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八聚台主

洞渊雏艳主收留昆仑水官敖沄澈养伤一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三界,收到消息的各方势力都在猜测雏艳主的用意。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敖沄澈跟昆仑主是忘年好友,他在昆仑任神职,即便有伤在身,也应该是去昆仑司修养吧?再说了,敖沄澈不是仙法很是强大吗?怎么会受伤?

有人觉得,保不齐是这位水官殿下跟昆仑主闹了别扭,要离开昆仑又被雏艳主给招安了。

也有人觉得,是雏艳主打伤了敖沄澈,此番将他留在洞渊养伤只是个幌子,雏艳主是想囚禁水官殿下,来与昆仑达成掣肘状态。

毕竟就算她是仙界的老人儿,在象牙山闭关那么久,早已不如从前了,囚禁与昆仑主交好的水官殿下,岂不是多了点筹码?

可不管风言风语怎么流传,抵达蟾关河对岸的三个家伙却对这些一无所知。

鹿红盯着一片漆黑的岸边,隐隐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

传言不是说穿过蟾关河能看见万紫千红的珍奇花卉开在对面,灰白的天际垂钓蘑菇似的云层吗?眼前这黑的不能再黑的地方,是把那些万紫千红的珍奇花卉给吃了?

涂山绛慢着步子要踏出这船沿,鹿红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给她拽了回来。

黑裙少女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身后的蟾船夫催促着:“舟船已停,请客靠岸。”

乍然响起的难听嗓音令鹿红后背发凉,她拉着涂山绛后退两步,偏头望向蟾船夫。

“你着急返程啊?”

“时近清晨,不可多留。”蟾船夫佝偻着身子,大眼睛忽闪忽闪,呆傻呆傻的。

鹿红似有所悟地点头,她松开拉着涂山绛的手,一旋身给那蟾船夫踢下了船。

扑通——

巨大的水花溅起,寂静的蟾关河泛起大圈大圈的波浪,那蟾船夫在水中翻了两下,变回了蟾蜍真身,它不解地探出头来,凝视着鹿红,“虐待蟾夫,违反妖德。”

“这船先借给我歇脚,你不是着急返程吗?你自己游回去就好了。”鹿红嘿嘿一笑,“你可以去妖王峰告我,也可以选择不动声色的回家。总之,你快走吧,这不安全。”

“强取豪夺,必须要告。”蟾船夫咕呱两声,扭过身子一蹬腿朝着妖王峰去了。

允恒隽扶额,“你说你,能不能善待弱势群体,小蛤蟆难道不可爱啊?只会说四字词句的小蛤蟆难道不可爱啊?你一脚给人蹬飞了,孩子直到落水前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哼,给它留在这儿,待会儿第一个死的就是它。”鹿红拉紧红斗篷,一抬手把帽子戴上了,小巧的脸彻底隐在宽大的斗篷帽下,“姐姐,你跟这个嘴臭的家伙等在船上,别动。”

“你要去?”涂山绛抓住了鹿红宽大的袖子。

“前面有东西拦路,”鹿红站在船上,能望见那漆黑中,有好几对发绿光的眸子正对着他们所在的这处虎视眈眈,“我先去陪他们过一轮儿,”她拍向允恒隽胳膊,“保护好姐姐,这水下可能也不干净。”

允恒隽颔首,目送鹿红飞身落了岸,大红斗篷将黑裙少女笼罩的严严实实,那一抹显眼的红在漆黑中尤其诡异。

“若是我武力仙法厉害些,小鹿就不用每次都护在我身前了。”涂山绛叹气。

“各家自有各家长,姐姐也不必多想。你是仙界文职,打架这种粗活,交给我们就好。”

允恒隽蹲在船沿紧边,试探着水里,但并无收获。

鹿红能感觉到周围有很重的妖气,沾着水汽挥发在半空,是水妖,她心里暗道。

水妖来截她?也不知哪个弱智下达的命令。

她抬起双手,白红色的火焰燃在掌心,“谁派你们来截我们的?我学的功法是东来殿的火法,应付你们太简单了。可惜我不想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你们可以滚吗?”

窸窸窣窣硬物擦过枝叶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鹿红估计着敌人的数量,总得有几十个。

她凛眉,掌心火焰交汇,她绕手画了一个圆,而她被圈在正中间。

火墙快有半个鹿红高,这法子倒是有用,那些走出树丛的家伙们停留在了距离火墙两三米的位置,给火墙围了起来。但没有下一步动作,它们呲牙咧嘴吐着舌头,发出呜咽叫声。

都是些不成型的怪物,有些长着鱼头有些长着蛇头,还有几只螃蟹精,举着大锤子。

鹿红皱起眉头,这种等级的精怪根本伤不了她,就是应付起来很费劲,要是真打起来,怕是得打到太阳高高挂在天上。

她再次领悟到了这些精怪出现的目的,肯定又是来耽误他们时间的!

思及此,鹿红挥手灭了火墙,她干脆坐在了地上,“八聚台现在都找杂碎做刺客吗?”

精怪们听见八聚台这三个字后,他们疑惑地望着同伴,果然都不动了。

这一边,洞渊,血海。

“主子,那食木妖银子遭到了红司使和执法使的恐吓,把咱们供出来了。此时他正赶回家收拾咱们八聚台给他的金银,要给红司使送去蓬莱呢。属下可要除掉他?”

鬼卫拱手,向身前玄袍公子禀报着。

“小小食木妖,从收买他那一刻我便预料到了,他斗不过鹿红,”玄袍公子摇着青玉折扇,“等他从家中取出金银,你去找人跟着,看他是否送到蓬莱了,若他卷钱要逃,杀了就好。”

“遵命。还有,红司使他们过了河,她遇上了您安排的水妖,还向水妖点明了她知道他们是八聚台派来的,那些水妖不敢轻举妄动了。不如属下亲自去截?”

玄袍公子笑了一声,“好啊,算算日子,梨雪应该已抵达风烟山,待她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就不必再拦着他们。”

鬼卫应声,转身又听见主子唤他。

“对了,花嫁桥那边如何?”

“回主子的话,那怨灵与桥妖双双献祭,花嫁桥消失了。红司使离开之时神情很古怪,盯了花嫁桥好一会儿,似是在惋惜。”

“谁问你,鹿红是何神情了?”玄袍公子收起折扇,“也罢,好久没见她,倒有些无趣。我跟你一起去,顺便去逗逗咱们这一心想拿回清照镜的,小鹿。”

“主子的意思是?”

“风烟山非雀不是要办喜宴吗?八聚台主,亲去贺喜。你说,妖界会不会风云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