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女友订单

鲑鱼用鱼鳍捧着罗盘，在墓园石碑间来回游动：“子时三刻阴气最重，把戒指埋在这个 GPS坐标……”

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婚礼进行曲，订单页面弹出熟悉的名字：苏茜。地址显示希尔顿酒店玫瑰厅，备注写着：急送 99朵碎冰蓝玫瑰，备注栏里还跟着一串感叹号——和两年前她让我冒雨买宵夜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这单不能接！”

鲑鱼突然用尾巴缠住我手腕，“西郊有团黑云正在......”

我抢过手机按下接单键：“加价到五百？她当年分手时说我的电动车还不如她新男友的玛莎拉蒂雨刮器值钱。”

保温箱突然剧烈震动，鲑鱼像涡轮增压般尖叫：“你个恋爱脑！知道为什么明朝锦衣卫都单身吗？因为……”

“闭嘴！”我把油门拧到底，“

今天就是阎王爷办婚宴，我也要先送这束花！”

电动车在早高峰车流中蛇形走位，鲑鱼把自己缠在反光镜上导航：“前方洒水车！从婚庆公司花童裙底下钻过去！”

当我抱着花束冲进婚礼现场时，司仪正在深情朗读：“新郎特意从迪拜空运来十万朵玫瑰......”突然全场响起惊呼——我头盔上沾着的孔雀羽毛正簌簌掉落金色磷粉，在阳光折射下把廉价碎冰蓝玫瑰映成了蓝宝石阵列。

“苏小姐的加急订单。”

我摘下头盔甩了甩汗湿的头发，看着台上妆容精致的前女友瞳孔地震。她身边油头粉面的新郎，正是当初那个开玛莎拉蒂的私募经理。

鲑鱼突然在西装内袋里蹦迪：“戒指！诅咒戒指在吸收怨气！”

我这才发现黑珍珠婚戒不知何时套在了无名指上，此刻正源源不断抽取着婚礼现场的负能量。大屏幕突然雪花纷飞，跳出一段监控视频——新郎上周还在和伴娘在消防通道激吻。

“这是 AI换脸！”

新郎抢过话筒的手在发抖，“保安！把这个送外卖的......”

鲑鱼从我领口探出头，朝着音响师方向吐了个泡泡。整个宴会厅突然响起《一剪梅》BGM，我顺势举起手机：“扫二维码好评返现二十，揭穿渣男再打八折。”

混乱中有人撞翻香槟塔，我趁机把墓园挖到的青铜鱼符塞进苏茜手里：“随份子。”——这玩意正在疯狂吸收新娘的怒气值，转眼间就从生锈铜块变成了鎏金质地。

逃出酒店时，鲑鱼正在用我的支付宝收打赏：“刚刚有十二个伴娘加你微信，哦豁，这个叫'雨夜带刀'的 ID给你转了 1314块备注疗伤费。”

“现在去墓园还来得及吗？”

我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发现戒指上的黑珍珠变成了血红色。

“早过时辰了。”鲑鱼悠悠道，

“不过我在你前女友手包里塞了张替身符，现在诅咒应该转移到......”

话音未落，酒店方向传来跑车撞击喷泉的巨响。后视镜里，新郎的玛莎拉蒂正追着自家婚庆无人机满街跑，车头还插着那束碎冰蓝玫瑰。

暴雨倾盆而下时，我们终于找到滨海墓园 7排 13座。墓碑上赫然刻着“先妣苏茜之母王翠花”，照片里阿姨的容貌竟和苏茜有八分相似。

“怪不得要指定这个位置。”

我举着铁锹的手僵在半空。鲑鱼却突然暴起，用鱼尾狂抽墓碑二维码：“快！扫码验证完成订单！”

手机突然自动跳转到二十年前的新闻页面：《女企业家捐躯救子火场遗骸紧握珍珠项链》。配图里烧焦的手掌中，攥着的正是这枚黑珍珠戒指。

墓碑突然渗出海水，无数透明触手缠住我的脚踝。鲑鱼凌空跃起化作虚影，竟是个身着飞鱼服的俊朗青年，他指尖划过我手中铁锹，锈迹斑斑的金属瞬间变成绣春刀：“锦衣卫第十三任鲑鱼百户，现在教你斩妖刀法第一式——”

“等会儿！”

我挥刀砍断触手，“你他妈能变人形不早说？！”

“能量不足。”

青年幻影开始闪烁，“需要五星好评才能维持形态......”

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苏茜的订单跳出追加评价：“虽然你毁了我的婚礼，但让那个死渣男现了原形——这是姐姐赏你的十万红包！”

鲑鱼实体瞬间凝实，绣春刀寒光暴涨。当刀锋劈开墓碑时，我仿佛听到海妖的叹息随风消散。晨光穿透云层那刻，戒指上的黑珍珠褪成月白色，内里浮现出小楷刻写的“永乐十九年郑和监制”。

“恭喜获得海妖的祝福。”

鲑鱼变回肥硕的鱼身，“效果是接下来七天，所有海鲜自动避让你的电动车。”

回程路上，我望着后座多出来的鎏金鱼符和还在滴水的绣春刀，终于忍不住问：“你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

保温箱里传来均匀的呼噜声，这货居然用我的蓝牙耳机在听郭德纲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