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伤

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姐姐常去姥姥家和姑姑家长住,帮他们拆拆洗洗缝缝补补干些家务活,在两家轮流住,一去就是一两个月。我们家赖以生存的几亩山坡地,由县政府派代耕队帮助管理,春种秋收一律由代耕队负责。妈妈和姐姐干一些摘豆子掰玉米之类的零碎活。一天,妈妈带我上地里摘豆子,我没注意,被脚下的豆秧绊倒了,恰好右胳膊扎在高粱茬子上,一个大刺扎进了我的右胳膊,肿起好大一个包,血流不止。妈妈很着急,挎起篮子,背起口袋拉着我急忙往家跑,街坊郭万和家老婶儿知道我胳膊扎进高粱茬的刺,帮我用针挑了好久也没挑出来。同院东屋住着一位瘫子大叔,知道我受了伤,就叫我妈把我带到他的屋里,他看了看说:“肿得这样,里面肯定有刺,只能用我这把剃头刀子划开取出高粱茬刺了,为了防止流血,最好找些刀伤药。”好心的街坊郝宗荣家二姐听到后,马上跑回家拿来了刀伤药,大叔吩咐说:“一人按住伤口的上边儿,一人按住伤口的下边儿,上下同时按紧,能起到麻醉作用又能止血。”大叔拿起剃头刀,在我胳臂上划了两下,刺就露出了头,他用镊子把刺夹出来,撒上一些刀伤药然后包扎了一下。刺是拿出来了,但是感染了,我的胳膊一直不消肿,流脓流血不愈合,经过半年多才好,至今还留下一块大疤痕。当年穷困的家只能这样帮我治伤。现在,每当看到这块疤痕,当年的痛苦情景就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