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的广播声在穹顶下回荡，姜穗站在接机口的立柱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上的裂纹——这是上周和李小游争执时摔的。消毒水混合着咖啡香的气味钻进鼻腔，她看着电子屏上跳动的航班信息，突然想起五年前李小游举着接机牌在暴雨中等她的模样。
“穗儿！“
带着雪松香气的怀抱突然笼罩过来。程朗朗的巴宝莉风衣蹭过她耳垂，袖扣上的蓝宝石折射着顶灯的光，刺得她眯起眼。这枚袖扣她认得，上周在商场橱窗见过，价格抵得上李小游三个月的菜钱。
“手这么凉？“程朗朗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无名指的戒痕，“最近倒春寒，该穿厚些。“
姜穗触电般抽回手，腕间的卡地亚手链勾住他袖扣。这是结婚三周年时李小游送的礼物，此刻正映着程朗朗腕间的百达翡丽，像极了民政局玻璃门上并排的喜字贴花。
两人穿过自动门时，冷风卷着雨丝扑进来。姜穗望着停车场上那辆熟悉的宝马X6，副驾上还放着李小游常备的薄荷糖。上周她嫌糖盒占地方要扔，李小游默默把糖倒进密封罐，空盒至今留在原位。
“尝尝这个。“程朗朗从登机箱掏出丝绒礼盒，法式马卡龙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戴高乐机场买的，你以前最爱吃榛子味。“
姜穗盯着粉色包装盒上的烫金logo，突然想起去年生日。李小游照着视频学了三天烘焙，最后端出盘焦黑的曲奇，被她笑着倒进垃圾桶。那天程朗朗从巴黎寄来的定制甜点，此刻正在她朋友圈的垃圾桶图标里。
“伯母的病历我发给约翰霍普金斯的朋友了。“程朗朗转动着车载导航，“他说有种新靶向药......“
雨刮器在玻璃上划出扇形水痕。姜穗瞥见后视镜里自己浮肿的眼袋，昨夜在宋莹莹家楼下蹲守的画面突然闪现。李小游领口那抹口红印，像根刺扎进瞳孔。
“前面右转。“她突然出声，“去云顶旋转餐厅。“
程朗朗的指尖在方向盘上顿了顿。那家餐厅的观景台，正是当年他提出分手的地方。
**云顶餐厅88层**
水晶吊灯在钢琴漆桌面上投下碎钻般的光斑。程朗朗切着战斧牛排，刀叉与瓷盘相碰的脆响让姜穗想起离婚协议摔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
“我舅舅在浦东有栋写字楼。“程朗朗将牛排推到她面前，“只要姜氏让出10%的股份，他能打通天海的医药渠道。“
姜穗的银叉戳进舒芙蕾，绵密的奶油塌陷下去：“我爸不会同意外人持股。“
“怎么会是外人？“程朗朗突然覆住她的手，“等我们......“
侍应生端着红酒过来，打断了他未尽的话。程朗朗懊恼地松手，却没注意到姜穗迅速将手藏到桌下的动作——那里还留着今早被戒指勒出的红痕。
窗外暴雨如注，江面货轮的探照灯扫过程朗朗的侧脸。姜穗突然发现他右耳垂多了颗黑痣，和大学时期照片里的位置分毫不差。原来连这颗痣都是纹上去的，就像他此刻深情款款的眼神。
“还记得我们在这里的约定吗？“程朗朗掏出天鹅绒首饰盒，“你说要等我在华尔街......“
“我去趟洗手间。“姜穗猛地起身，香槟杯被她带翻，金黄色的液体在白色桌布上漫开，像极了李小游昨夜淋雨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