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烬海潮生

星髓池底的光茧裂开时，三十六个小世界的月轮同时染上青铜色。

沈颜的霜华剑悬在茧前，剑尖凝着三茎莲最后一丝净光。茧中传出的啼哭忽远忽近，时而像初生婴孩，时而似三百年前初代沈璃自封冰棺时的哽咽。

“师尊...不能斩！”云翊腕间星纹暴涨，净火化作锁链缠住沈颜右臂——那半截青铜化的肢体正不受控地刺向光茧。

茧壳突然炸裂，星髓凝成的婴孩蜷缩其中。它睁开眼的瞬间，药王谷所有青铜物质开始沸腾，楚清歌消散处的断箫竟重生新芽！

“沈颜…”婴孩伸手抓向沈颜心口三茎莲，吐出的却是初代沈璃的声音，“你欠我一场重生...”

霜华剑骤然转向，贯穿云翊肩胛。沈颜右眼彻底化作青铜，左半边脸却泪流满面：“翊儿...逃...”

洛水镇枯井底，阿囡用血纹裹紧异变的弟弟。孩童第三只眼中映出星空倒影，肉乎乎的小手突然指向东方：“火种...在烬海...”

井外传来青铜鳞片剐蹭声，十八具镜像修士正在逼近。阿囡咬破舌尖，以血为墨在弟弟额头画出瞬移族纹——这是楚清歌消散前刻在她灵台最后的禁术。

青光闪过，二人出现在烬海边缘。咸涩海风卷着青铜灰烬，礁石间躺着具残缺的龙尸，逆鳞处跳动着微弱的金焰。

“净世火种！”阿囡惊喜的呼喊惊醒了龙尸。腐肉簌簌脱落处，露出半张与云翊七分相似的脸——竟是三百年前自毁的天道化身残躯！

龙尸突然暴起，利爪扣住孩童的第三只眼：“终于等到...容器...”

青铜巨兽胃囊深处，十万怨灵正在啃噬星骸。沈颜的青铜右臂不受控地撕开空间，抱着茧中婴孩跌入这炼狱。

“欢迎参加飨宴。”端坐骸骨王座上的黑衣云翊轻笑，脚下踩着楚清歌残魂凝聚的魂灯，“哥哥总把好东西藏起来...”

婴孩突然咯咯笑着扑向魂灯。沈颜左半身的三茎莲疯狂生长，却在触及魂灯时开出青铜色的花——每片花瓣都映着被吞噬世界的惨状。

“你以为楚清歌真死了？”黑衣云翊弹指点亮三千盏青铜灯，每盏灯芯都囚着个挣扎的楚清歌残影，“天瞬者的宿命，就是在所有时空...”

惨叫声戛然而止。真正的楚清歌从沈颜掌心族纹中跃出，瞬移禁术掀翻骸骨王座：“找到你了，门枢！”

药王谷上空，初代婴孩与云翊的净火碰撞出混沌漩涡。阿囡抱着龙尸逆鳞冲入战场，金焰照亮她颈后浮现的初代族纹——竟是比楚清歌更纯粹的天瞬者血脉！

“原来是你...”沈颜的青铜右臂突然掐住自己咽喉，左手指尖却温柔拂过阿囡眉心，“替我...继续...”

星髓婴孩突然爆发出尖锐啼哭。所有青铜镜像同时转向烬海方向——那里升起九十九根通天神柱，每根柱上都锁着个挣扎的“沈颜！”

云翊的净火在这一刻彻底异变。黑衣云翊从火焰中踏出，手中提着楚清歌的魂灯：“好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