胸膛,却被圣地秘法“星芒护心镜“保住心脉,此刻对方正捏碎传讯玉简,眼中寒芒大盛。

“小崽子,你敢伤我圣地弟子?“周明轩的玉剑泛起星辉,背后浮现出十二星宫虚影,“就算你是域外天魔转世,今日也要把你炼成...“

话未说完,苏寒已转身跃向围墙。他清楚这具身体的极限——融合四柄剑骨后勉强达到化气巅峰,面对化神期的规则压制,连一成实力都发挥不出。前世他在天玄大陆闯荡三年,才知道圣地修士掌握着能调动星辰之力的“天道特权“,此刻必须利用地形拖延时间。

“想逃?“左侧巡察使抬手就是一道星链,灵气在虚空中凝结成璀璨锁链,“苍梧山脉三百里内都是圣地结界,你以为...“

话音戛然而止。苏寒在落地瞬间甩出断水剑碎片,碎片上附着的天玄灵气竟引动了山脉深处的灵脉共鸣。整座演武场地面突然龟裂,喷涌出的金色灵液冲散星链,这是他前世偶然发现的秘密——玄剑宗驻地下方,正是苍梧山三条灵脉的交汇点。

“原来在这里!“他狂喜,指尖在地面划出复杂纹路。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提示:

【检测到地脉节点,解锁临时功能:灵脉借势(可借用低级地脉力量,限时 10分钟)】

周明轩瞳孔骤缩:“你居然懂得圣地的灵脉祭纹?“他终于想起宗内记载的预言——三百年前曾有血瞳者闯入圣地藏经阁,虽被击杀,却在卷宗上留下了血手印。

苏寒没空解释。借势灵脉的瞬间,他感觉整座山脉的灵气都在向他涌来。断水剑碎片在空中重组,化作三米长的金色光刃,这是前世从未成功施展的“地脉剑舞“。

“给我断!“他挥剑斩向周明轩的星宫虚影,光刃所过之处,灵脉灵气竟凝成实质的剑穗,“你以为只有圣地能借星辰之力?“

周明轩慌忙掐诀,十二星宫同时亮起。但这次碰撞并未发出巨响,光刃只是轻轻切入星宫,却让所有巡察使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那是带着地球黑客思维的掠夺式攻击,专挑星宫之间的能量节点下手。

“不好!他在拆解星宫!“右侧巡察使终于反应过来,“快通知主峰,启动...“

话未说完,苏寒已转身跃入后山。灵脉借势的倒计时只剩三分钟,他必须在圣地援军到来前甩开追兵。苍梧山脉的地形在视网膜上展开,每个弯道、每处悬崖都标注着前世逃亡时的血点,其中最危险的“蛇骨峡“,正是他计划中的第一个陷阱。

“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周明轩抹去胸前血迹,星链划破夜空,带着另外两名巡察使紧追不舍。他不知道,苏寒此刻正将计就计——蛇骨峡下方,正是药神宗的“万毒灵田“,而他身上的圣地气息,足以触发药神宗的护山大阵。

夜色中的苍梧山如巨兽匍匐,苏寒在树冠间飞跃,故意留下破碎的剑骨纹路。系统界面的掠夺预警疯狂闪烁,显示后方追兵已提升至化神后期境界。他忽然想起前世在钢痕都市学到的量子隐身术,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血色回路——这是用天玄灵气强行模拟的赛博隐身,代价是增加 30%的业力值。

“叮——“

【业力值突破 10%,解锁功能:痛觉抑制(可暂时屏蔽 70%痛感)】

【警告:业力具现化即将开始,视网膜将出现倒计时】

苏寒咧嘴一笑,痛觉抑制让他的动作更加疯狂。前方出现分叉路口,左侧是通往圣地主峰的“星陨道“,右侧是通向蛇骨峡的“毒雾涧“。他毫不犹豫选择左侧,却在三息后突然折返,脚尖点在右侧岩壁的隐蔽穴位上——那里藏着药神宗的“引毒蝶粉“,是前世他用三根手指换来的情报。

“周明轩,你猜我敢不敢赌?“他低笑,将蝶粉撒向空中。这种能引动万毒灵田毒气的粉末,对圣地修士的星辰之力有天然克制,而他早已在系统空间备好“辟毒丹“。

追兵的剑光在身后亮起,周明轩看见苏寒的身影消失在毒雾中,立刻掐诀施展“星界步“。但刚踏入毒雾涧,星宫虚影就发出刺耳的蜂鸣,紫色毒气竟在分解星芒之力,让他的速度暴跌三成。

“该死!是药神宗的东西!“他终于明白对方的意图,苍梧山脉三大势力相互制衡,圣地修士擅自进入药神宗领地,必会触发护山大阵。但此刻箭在弦上,他不得不追——圣地颜面与圣体胚胎的下落,容不得他退缩。

苏寒在毒雾中狂奔,视网膜上的倒计时已出现:左眼虹膜中央,金色的“00:59:59“正在缓缓跳动,那是业力具现化的开始。他忽然听见头顶传来振翅声,七只浑身覆盖毒鳞的“血眼雕“正从灵田方向飞来,这是药神宗豢养的剧毒战宠,每只都相当于化气期修士。

“来得好。“他抬手就是剑骨共鸣,四柄淡金剑骨破空而出。血眼雕的毒雾虽能腐蚀灵器,却对融入骨骼的剑骨无效。剑骨精准刺入雕首的逆鳞穴,苏寒趁机掠夺了它们的“毒雾感知“能力——

【掠夺特殊能力:毒雾导航(可在毒气环境中精准定位)】

当周明轩突破毒雾时,看到的是七只血眼雕的尸体围成圆圈,中央的岩画上用毒血写着:“圣地狗,敢进灵田半步,我让药老鬼把你们的星宫炼成丹药。“

这句话让他浑身发冷。药神宗的老宗主“毒夫子“与圣地有百年恩怨,若真触发他的逆鳞,圣地至少要损失三位化神长老。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少年根本不是在逃亡,而是在引导他们踏入多方势力的漩涡。

“大人,前方发现星陨道的传送阵波动!“身后弟子突然禀报,“那小子可能要逃往...“

“不对!“周明轩突然反应过来,星陨道连接圣地主峰,而苏寒的目标明明是苍梧山巅的圣体胚胎,“他在声东击西!快回蛇骨峡,他要去抢...“

话音未落,远处山巅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苏寒站在蛇骨峡的最深处,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毒潭,掌心托着从血眼雕身上掠夺的“毒雾核心“。系统界面显示,圣体胚胎的坐标就在潭底三百米处,而他的灵脉借势即将结束。

“周明轩,你以为我在第一层?“他对着追兵方向竖起中指,“我早在第三层——就算抢不到圣体,也要把你们的圣地威名,永远钉在苍梧山的耻辱柱上。“

毒雾核心被抛入潭中,整个蛇骨峡突然沸腾。万毒灵田的毒气顺着地脉倒灌,形成遮天蔽日的毒云。苏寒趁机施展剑遁术,借助毒雾的掩护向东北方向急退——那里是玄剑宗的旧矿洞,藏着他前世埋下的“剑骨傀儡“。

周明轩站在毒雾边缘,看着逐渐被毒气笼罩的苍梧山巅,终于掏出了圣地最高级的传讯玉碟。他知道,这次面对的不是普通的域外天魔,而是一个比圣地长老更懂天玄规则的掠夺者,一个从降临的第一刻起,就把整个大陆的势力博弈当成棋盘的疯子。

“主峰大人,启动'天玄镜'吧。“他的声音罕见地颤抖,“这次的血瞳者...可能比三百年前的更可怕。“

与此同时,苏寒在矿洞中撕开衣襟,看着心口刚刚浮现的淡金纹路——那是圣体胚胎的微弱感应。他知道,周明轩不会放弃追击,而圣地的“天玄镜“一旦启动,整个大陆的修士都将成为他的追兵。但此刻,他反而露出了笑容。

“来得更快些吧。“他舔去指尖的毒血,系统界面显示业力值已达 15%,“我正好需要更多的剑骨,来炼制能硬抗星宫的...弑圣剑。“

矿洞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七具由玄剑宗弟子骸骨炼成的剑骨傀儡缓缓站起。苏寒拍了拍傀儡的肩膀,它们眼中立刻亮起血瞳特有的红光——那是用断水剑碎片和业力结晶驱动的杀戮程序。

当周明轩的星链终于劈开矿洞时,看到的只有七具傀儡的残骸,和岩壁上用剑刻的八个大字:

“明日正午,药神宗见。“

字迹边缘还在渗出毒血,像极了某种挑衅的战书。周明轩忽然想起宗内古籍的记载,在天玄大陆的上古时代,曾有过一个以掠夺为道的族群,他们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

“当血瞳重现之日,便是诸天规则崩解之时。“

他忽然感到一阵眩晕,星宫虚影第一次出现了裂痕。而在千里之外的天玄圣地,一面古老的铜镜突然发出悲鸣,镜中倒映出的,是苏寒站在药神宗山门前的身影,手中握着的,正是本该属于圣子的混沌圣体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