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剜心之誓

太平洋海沟的压强能将坦克压成铁饼，却压不碎叶玄周身流转的紫金光罩。

“深度10971米。“林清月的声音通过青冥灯传来，“你正上方就是九幽集团的挖掘平台，他们似乎...在举行某种仪式？“

叶玄调整龙铠的折射率，隐藏在漆黑海水中向上观察。九艘核潜艇环绕成的圆圈中央，穿着深海作业服的九幽员工正往星髓矿表面镶嵌血红色晶体。每当一颗晶体嵌入，矿脉就抽搐般收缩，露出深处那颗紫黑心脏的轮廓。

“噬魂晶。“苏沐雪的声音突然在叶玄脑海中响起，带着三重混响，“他们在刺激心脏加速污染...我能感觉到...“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叶玄内视发现，自己丹田内不知何时多了枚冰晶种子——这是苏沐雪昏迷前悄悄种下的灵魂标记。通过它，能清晰看到苏沐雪此刻在纽约医院的情况：三种颜色的能量在她心口形成漩涡，而病床周围站着十二名穿白大褂的...仙界医师？

“别分心。“林清月突然提高音量，“星髓矿在发光！“

整条海沟骤然亮如白昼。星髓矿表面剥落的碎屑在洋流中组成仙界文字：【弑神者至，封印解】。九幽员工们疯狂后撤，但已经晚了——矿脉裂开的缝隙中射出紫黑触手，瞬间刺穿九艘潜艇！

“不是心脏...“叶玄龙瞳收缩。那些触手根本不是从心脏伸出，而是从包裹心脏的星髓矿内部钻出。这颗被所有人当作混沌之核本体的心脏，实际是被囚禁在矿脉中的！

黄金龙脊突然自发伸展。二十四节脊骨如琴弦般震颤，奏出龙族战歌。叶玄不受控制地冲向星髓矿，龙爪插入裂缝用力一撕——

“轰！“

千米厚的矿层像蛋壳般破碎。暴露在深海中的并非预想中的可怖场景，而是一幅凄美的画面：被紫黑锁链缠绕的人类心脏悬浮在透明水晶中，每根锁链都连接着一枚冰晶符咒。心脏表面布满陈旧刀痕，却仍在顽强跳动。

当叶玄的视线与心脏“对视“的刹那，时空再度扭曲。八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玄天宗禁地，初代弑神者浑身浴血地跪在阵法中央。玄阴仙子手持冰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心口！

“以吾心为引。“她剜出仍在跳动的心脏，鲜血在阵法上勾勒出繁复纹路，“以吾魂为锁...“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叶玄浑身发冷——仙子突然转身，将染血的匕首刺入弑神者胸膛！两人心脏喷出的血在空中交融，形成最初的衔尾蛇烙印。

“这才是真正的双生锁。“记忆中的玄阴仙子面容模糊，“用我们的...“

画面突然破碎。现实中的叶玄发现自己的龙爪已经穿透水晶，正与那颗心脏建立血脉连接。更可怕的是，苏沐雪通过灵魂标记传来的画面里，她心口的疤痕正在渗血！

“原来如此。“混沌之核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以为本座是污染源？“

整条海沟开始崩塌。星髓矿碎片凝聚成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虚影，金丝眼镜后的竖瞳充满讥讽：“被封印的一直是玄阴仙子的心，而本座...“他指向自己太阳穴，“是她的恶念所化！“

纽约医院监控画面突然切入叶玄视野。病床上的苏沐雪漂浮起来，眉心金色竖瞳完全睁开：“不对。“她的声音突然变成玄阴仙子的清冷语调，“你是我分离出的...“

话未说完，太平洋与纽约同时爆发能量风暴！混沌之核的虚影伸手抓向水晶中的心脏，而叶玄的黄金龙脊迸发耀眼光芒。二十四节脊骨如多米诺骨牌依次点亮，每点亮一节，就有部分龙铠转化为白金材质。

当最后一节脊骨亮起时，叶玄周身铠甲彻底进化。白金为底，紫金为纹，背后展开的龙翼上浮现完整的混沌祖龙道图。太平洋海水在这具“弑神龙皇铠“成型的瞬间被排开，形成直径十公里的无水空腔！

“弑神龙皇铠？“混沌之核首次露出惊容，“不可能！除非...“他猛地看向纽约方向，“那丫头融合了善念人格！“

叶玄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龙翼振动间，身影已突破三十倍音速，龙爪直取对方咽喉。混沌之核仓促凝聚的紫黑盾牌如纸糊般破碎，但就在即将命中的刹那——

“叮！“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彻海沟。白袍金冠的男子不知何时挡在混沌之核面前，仅用两根手指就抵住了叶玄的龙爪。他脑后悬浮着七十二盏命灯组成的圆环，每盏灯焰中都跳动着不同时空的画面。

“初次见面，弑神者后裔。“男子微笑时眼角浮现与林清月如出一辙的梨涡，“我是时渊，你们口中的...时空旅者。“

叶玄的龙爪无法前进分毫。这时他才注意到，男子白袍下摆绣着玄天宗剑徽，但图案被一道横贯的裂痕分成两半。

“第七次轮回。“时渊轻叹，伸手抚向叶玄眉心，“这次能打破宿命吗？“

纽约医院突然传来苏沐雪的尖叫！通过灵魂标记，叶玄看到她被强行拉入某个时空裂隙，而病床周围那些“仙界医师“全部显露出紫黑竖瞳——都是混沌之核的分身！

“沐雪！“叶玄怒吼，弑神龙皇铠爆发前所未有的光芒。时渊露出惊讶神色，抵着龙爪的手指被灼伤，渗出黄金血液。

“有趣。“时渊不退反进，任由血液滴在叶玄龙铠上，“看来变量不止一个。“

黄金血滴接触龙铠的瞬间，叶玄脑海炸开无数记忆碎片——他看见六次轮回中自己与苏沐雪的各种结局：有时他亲手杀死混沌化的她，有时她为封印混沌之核魂飞魄散...而每一次，林清月都会收集他们的灵魂残片，交给时渊重启轮回。

“这次不同。“苏沐雪的声音突然从星髓矿心脏传出。那颗被封印的心脏释放出纯净蓝光，将缠绕它的紫黑锁链全部震碎！“我找到了第三种可能——“

混沌之核突然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他的虚影被心脏射出的蓝光缠绕，强行拖向水晶方向。与此同时，纽约医院的苏沐雪睁开三色瞳，双手结出玄阴封天诀的终极手印。

“以吾心为牢。“太平洋与纽约的空间产生共鸣，“以混沌...制混沌！“

时渊脸色骤变：“你竟敢——“

话未说完，南极方向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通过青冥灯传来的画面显示，冰盖裂开的深渊中，最后一座渡劫台正缓缓升起。台上跪坐的现代装老者抬头，露出玄天宗大长老的面容，而他手中捧着的半颗黄金心脏，正与叶玄体内的弑神血脉产生共鸣！

“终于赶上了。“大长老——或者说混沌之核的人类化身露出病态笑容，“师尊，您看我把谁带来了？“

渡劫台后方，十二具冰棺同时开启。每具棺椁里都躺着与苏沐雪容貌相同的女子，心口位置全是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