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三个问题的答案

这个问题让林格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赫尔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他，前方刚刚通过的人也停下脚步，好奇地回头观望着这场特殊的测试。

良久，林格抬起头，眼中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只有一种朴实的坚定：

“我会救对我重要的人。“他的声音很轻，但毫不迟疑，“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自私，但我做不到为了一个陌生人，哪怕他再伟大，就眼睁睁看着我在乎的人死去。“

他停顿了一下，苦笑道：“也许那个陌生人真的能改变世界，拯救更多人，从理性角度看我的选择是错误的。但是...“

林格的声音变得更加坚定：“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那么伟大。我无法承受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也无法向自己解释为什么要为了所谓的'大义'放弃他们。“

“如果这样的选择让我成为罪人，那我认了。“

大厅陷入了寂静。

石像鬼的红色眼珠闪烁了好几次，最终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笑声：

“非常诚实的答案。你通过了测试。“

“我见过太多人在这个问题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却在眼神中暴露出内心的挣扎。而你...“石像鬼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你至少对自己足够诚实。“

石像鬼的眼珠再次闪烁：“欢迎来到黑曜石集会，身为巫师学徒的侦探先生。在这个充满欺骗的世界里，诚实反而成了最稀有的品质。“

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通向更深处的通道。

赫尔拍了拍林格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走吧，真正的集会还在里面。你的答案...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林格点点头，跟着赫尔走向大门。

石像鬼的红眼珠扫过赫尔，短暂停顿了一秒：“赫尔·沃兰，特殊身份识别已确认。“

声音短促而机械，仿佛早已识别他的存在，不再需要任何验证。林格下意识侧头看了他一眼，却只见赫尔低着头，不置一词。

林格若有所思。也许，这里的门禁，不是赫尔的姐姐作为普通职工所能搞定的。那……赫尔的姐姐，一定是个不寻常的存在。

石像鬼的背后，通往地下的甬道完全敞开。林格跟随赫尔踏入黑暗。

螺旋向下的石阶似乎没有尽头，墙壁上每隔十步便有一盏幽蓝色的魔法灯火，在黑暗中投下摇曳的光影。

空气变得潮湿而阴冷，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魔力波动，让林格的皮肤微微发麻。

“小心脚下。“赫尔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响，“这些台阶已经有三百多年历史了，有些地方被魔力侵蚀得很厉害。“

林格点点头，右手悄然按在腰间的法术材料包上。尽管有系统的辅助，但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中，谨慎总是没错的。

走了约莫五分钟，前方豁然开朗。

林格抬眼看去，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地下世界比地上的教堂还要宽敞。甬道在这里被巨大的大厅所取代，数十盏昏黄的魔法灯光悬挂在高达数十米的穹顶上，仿佛地下的星空。

这些灯火并非静止不动，而是缓缓漂浮旋转，在岩石穹顶上投射出变幻莫测的光影。

更令人惊叹的是大厅的规模。粗略估算，这里至少有三个足球场大小。沿途分布着几十个摊位。

上百名披着黑袍、戴着各色面具的巫师在其中走走停停，低声交谈。摊位上摆满各种奇特物品，不时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让林格的心跳略微加速。

“第一次来吧？“赫尔注意到林格震惊的表情，轻笑道，“我来给你简单介绍一下这里的布局。“

他伸手指向外围区域：“外围坊市，任何人都能进入。稀有魔药、珍奇咒物、违禁炼金材料、召唤兽残骸……甚至更危险的东西，你在塔内绝对找不到。“

林格的目光扫过最近的几个摊位。一个戴着乌鸦面具的巫师正在兜售装在水晶瓶里的黑色液体，瓶中隐约可见扭曲的人脸；

另一个摊位上摆着各种兽骨和利爪，其中一根足有手臂粗细的獠牙还在微微颤动，仿佛刚从某种生物口中拔下；

更远处，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巫师正在展示一本会自动翻页的古籍，书页上的文字不断重组，形成各种诡异的图案。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硫磺、血腥、腐朽的药草，还有某种让人不安的甜腻香气。

林格注意到，尽管摊主们都在热情地招揽生意，但每个人都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交易时更是小心翼翼，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危险。

“走吧，我们先逛逛。“赫尔领着林格深入坊市，“记住，这里虽然有规矩，但终究是灰色地带。看到喜欢的东西可以买，但别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话。“

两人缓步前行。林格发现这里的交易方式与地上截然不同。

“三十魔石，不能再少了！“一个摊主正对着顾客大声说道，“这可是纯正的地狱犬之血，你去别处根本找不到这种品质！“

“魔石？“林格轻声询问赫尔，“我在塔里听说过这种货币，但具体是什么？“

赫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从怀中摸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石头，约莫拇指大小，呈现出淡蓝色的光泽：“魔石，北境特有的魔力结晶矿物。天然形成的很少，大部分是人工将魔力注入特定矿石制成的。“

“它最大的价值在于能够储存纯净的魔力。“

赫尔把魔石在手中把玩，“巫师可以在冥想时吸收其中的魔力，加快修炼速度。对于正式巫师来说，这东西就像是便携式的魔力源泉。“

林格若有所思地点头。他确实在塔里听一些高阶学徒提起过，某些正式巫师会用这种特殊货币进行交易。

“至于为什么能作为货币……“赫尔收起魔石，“很简单，它本身就有价值，而且标准统一。”

“一枚标准魔石蕴含的魔力是固定的，大约相当于一个高阶巫师学徒一天冥想所汇聚的魔力。魔石不是一种被官方承认的流通货币，理论上，一枚魔石大概能换五到十枚银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