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九首妖威?权柄破绽

青州城的硝烟仿若一层厚重的阴霾，久久未曾散尽。

周衍孑然独立于城墙之上，修长的指尖缓缓在斑驳的城墙上轻轻划过。

砖缝之中，渗出的黑血仿若有了生命一般，正逐渐凝结成蜿蜒的蛇形纹路，透着诡异的气息。

他缓缓闭上双眼，识海之内，游奕令绽放出幽邃的青光，仿若一盏明灯，将那隐藏在幽冥层面的景象照亮。

只见九婴的九个蛇首在那幽冥深处清晰显现，每个蛇首都仿若一方神秘的小天地，各自缠绕着不同属性的权柄光辉：

火首之上，烈焰仿若永不熄灭的炼狱之火，熊熊燃烧，散发出炽热的气息；

毒首周身，泛着紫黑色的雾霭，那雾霭仿若能腐蚀世间万物，带着致命的毒性；

雷首周围，银蛇般的电芒不断闪烁，滋滋作响，仿若在宣告着雷霆的威严；

冰首则被幽蓝的寒霜层层包裹，寒意似乎要将整个世界冻结。

“岳将军，这九婴的九个头，分别对应着五行与四象之力。”

周衍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精芒，掌心的冥纹与城墙上的蛇形纹路仿若产生了某种神秘的共鸣，二者相互呼应，散发出奇异的光芒。

“昨夜与它交手之时，我以鬼火攻之，那鬼火竟能伤及其火、毒、雷三首，可面对冰、土、风三首时，却如同泥牛入海，毫无作用。”

“依我之见，这说明游奕令所蕴含的幽冥权柄，与火雷属性的神位之间，存在着某种克制关系。”

岳飞神色凝重，手中正仔细擦拭着那柄“还我河山”剑。

剑身上的血槽仿若一个贪婪的饕餮，仍在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妖邪之力，发出细微而诡异的嗡鸣，似在诉说着刚刚经历的惨烈战斗。

某在阵前仔细观察，那冰首喷出的寒潮，威力惊人，竟能将地脉冻结，使其寸草不生；

土首撞击地面之际，连这坚固城墙的镇魂石都为之震颤，摇摇欲坠。

这些妖术，怕是融合了外神的权柄，绝非寻常之物。

周衍微微点头，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在归墟的所见所闻。

那断落在地的波塞冬断戟，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还有秦广王案头摆放的印度经卷，纸张泛黄，透着岁月的沧桑。

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物，此刻却在他心中交织成一张神秘的网。

“火首吞噬了祝融的残焰，从而获得了那股强大的火之力量；

毒首融合了阿修罗的业火，毒性更甚从前；

雷首则窃取了希腊宙斯的雷霆，威力倍增。

然而，最令人头疼的，当属中央的主首。

我在幽冥层面窥探时，清楚地看见，它的神魂与泰山府君的残魂紧紧相连，仿若一根无形的绳索，将二者捆绑在一起。”

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城外陡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地动山摇的咆哮。

那声音仿若来自九幽地狱，带着无尽的恐怖与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九婴的本体如同一座巍峨的黑色巨蟒，正盘绕在青州城外。

九个蛇首此起彼伏，交替舞动，毒雾与火焰相互交织，仿若一张巨大的死亡之网，正缓缓收紧，逐渐缩小对城池的包围。

周衍目光如炬，敏锐地看见，火首的鳞片之间，跳动着泰山封禅时独有的紫气。

那紫气尊贵而神秘，此刻却被九婴炼化，显然是九婴妄图借此提升自身力量的征兆。

“来得正好。”

周衍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手腕一甩，游奕令瞬间飞出。

刹那间，青光闪耀，竟化作三十道阴兵。

这些阴兵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面容冷峻，手持利刃，仿佛随时准备听从周衍的号令，冲向战场。

“此次主攻火、毒、雷三首，岳将军，烦请你率领人仙士卒缠住冰、土二首，我则去会会那中央主首，看看它到底有何能耐。”

岳飞闻言，双手抱拳，身姿挺拔如松。

他甲胄上“尽忠报国”四字在阳光的映照下，泛起耀眼的金芒，仿若在诉说着他的忠诚与决心。

“某的枪阵可压制地脉，让其无法随意异动。

那冰首便交给我，定不会让它伤了城中百姓分毫。

周密探，你也要多加小心，主首的眼神据说能摄人神魂，千万不可大意。”

周衍微微颔首，随即化作一道青影，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在空中，他的掌心瞬间凝聚出鬼爪，那鬼爪散发着幽绿的光芒，锋利无比，仿佛能撕裂世间万物。

当火首的烈焰裹挟着滚滚热浪汹涌袭来时，周衍不闪不避，毅然迎着那烈焰冲了上去。

鬼火与烈焰在半空轰然相撞，一时间，光芒四溢，竟炸出一个奇异的阴阳鱼图案。

这图案蕴含着神秘的力量，正是游奕令与火属性权柄产生共鸣的奇妙景象。

火首显然遭受了重创，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声音响彻云霄。

它鳞片之上，瞬间出现密密麻麻的细密裂纹，仿若一块破碎的瓷器。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火首即将败落之时，毒首的紫雾迅速弥漫过来，如同一双无形的手，将火首鳞片上的裂纹缓缓修复。

“人类，你以为伤了本座三首，就能扭转战局，实现翻盘？简直是痴人说梦！”

九婴的主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巨大的蛇信如同一把利刃，快速扫过周衍的面门，带出一阵腥风。

“告诉玉鼎那老东西，共工大人的锁链，早已缠上了泰山的根基，你们的末日就要到了！”

周衍心中猛地一惊，这是九婴首次提及“共工”之名。

这一信息，恰好与钟馗残魂所说的“泰山府君已非本尊”相互印证，让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趁机催动夜游神权柄。

刹那间，他的视野仿若被一层神秘的力量切换，瞬间进入幽冥层面。

在那幽深的幽冥深处，他果然看见主首的神魂深处，缠绕着共工的断戟残片。

那断戟残片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原来你的本源，竟藏在主首与火首之间的咽喉之处！”

周衍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毫不犹豫地挥动鬼爪，直奔主首七寸而去。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冰首的寒潮仿若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的手臂冻结。

那寒意顺着手臂迅速蔓延，让他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岳将军，冰首交给你了，我被它冻住了！”

岳飞听闻，眼中闪过一丝焦急，手中的枪尖毫不犹豫地刺入冰首眉心。

与此同时，“还我河山”剑吸收的妖邪之力，此刻仿若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化作一道金色枪芒，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竟将那汹涌的寒潮生生劈开。

“某的枪，专破阴邪，今日定要斩了你这孽畜！”岳飞怒吼一声，他的身后，“精忠报国”的虚影再次浮现。

那虚影散发着强大的气息，与九婴的外神权柄激烈碰撞，一时间，光芒四溢，地动山摇。

周衍趁机挣脱了冰冻，虽然手臂还有些麻木，但他强忍着不适，鬼爪连挥。

在火首和毒首身上，留下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鲜血从伤口中汩汩流出，染红了地面。

然而，每次攻击之后，周衍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九婴的鳞片仿若有生命一般，在迅速蔓延生长。

与此同时，他掌心的冥纹如同一条无形的锁链，正不断收紧，让他的手掌传来阵阵剧痛。

这正是游奕令过度使用所带来的反噬，如同跗骨之蛆，让他痛苦不堪。

“周密探，雷首又要蓄力了！”就在此时，李明远焦急的呼喊从城头传来。

周衍抬头望去，只见雷首的蛇信之中，已汇聚成碗口粗的雷电。

那雷电闪烁着刺目的光芒，滋滋作响，正对准西城的薄弱处。

一旦发射，西城必将遭受重创。

周衍见状，咬牙切齿，毫不犹豫地第三次催动阴兵借道。

这已经是游奕令的最后一次使用机会，成败在此一举。

当幽冥裂隙缓缓展开时，周衍恍惚间看见，鬼市的夜游神面具在裂隙中一闪而过，那面具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仿佛在向他诉说着什么。

三十道阴兵在周衍的操控下，瞬间化作雷属性战魂。

这些战魂周身环绕着雷电，气势汹汹地与雷首的雷电正面相撞。

一时间，电芒四溢，轰鸣声震耳欲聋。

周衍趁着这个机会，欺身而上，鬼爪带着无尽的力量，直取主首咽喉。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及主首咽喉的那一刻，土首的地震波仿若平地而起的飓风，将他掀飞出去。

他的身体如同一颗断线的风筝，重重地撞在城墙上，咳出一口青血，染红了地面。

周衍强忍着剧痛，定睛望去，只见土首的鳞片上刻着印度教的“俱卢之野”符文。

那符文散发着神秘的气息，正是阿努比斯与阿修罗勾结的铁证。

“人类，你终究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九婴的主首发出一阵张狂的狂笑，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与傲慢。

“等本座炼化泰山权柄，定要将你们这些人类的魂魄统统炼成灯油，照亮我幽冥的永夜，让你们永远在黑暗中哀嚎！”

就在九婴主首的话音未落之际，天际突然传来一阵清越的钟鸣。

那钟声悠扬悦耳，仿若穿透了层层云雾，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让人的心灵瞬间得到安抚。

周衍抬眼望去，只见一位灰衣老道踏剑而来。

老道的袖口处，绣着三清纹，那纹路仿若有生命一般，与他掌心的冥纹产生了强烈的共振。

周衍定睛一看，正是三日前在城隍庙见过的玉鼎真人。

玉鼎真人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与从容。

他挥手之间，洒出三昧真火。

那真火呈淡蓝色，温度极高，竟将九婴的火首鳞片烧得滋滋作响，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味。

“周衍，若要斩其本源，必须断其与泰山的因果！”玉鼎真人高声呼喊，声音仿若洪钟，响彻云霄。

他随即抛出一张真火符，那真火符在空中燃烧，散发出炽热的气息。

“那火首吞噬了封禅的帝王气，只要斩了它，就能断了九婴的根基，让它元气大伤。”

周衍听闻，恍然大悟。

他心中明白，游奕令的权柄本就与阴阳平衡息息相关，而泰山封禅的帝王气属阳，正好可与他的幽冥鬼气形成制衡，达到阴阳调和的效果。

他强提一口气，运转体内的力量，鬼爪裹挟着真火符，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斩向火首与主首相连的脖颈。

“轰——”

一声巨响，仿若天地崩塌，火首应声落地。

泰山封禅的紫气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涌出，瞬间弥漫在整个战场。

九婴的本体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发出一声震天怒吼，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其余蛇首见状，纷纷开始，神色间满是恐惧。

周衍定睛望去，只见火首的尸骸中，掉出半块刻有“共工”二字的断戟。

那断戟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正是当年撞断不周山的神器碎片。

“本座……不会罢休……”

九婴的主首恶狠狠地盯着周衍，眼中满是仇恨的怒火。

“共工大人的怒火，即将降临，你们都将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话音未落，九婴化作一团黑雾，迅速遁入云梦泽，消失得无影无踪。

它留下的毒雾在地面上腐蚀出巨大的蛇形印记，那印记仿若一道狰狞的伤疤，诉说着刚刚经历的惨烈战斗。

周衍瘫倒在地，此时他感觉鳞片已蔓延至胸口，每呼吸一次，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在刺痛他的心肺。

玉鼎真人见状，急忙上前，递给他一枚刻着三清纹的玉扣。

“先稳住鬼气，你刚才的攻击，已触怒了共工的残魂。那残魂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你需小心应对。”

岳飞也匆匆赶来，俯身查看火首的尸骸。

他仔细端详着那断戟碎片，神色间满是疑惑。

“这断戟碎片，与某剑上的纹路竟如此相似……”

他说着，指向“还我河山”剑。

众人定睛望去，只见剑柄处不知何时浮现出共工的图腾。

那图腾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周衍微微点头，握紧手中的玉扣，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缓缓说道：“九婴的九个头，其实是在拼凑上古神位的权柄。

共工、祝融、宙斯、阿修罗……这些外神的残片，便是它的弱点所在。”

他望向云梦泽方向，那里的妖气正与泰山的紫气相互纠缠，仿若两条巨龙在争斗。

“但我们只有三次机会，如今虽已斩了火首，可剩下的六首，怕是要更加难对付，它们定然会吸取此次的教训，变得更加警惕。”

玉鼎真人忽然凝视周衍的掌心，神色间满是忧虑。

“你融合了夜游神权柄，却还未学会阴阳调和之法，

如此下去，你的神魂必将受到极大的损伤。”

他说着，挥手之间，《黄庭经》的道纹仿若灵动的音符，融入周衍眉心。

“记住，鬼仙之道，贵在平衡。

明日子时，随我去泰山极顶，借天地初开之气稳固神魂。

泰山极顶乃天地灵气汇聚之地，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深夜，万籁俱寂，整个青州城仿若陷入了沉睡。

周衍独自坐在城头，静静地看着李明远带人清理战场。

战场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和血迹。

火首的断戟碎片在他掌心发烫，与游奕令产生着强烈的共鸣。

在那共鸣之中，映出九婴在幽冥层面的神魂——那是由无数生魂锁链编织而成的囚笼。

那些生魂在囚笼中痛苦地挣扎着，发出无声的呐喊。

“神位即囚笼，九婴何尝不是被外神囚禁的棋子？”

周衍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感慨。

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的玉扣，那玉扣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仿佛在给他力量。

“但无论如何，我定要斩下所有囚笼的锁链，让这万界，再无被权柄奴役的生魂。

我要让这世间恢复安宁，不再被黑暗笼罩。”

城头的风轻轻掠过他的衣袍，露出半片青鳞。

远处，云梦泽的妖气翻涌不息，仿若在回应他的誓言。

周衍知道，九婴的败退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当共工的残魂真正苏醒，当更多外神介入这场权柄之争，这场关乎自由与奴役的战争，才会真正拉开那波澜壮阔而又残酷无比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