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幽冥诡雾?秦广阴谋
- 万界敕封:从游奕使到鸿蒙道祖
- 清微天主
- 5236字
- 2025-04-10 21:36:31
青州城外,那片广袤无垠的芦苇荡在残月的映照下,投下一道道诡异而狭长的阴影,仿佛是大地裂开的缝隙,随时可能将一切吞噬。
周衍身着玄色长袍,脚踏皂靴,稳步前行,每一步落下,都将凝结的寒霜碾碎,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
袖中的游奕令,宛如一只被囚禁的活物,正有规律地震颤着,那震颤的频率,恰似幽冥深处传来的隐秘心跳,是幽冥气息具象化的明确信号。
自三日前起,每至子夜,便有阴兵过境的奇景出现。
这些阴兵所过之处,村庄瞬间陷入死寂,鸡犬无声,仿若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
而村民们,无一例外,心口皆留下青紫色的掌印,其生魂竟如同被神秘力量瞬间抽离,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人,这已是第三起了。”
李明远身姿矫健,蹲在茂密的芦苇丛中,神色凝重,他伸出指尖,轻轻划过地面那触目惊心的焦痕,那焦痕宛如大地狰狞的伤疤。
他眉头紧锁,语气中透着一丝疑惑与警觉,缓缓说道:
“这些痕迹绝非普通阴火所致,倒像是……鬼卒用生魂炼制阴器时,所留下的独特灼痕。”
言罢,他抬起头,在那幽暗的夜色中,他的眼眸中清晰地映出周衍掌心散发着微光的冥纹,令人震惊的是,那冥纹的纹路与地面焦痕的纹路,竟如出一辙,仿佛是同一股邪恶力量的两种外在表现。
周衍凝视着地面的焦痕,刹那间,一股彻骨的寒意如冰水般灌入脑海,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模糊而重叠,阴阳画面交替浮现。
在阳间的现实世界里,那片宁静的芦苇荡中,几缕半透明的生魂正被一双双无形且冰冷的手,无情地拖向地底深处,它们挣扎、哀号,却无法摆脱那宿命般的牵引。
而在幽冥层面,一幅更为惊悚的画面映入眼帘:
一群头戴青铜鬼面的卒子,身形佝偻,手持寒光闪烁的骨刀,正熟练而残忍地切割着生魂,随后将其注入刻满神秘符文的陶罐之中。
周衍定睛一看,那陶罐的风格竟与他此前在鬼市中所见过的埃及风格陶罐极为相似,这一发现,犹如一道惊雷,在他心中炸响。
“是秦广王麾下的勾魂使。”
周衍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带着幽冥深处的无尽寒意,在空气中回荡。
“他们竟敢私掠生魂,这已严重违反了《幽冥敕令》第七条。”
他缓缓站起身来,衣摆随风轻轻扫过芦苇,奇异的是,那芦苇叶片上竟瞬间凝结出一层晶莹剔透的霜花,宛如寒冬清晨的绝美冰雕。
“即刻通知岳将军,今夜子时,我要借助青州城的‘人王鼎’之力,打开阴阳裂隙。”
他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镇妖司地牢,那座神秘而威严的人王鼎正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仿佛是黑暗中的一座灯塔,照亮了这片阴森之地。
周衍大步上前,将掌心稳稳地按在鼎身之上,刹那间,他掌心的冥纹与鼎上雕刻的獬豸纹产生了强烈的共振,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随着共振的加剧,地面缓缓浮现出一个巨大而神秘的阴阳鱼图案,黑白相间,相互交融,仿佛蕴含着宇宙间阴阳平衡的奥秘。
李明远手持镇魂铃,静静地站在一旁,神色紧张而专注。
他亲眼目睹周衍的影子逐渐变得透明,仿佛正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缓缓抽离这个世界,最终化作一缕青烟,轻盈而迅速地没入那逐渐扩大的阴阳裂隙之中。
幽冥黄泉路,一片灰蒙蒙的雾气弥漫其间,仿佛是一层永远无法驱散的阴霾。
在这雾气之中,无数灯笼漂浮着,宛如鬼火般闪烁不定。
每个灯笼下,都坠着半透明的契约书,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不为人知的神秘故事。
周衍落在青石板铺就的黄泉路上,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衣着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鬼卒服饰,胸口原本的獬豸纹也被替换成了扭曲而诡异的秦广王印。
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原本的软剑此刻已化作鬼爪形态,锋利的指尖渗出的不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淡青色的冥河之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前面的,磨磨蹭蹭作甚?”
一声尖锐而刺耳的呼喝从身后传来。
周衍转身望去,只见三名鬼卒正押着一队生魂缓缓走来。
那些生魂面容憔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他们的脚踝缠着细铁链,链尾系着刻有“秦”字的铜铃,每走一步,铜铃便发出清脆而又凄凉的声响。
周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发现上面也缠着同样的铁链,心中一动,当即混入队伍之中,随后压低声音,向身旁的生魂轻声问道:
“你们是青州的百姓?”
“官爷救救我们……”
那生魂浑身颤抖,胸前的衣襟早已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中捞起一般。
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说道:
“那些鬼卒说,我们的魂魄要献给‘审判天平’,用来换什么冥神权柄……”
话还未说完,前方的鬼卒似乎察觉到了异样,突然转身,手中的骨刀发出一声清鸣,宛如夜枭的啼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闭嘴!再敢说话,就把你们的魂火抽出来炼油!”
鬼卒恶狠狠地咆哮道。
周衍注意到,那鬼卒的刀柄上,刻着埃及风格的阿努比斯神纹,与他在鬼市见过的陶罐上的纹路如出一辙,这一细节,让他心中的疑虑愈发加深。
队伍在黄泉路尽头的鬼市停下。
鬼市之中,一片喧嚣与混乱,各种奇异的叫卖声、争吵声交织在一起。
巨大的青铜牌坊矗立在鬼市入口,上面“幽冥宝阁”四个血字,宛如鲜血滴落,滴滴答答落着黑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周衍跟着鬼卒进入阁楼,只见中央高台上,数十名鬼卒正将生魂按进青铜祭坛,动作粗暴而残忍。
祭坛中央摆着一架巨大的天平,左盘盛着生魂,那些生魂在盘中痛苦地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哀号;
右盘放着块刻满梵文的黑色石板,石板上的梵文仿佛活物一般,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周衍心中一惊,认出那正是印度神话中的“业力石板”。
“秦广王大人有令,今日要炼够三百生魂,用来与阿努比斯大人交换‘死亡天平’的权柄。”
为首的鬼卒甩动手中的生死簿残页,那残页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是恶魔的咆哮。
周衍定睛一看,残页上的名字被红笔圈住,仔细辨认,正是青州失踪的百姓。
“都利索点,若让大人发现生魂有损耗,你们的魂火就等着被喂血池吧!”
鬼卒的声音尖锐而凶狠,在阁楼上回荡,令在场的鬼卒们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周衍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心中的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烧。
他掌心的冥纹发出警告般的灼痛,仿佛在提醒他正身处极度危险的境地。
他抬眼望去,只见祭坛后方的偏殿里,秦广王正与一名头戴金箔面具的外神使者交谈。
使者手中捧着的,正是埃及神话中的审判天平,天平两端分别坠着生魂与羽毛,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而秦广王的案头,摆着一卷印度风格的《薄伽梵歌》,封皮上的莲花纹正在贪婪地吸收着生魂的微光,仿佛是一只饥饿的野兽,正吞噬着生命的精华。
“阿努比斯大人放心”
秦广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生锈的铁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待本座凑够十万生魂,便可助您在幽冥重建审判神殿,到时候……”
他抬手,指尖轻轻划过生死簿,某页上的“周衍”二字突然被涂黑,仿佛被一种邪恶的力量瞬间诅咒。
“就算是镇妖司的密探,也逃不过本座的审判。”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与狂妄,仿佛整个幽冥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周衍浑身冰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终于明白为何阴兵过境专挑青州下手——秦广王不仅在私掠生魂,更在借外神之力篡改生死簿,企图将青州化为幽冥的“生魂牧场”,成为他满足私欲、扩充权柄的工具。
他悄悄摸向袖中的游奕令,试图借助其力量扭转局势,却发现令符此刻毫无反应,反而被祭坛的强大力量压制,掌心的冥纹也变得暗淡无光,仿佛即将熄灭的烛火。
“大人,东厢的生魂躁动!”
一名鬼卒匆匆跑来禀报。
周衍心中一动,趁机闪入阴影之中,试图寻找脱身之机。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他在转身时,不慎撞上了堆积如山的陶罐,陶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响声,在这寂静的鬼市中,显得格外突兀。
“谁在那里?”
秦广王的目光如利剑般扫来,周衍清楚地看见他眼中泛着审判天平的倒影,那倒影中透着无尽的冷漠与杀意。
“给本座拿下!胆敢窥探幽冥秘辛,就把你的魂火炼进天平!”
秦广王一声令下,鬼卒们如恶狼般应声扑来,手中的骨刀闪烁着寒光,仿佛要将周衍瞬间撕成碎片。
周衍抽出鬼爪,刃口劈出幽蓝鬼火,试图抵挡鬼卒的攻击。
然而,令他震惊的是,这些鬼卒似乎受到了外神的祝福,鬼火对他们竟毫无效果,仿佛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转身欲逃,却被秦广王的生死簿残页缠住脚踝,那残页如同一条活物,紧紧地缠绕着他,使他无法动弹分毫。
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下方沸腾的血池,血池中翻滚着浓稠的血水,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正是鬼市中用来炼魂的残酷刑具。
“周衍,你以为半鬼之躯就能在幽冥横行?”
秦广王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审判天平如一道黑色的闪电,飞向周衍,仿佛要将他的魂魄瞬间碾碎。
“本座早就在你的冥纹里下了锁魂咒,今日便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鬼仙权柄——”
秦广王的声音在鬼市中回荡,充满了压迫感。
千钧一发之际,周衍突然想起玉鼎真人的话:
“游奕使的权柄,是平衡阴阳,而非单极之力。”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让他瞬间领悟了其中的奥秘。
他强行运转体内的阳气,试图打破这绝境。
掌心的冥纹竟与祭坛的阴气产生了强烈的共振,随着共振的加剧,鬼市的青铜牌坊轰然倒塌,如同一座崩塌的山峰,砸向秦广王的法坛。
一时间,烟尘弥漫,鬼市陷入一片混乱。
“快走!”
周衍抓住最近的生魂,手中的鬼爪用力一挥,劈开了生魂脚踝上的铁链。
游奕令的微光在混沌中撕开一条缝隙,那缝隙中透出一丝希望的光芒。
“跟着光跑,千万别回头!”他大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力量。
他感觉有无数只手在拉扯自己的魂魄,低头一看,胸口的獬豸纹正在与秦广王的印记激烈对抗,竟在胸前形成了阴阳太极的图案,那图案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守护着他的灵魂。
生魂们在黄泉路上拼命奔逃,哭喊声响彻云霄。
周衍殿后抵挡鬼卒,每一次挥动鬼爪,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鬼爪每劈出一道鬼火,就有一片鳞片从手臂剥落,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袖。
当他看见李明远在阳间裂隙处摇动镇魂铃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
他咬牙冲进裂隙,在返回阳间的瞬间,听见秦广王的怒吼从幽冥深处传来:
“周衍,本座的死亡天平,早晚会称量你的魂魄!”
那怒吼声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仿佛要将周衍的灵魂彻底吞噬。
青州城的晨光中,周衍跪倒在人王鼎旁,身上的鬼卒服饰已化作青烟,随风飘散,露出下面鳞化的手臂。
那手臂上的鳞片闪烁着寒光,仿佛是一层坚硬的铠甲。
李明远急忙上前扶住他,却发现他掌心的冥纹此刻呈现出天平形状,而鳞片之间,竟渗出几滴金色的血液,那血液散发着温暖的光芒,与幽冥的阴冷气息形成鲜明的对比,那是人间阳气与幽冥阴气剧烈碰撞的产物,蕴含着强大而神秘的力量。
“大人,您受伤了!”
李明远焦急地说道,他急忙取出玉鼎真人给的地仙精血,试图为周衍疗伤。
然而,周衍却伸手拦住了他。
“别浪费,”
周衍凝视掌心的天平冥纹,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
“我在秦广王的法坛看见,他勾结了埃及的阿努比斯,用生魂换取审判权柄。”
他抬头,望向西方天际的阴云,那阴云仿佛是一片巨大的阴霾,笼罩着整个世界。
“更严重的是,他的案头摆着印度经卷,恐怕早已和阿修罗王有了交易。”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忧虑,仿佛预见到了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
李明远脸色发白,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那……那生死簿被篡改的百姓……”
他声音颤抖地问道,眼中充满了担忧与恐惧。
“生死簿的核心在幽冥中枢,”
周衍站起身来,鳞化的手臂逐渐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激战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但秦广王用外神权柄搞出的‘死亡天平’,才是真正的威胁,这些生魂被炼进天平后,会变成没有心智的战魂,比九婴的阴兵更难对付。”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可怕的预言。
他忽然想起在鬼市看见的场景,那些被困在灯笼里的魂魄,那些被炼成阴器的生魂,心中的愤怒再次燃烧。
他突然转身走向镇妖司兵器库,步伐坚定而有力。
“去准备三千枚刻着《黄庭经》的桃木钉,再派人通知太卜署,连夜绘制‘北斗镇冥图’——既然秦广王敢在幽冥玩火,我们就在阳间挖他的根基。”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心,仿佛要与秦广王展开一场生死较量。
深夜,周衍独自坐在镇妖司屋顶,望着青州城的万家灯火。
那灯火在夜风中摇曳,仿佛是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这个世界。
掌心的冥纹时明时暗,仿佛在呼应幽冥深处的某个存在,那存在仿佛是一颗隐藏在黑暗中的邪恶心脏,正跳动着毁灭的节奏。
他忽然摸出在鬼市捡到的陶罐碎片,上面的阿努比斯神纹与秦广王的印记完美契合,犹如一对孪生兄弟。
他终于明白为何阴兵过境的焦痕与他的冥纹相似——那是外神权柄对十都神位的侵蚀,是一场悄无声息的权力掠夺。
“神位即囚笼,可囚笼之外,还有更大的棋盘。”周衍喃喃自语,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孤寂。
他将碎片收入袖中,眼神中透着一丝神秘的光芒。
“秦广王,阿努比斯,你们以为用生魂就能堆砌出权柄的高塔?别忘了,这世间最坚固的塔,也怕地基下的蝼蚁。”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与挑战,仿佛在向邪恶势力发出最后的宣战。
他站起身来,衣摆掠过屋顶的镇妖幡,幡面上的獬豸纹突然发出金光,那金光如同一道利剑,划破了黑暗的夜空。
与他掌心的冥纹相映成辉,仿佛是天地间的正义力量在相互呼应。
远处,青州城的谯楼传来三更鼓声,那鼓声低沉而悠扬,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而幽冥深处,秦广王的死亡天平正在加速转动,天平的另一端,刻着周衍名字的生死簿页,正在渗出鲜红的血痕,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