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永夜霓虹

**第三章永夜霓虹**

**永夜街，晚9点47分，酸雨浸透霓虹灯牌。**

林默掂了掂手里的外卖箱，五十份肠粉在保温层散发腥甜。改装过的电瓶车仪表盘闪着幽蓝光晕——这是龙渊卫的追踪器，此刻正伪装成电量不足的提示灯。

“帅哥，买支抑制针吗？“巷口兜售药品的机械义体人突然凑近，六只机械臂展开成扇形。她撩起裙摆露出大腿上的冷藏箱，玻璃管里晃动的紫色液体倒映着林默的瞳孔：“能让你爽得忘记自己是什么东西。“

林默瞥见冷藏箱角落的深渊族爪印，时空之瞳微微发烫。这些走私药剂的感染浓度至少超标三百倍，喝下去足够让普通人长出鳃裂。

“要葱花香菜吗？“他掀开外卖箱。

机械义体人愣住时，林默已经拧动油门冲进主街。后视镜里，她裂开的嘴角直接撕到耳根，弹出三排合金尖牙——果然不是普通药贩。

忘忧阁的霓虹招牌在雨幕中渗出脓血般的红光。林默数着门牌号，余光扫过街边橱窗：三个跟踪者，分别伪装成醉酒客、站街女和清洁机器人。他们的影子在潮湿地面扭曲成多足生物的形状。

“您有新的订单请查收。“手机突然震动，这是行动信号。

林默甩尾漂移到诊所后门，保温箱撞开铁栅栏的瞬间，鼻腔灌入福尔马林与腐肉混合的恶臭。走廊墙壁贴满寻人启事，每张照片的眼眶都被烟头烫穿。最里间的手术室传来电锯声，还有粘稠的、仿佛含着血沫的哼唱：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时空轨迹线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林默侧身翻滚。原本站立的位置插满骨刺，天花板垂落的尸茧正在破裂，掉出半人半蜥蜴的畸形儿。

“外卖放门口。“手术室门缝渗出黄绿色脓液，“钱在信箱。“

林默扯开肠粉包装盒，下面是四枚塑胶炸弹：“秦无炎让我问候您，张大夫。“

电锯声戛然而止。

门板轰然炸裂，林默迎着飞溅的木刺突进。时空之瞳将挥舞的电锯轨迹分解成红色虚线，他在0.3秒的空隙里窥见手术台全貌——七具混血种尸体呈放射状钉在金属圆盘上，脊椎被改造成数据接口。

“又一个送功勋点的。“主刀医生转过身，他的胸腔是透明培养舱，三颗深渊族心脏通过血管连接着机械泵，“知道为什么选外卖员当耗材吗？“

林默甩出藏在餐盒里的陶瓷刀：“因为死了也没人找？“

“因为你们每天都在穿越人间与地狱！“医生狂笑着按下控制台按钮，尸柜全部弹开。二十多具混血种尸体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他们脊椎接口喷射出神经索，在空气中织成血肉蛛网。

时空轨迹线突然紊乱，这些尸体竟能预判林默的规避路线。陶瓷刀斩断三条神经索，断口处却喷出致幻孢子。林默感觉血管里的深渊血清开始沸腾，皮肤下的黑脉凸起如蚯蚓。

“你的污染度快突破临界值了吧？“医生敲了敲胸腔培养舱，一颗心脏爆裂成血雾，“加入我们，你能活到看见新世界...“

玻璃破碎声打断了他的蛊惑。

叶红鱼倒挂在窗外，霰弹枪轰碎通风管道。新鲜空气涌入的刹那，尸体们的神经索突然抽搐，他们脖颈后的控制芯片闪着蓝光——果然依赖闭环生态系统的电子僵尸！

“接住！“她甩来一支燃烧瓶。

林默在慢速视界中看清配方：75%医用酒精，混入碾碎的深渊甲壳粉末。火焰腾起的瞬间，整个尸群的神经索疯狂扭动，像被丢进油锅的活章鱼。

“你毁了我的杰作！“医生怒吼着扯断自己手臂，断口处弹出的骨刃泛着幽蓝毒光。

时空之瞳突然刺痛，林默发现对方的攻击轨迹呈现双重虚线——这怪物竟有两种战斗模式。骨刃刺入左肩时，他故意放松肌肉卡住刀刃，右手将最后一枚炸弹塞进医生胸腔培养舱。

“配送完成。“林默咬开引信，“记得给五星好评。“

气浪掀飞整个屋顶时，叶红鱼拽着他跃上相邻天台。永夜街在他们脚下燃烧，那些伪装成醉汉和站街女的跟踪者现出原形，像一群被火把惊动的蟑螂四处逃窜。

“你妹妹的医疗舱被转移了。“叶红鱼突然说。

林默扯下燃烧的袖口：“什么时候？“

“就在你引爆炸弹时。“她指向东方，龙渊基地的方向亮起刺目蓝光，“秦无炎从来不做单线交易，今天这场戏，既清理了不听话的黑诊所，又测试了你的污染阈值...“

暴雨倾盆而下，林默摸到腰间新别的青铜铭牌。正面刻着“龙渊卫林默“，背面是能量槽——刚刚的战斗让他积攒了第一笔功勋点，刚好够买妹妹三小时的纯净血清。

远处传来防空警报，更多裂隙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林默吞下叶红鱼扔来的抑制药片，苦味在舌根炸开时，他想起那个被深渊族撕碎的西装男人。

这条沾满血污的食物链里，要么当咬人的牙，要么当等死的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