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首战失利？铁柱的困境！

北风卷地，黄沙漫天。

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云州边境，肃杀之气弥漫在空气中，浓得化不开。

数十万大夏将士，在征北元帅三皇子的率领下，与号称“控弦三十万”的北狄主力，终于在这片苍茫的土地上，展开了第一次大规模的正面碰撞！

喊杀声震天动地，如同闷雷滚过草原。

战马的嘶鸣，兵器的碰撞，垂死者的哀嚎，汇聚成一曲残酷而悲壮的战争交响乐。

然而，仅仅半日之后，从前线传回中军大营的消息，却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败了！

大夏军队，首战失利！

三皇子亲率中军主力，意图一举击溃北狄前锋，打出气势。想法是好的，但现实却无比残酷。

北狄骑兵，如同草原上最凶悍的狼群，来去如风，悍不畏死！他们的骑射之术精湛无比，往往在大夏步兵的弓弩射程之外，便能倾泻出密集的箭雨，造成巨大的杀伤。

一旦近身，他们手中的弯刀更是如同死神的镰刀，配合着精湛的骑术，在大夏军阵中反复冲杀、分割、包围，搅得大夏阵型大乱！

三皇子虽有勇力，也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但毕竟是首次指挥如此大规模的战役，经验明显不足。面对北狄灵活多变、凶狠狡诈的战术，他的几次调度都显得有些生硬和迟缓，甚至因为急于求成，险些将侧翼暴露给敌军！

若非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将拼死力战，稳住阵脚，恐怕就不只是失利，而是溃败了！

饶是如此，这一战，大夏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伤亡将士数以千计，丢弃了不少辎重，更重要的是，初战受挫，对全军的士气，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中军大帐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三皇子脸色铁青，紧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胸中充满了憋屈、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没想到，北狄骑兵竟然如此难缠！他更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雷霆一击，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帐下的将领们，也大多垂头丧气，或是面带忧色。一些原本就对三皇子“年轻气盛”有所微词的老将，眼神中更是多了几分不满和质疑。

而在距离中军大营数十里外的一处临时营地，气氛同样凝重。

这里，是张铁柱所在的先锋营一部的驻地。

在白天的战斗中，他们作为前锋，承受了北狄骑兵最猛烈的冲击！

张铁柱，这位新晋的“忠勇将军”，确实没有辱没他的威名！

他手持苏文特意为他寻来的百炼精钢铁枪，身先士卒，冲杀在最前方！他天生神力，加上苏文传授的枪法精要和内功心法，此刻已初具一流高手的实力！

只见他铁塔般的身躯在敌阵中横冲直撞，手中长枪如同蛟龙出海，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死在他枪下的北狄骑兵，没有二十，也有一十五！他那凶悍的模样，一度让冲锋的北狄骑兵都为之胆寒！

他麾下的亲兵，也因为装备了部分苏文“改良”的叠层甲片（并非全身甲，只是在要害部位加装），防护力明显提升，伤亡率比其他部队低了不少。

但是……

个人的勇武，终究难以改变整个战局的颓势！

当潮水般的北狄骑兵从四面八方涌来，当身边的袍泽不断倒下，当撤退的鸣金声响起……张铁柱纵有万夫不当之勇，也只能憋屈地掩护着残余的部队，且战且退。

此刻，营地里，伤兵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张铁柱默默地坐在自己的营帐前，擦拭着那杆沾满了血迹和碎肉的长枪。他的脸上，身上，都溅满了敌人的鲜血，还有……自己袍泽的。

他看着那些或断臂、或重伤、或永远闭上了眼睛的熟悉面孔，那颗憨厚的心，如同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痛得厉害。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战争的残酷！

原来，战场之上，个人的勇猛，是如此的渺小！

原来，胜利，并非理所当然！

原来，他这个所谓的“将军”，也无法护住所有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他。

“将军……”一个亲兵队长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声音嘶哑，“伤亡清点出来了……我们营……出发时八百兄弟，如今……只剩下不到五百了……重伤的，还有一百多……”

张铁柱握着枪杆的手猛地一紧，指节捏得咯吱作响。

八百……五百……

三百多条鲜活的生命，就在这短短半天之内，永远地留在了那片黄沙之上！

他猛地站起身，魁梧的身躯因为愤怒和悲痛而微微颤抖。

“北狄蛮子！”他咬着牙，声音如同受伤的猛兽低吼，“俺……俺一定要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但他心里也清楚，以眼下的情况，谈何报仇？

大军士气低落，北狄气焰正盛，己方损兵折将……下一步，该怎么办？

是固守待援？还是……

他想起了苏文在密信中的嘱咐——谨慎，变通，保命……

可是，看着营地里那些哀伤、疲惫、甚至带着恐惧的眼神，他心中的那份焦躁和憋屈，却怎么也压抑不住！

难道，就只能这样窝囊地等着吗？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名传令兵滚鞍下马，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

“将……将军！不好了！我们……我们好像被包围了！”

什么？！

张铁柱脸色骤变！

他立刻冲出营帐，登上临时搭建的瞭望塔。

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上，烟尘滚滚，无数黑点正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向着他们这个小小的营地涌来！

是北狄骑兵！

看那规模，至少有数千之众！

他们竟然……竟然绕过了主力战场，直接包抄到了这里！

这支北狄骑兵的目标很明确——吃掉他们这支孤立在外的残部！

营地里，瞬间骚动起来！

残存的士兵们脸上露出了惊恐和绝望的神色！

刚刚经历了一场惨败，身心俱疲，如今又陷入重重包围！这……这简直是灭顶之灾！

张铁柱的心，也猛地沉了下去！

麻烦大了！

他知道，凭借自己这不到五百的残兵，其中还有一百多伤员，想要抵挡数千精锐北狄骑兵的围攻，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难道，今天就是俺张铁柱，还有这些跟着俺的兄弟们的……死期了吗？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铁枪。

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苏文那张总是带着自信笑容的脸庞，以及……那封密信中的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