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来活儿了

苏茉尔还是学不会白双双脱了鞋子蜷缩在沙发里，一口炸鸡一口可乐的作派。

她规规矩矩地坐着，打量着四周。

许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太过懒散，墙角的蜘蛛网已经结了那么大一张。

两个房间开着门，隐约能看见里头床榻的形状。

苏茉尔悄悄松了口气，看来白双双没有骗自己，今晚确实有地方睡的。

手机的光亮映到白双双脸上，她正聚精会神地打字，不知在跟谁聊着什么。

“哈！”她忽然大叫一声，将苏茉尔吓了一跳。

“瞧，我把你今天穿戏服的照片一发，就有导演看上了，叫你明天去演个大小姐，你可别掉链子啊。”

她晃了晃手机，顺手在茶几上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满是油渍的手，又随手丢向垃圾桶。

“还，还会挨打吗？”苏茉尔鼓起勇气问道。

白双双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头想了想，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哈哈，你可真可爱！”她扑上来，双手摸着苏茉尔的脸，把本来尖尖的下巴挤得变了形。

“你今天那场戏是挨打的戏，明天的戏又不需要挨打，不过价钱也低一点儿。放心吧，这回演好了，以后说不定你就能成‘大小姐专业户’，戏好钱才多嘛，到时候日子就好过啦。”

她拍着苏茉尔的肩膀，脸上满是希冀。

“说不定哪天你火了，就请我当你的经纪人，我给你找活儿，你拍戏，多好的组合啊，是不是？”

白双双一路幻想，连自己买什么车都想好了，一转头，看见一脸茫然的苏茉尔，顿时又回到现实。

“咳。这样吧，明天你就穿这身儿戏服去，要是合适的话，稍微画个妆就能上戏了。”

白双双又起身去大一点的卧室换了睡衣，洗了澡出来看见苏茉尔还坐在沙发上发呆。

“那个，小苏，你应该也不会用热水器洗澡吧？过来，我教你。”

苏茉尔乖乖地跟着她去了浴室，听着她告诉自己按哪里出水，又往哪边是热水，哪边是冷水。

白双双租的房子是老式居民楼，热水器也是用的老式的电热水挂在墙壁上，压迫感十足。

白双双又拿了自己的一件衬衫出来，递给苏茉尔，“喏，我这件衣服大得很，用来当替换的睡衣穿的，先借你。”

“多谢姐姐。”苏茉尔微微颔首，温声软语，惹得白双双又是一阵笑。

“好啦，你快去洗吧。”白双双把她往浴室一推，自己又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苏茉尔进了浴室，不一会儿拿着湿漉漉的衣服出来，白双双看见，笑着问：“不会用？”

苏茉尔抿了抿嘴，摇摇头，左右看看，把湿衣服搭在了阳台晒被子的竿子上。

“我看啊，我也别叫你小苏，几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以后叫你‘小哑巴’好了。”白双双笑着说。

苏茉尔丝毫不在意她叫自己什么，自从来到这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谁了。

白双双把她带到小卧室，告诉她灯的开关在哪里，又笑话她不知道是从哪个山旮旯出来的，怎么什么都不懂。

这里的床和以前自己睡的不一样，苏茉尔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这里的人的头发长长短短，怪模怪样，有的满身汗水，有的一脸浓妆，就这样混杂在一起。

他们难道是不分贵族和平常百姓，大家都在一起做活吗？

窗外的月亮有些朦胧，不如自己原来的地方那样皎洁......

第二天一大早，苏茉尔就起来穿好了衣服。

以前，都是春桃帮她穿的，她还是第一次觉得原来穿衣是件这么繁琐的事情。

白双双似乎人脉很广，把她带到了片场，过去跟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人就招手，叫她过去。

“你说她昨天在范导那里一条过？”穿着满是口袋的夹克的男人摩挲着下巴，狐疑地看向一脸懵懂的苏茉尔。

“是啊，王导儿，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骗您呀，她有没有天赋，您一用不就知道了嘛。”白双双笑眯眯地说。

苏茉尔对她的措词很是不适应，“用”？她又不是什么东西......

“行了，去那边儿叫化妆师给你化个妆吧，我看你这身儿戏服不错，倒是不用换了。”

王导一挥手，白双双喜得连连点头，拉着苏茉尔去了旁边的屋子。

“不是，你这都是什么啊？会不会演啊，简直是浪费时间！”

杨芸做为演艺圈的新人，平时都是谨小慎微，对谁都客客气气的。

可是今天她实在忍不了了。

不就是一个醉酒的戏吗？

还说是演了很多戏的金牌配角的女演员，怎么这么差啊！

“就是，小刘，你这是找的什么特约？醉酒的大小姐下意识动作里头非得带上脱衣服吗？”

钟导演也冲着找演员的执行导演发脾气。

执行导演有苦难言，昨天那特约在床上表现得挺好的......

“导演，这没法儿演啊，要不换人吧！”杨芸不顾经纪人一旁使眼色，扬声对导演喊道。

“这眼看都半下午了，有经验的特约恐怕早就上戏了吧，临时上哪儿去找人啊！”

钟导演皱起了眉头，这个演员也是影视城的老面孔了，以前演个花魁什么的都挺好，哪儿知道一到演正经人咋就这样儿了呢？

“钟导儿，刚才小白带过来一个女孩儿，扮相儿气质都挺好，要不，叫她来试试？”

穿夹克的王导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执行导演，别看白双双给苏茉尔争取的只是一个有几句词儿的龙套，可这戏能不能上，还得钟导拍板。

看见苏茉尔红彤彤的小脸儿上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早就换好了服装，做好了发型的造型。

“不错，这个可以，气质也符合。你过来，我给你讲讲戏。”钟导演向苏茉尔招手。

苏茉尔这会儿有点头晕，搞不清楚状况，但看着这与昨天相似的场景，勾起了不美好的回忆，下意识地就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