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阴气,吹的贺尘光是浑身一颤。
他猛然回头望去,走廊上空空如也,但耳边那诡异的孩童笑声却并没有就此消失,而是呈现出一种立体声的环绕音效,围着他不断转圈圈,仿佛有个看不见的小孩在蹦蹦跳跳的玩丢手绢。
贺尘光下意识摸向腰间,想掏符出来护身,结果伸手却摸了一个空。
等再一扭头,原本离他不到一米远的徐海涛也不见了。
瞬间处于孤立无援状态的贺尘光,脸上不禁流露出一种只在极度无语之下才会出现的笑容。
“淦!”
显然!黄爱仁的内心世界,远比徐海涛在病例上描述的还要凶险,这里绝对隐藏着一个相当不得了的心魔,甚至有可能是“心怪”。
于是贺尘光没有任何犹豫,一抓抓住手腕上的红线,就要启动“强制脱离程序”,但就在这时,劫老祖的声音却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憨货!先别急着跑,这里有好东西!”
“啊?”
听到老祖的话,贺尘光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想要先听听对方怎么说。
别看老祖平时绷着一张臭脸,把“此子断不可留”挂嘴边,但贺尘光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徒孙,而且还是可遇不可求的先天魔修圣体。
因此他老人家也是很纠结的,如果贺尘光不是来自域外,任谁看到自己的传人当中出了这么好的苗子,嘴都能笑歪了!
所以劫老祖经常会做出一些十分傲娇的举动,一边在那里阴阳怪气,对贺尘光进行无法屏蔽的嘴臭攻击,却又总是会在他修炼遇到瓶颈时,骂骂咧咧的指点迷津。
所以在发现自家祖师爷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后,贺尘光主打一个听劝。
既然祖师爷都发话了,那就听祖师爷的。
他老人家叫我看哪儿、我就看哪儿!
“祖师爷,这地方有什么说道吗?我听您的。”
“这女子的心魔不简单,你那师兄水平一般没看出来,但可瞒不住老夫的法眼。有人用这女子的身体做‘人鼎’炼制小鬼。这法子是上古时期的顶级邪术之一,本来以为失传了,没想到如今还有人会用。”
将三十来岁就金丹中期的徐海涛说成是“水平一般”,劫老祖慢条斯理的说着有关“人鼎炼小鬼”的事情。
一般来讲,东洲的历史按阶段被划分为“上古”、“中古”和“近代”三个时期。
其中上古时期泛指第一代人皇创建中央王朝之前,最早的修仙之术便是诞生于这一时期。
但那时的修仙之法还很原始,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血腥!
按当今的眼光来看,除了极少数只吸纳天地灵气的“清修者”可以算作是仙修外,剩下的那些全都特么是魔修。
什么血祭人祭、生抽人魂炼大器,在那个年代都是稀松平常的小场面。
人!永远都是最容易入手的“天材地宝”!
那是一个上古修行者们整日挖空心思,该怎么将人体利用到极致的黑暗血时代。而凡人最怕的事情,就是被大能摸着头顶说他“能成大器”。
而在诸多以人为素材的法器当中,“人鼎”可以说是最邪恶的那一档。
关于如何制作人鼎,具体的细节就连劫老祖也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一个大概的流程。
人鼎首先要选那种正在孕育第一胎的年轻孕妇,将其体内正在孕育的胎儿摘除,随后以秘法炼制其肉身,使其成为一件“活法器”。
上古大能以“人鼎”为容器,搜集九十九个新出生婴儿,将这些婴儿懵懂的稚嫩灵魂抽出来,混以施法者的心血强行融合,再将九十九个死婴各切下一块,“拼接”成一个新肉身,注入经过混合的灵魂团,再塞进人鼎的腹内炼制三年以上,方能得到一个实力超群的鬼婴。
据说以此法炼制的鬼婴,后天成长性不亚于先天圣体,而且会因为灵魂受过施法者的心血滋养,将施法者视为自己的“至亲”,对其言听计从。
当然!这套邪性至极的法术,缺陷也是很大的。
首先上古时期,无论医术还是法术都很原始,经受过非人折磨的孕妇,就算是被成功炼制成了人鼎,也活不了多久。
而且炼制期间,鬼婴还会吸食母体的血肉,这会进一步伤害本就已经如同风中残烛一般的孕妇,微弱的生命力根本撑不到鬼婴炼制完成的那一天,最后只能落得个“一命两尸”的下场。
再加上那会儿的古人,道德观再原始也不是说完全没有道德,这种专门祸害孕妇和婴儿、结果成功率还那么低的操蛋法术,就连那些生祭活人的修行者都十分瞧不起练这个的。
有一种“杀人犯鄙视×童癖”的感觉。
听完了劫老祖的讲述,贺尘光一时间大受震撼,但他随后意识到,这种人鼎炼小鬼的上古法术,不是还需要给鬼婴准备一个肉身,然后塞到人鼎的肚子里吗?
可黄爱仁的肚子里,貌似什么都没有。
对于贺尘光的疑问,劫老祖淡然的回答道。
“这说施法者已经改进了这门上古邪术,这个黄爱仁绝对是人鼎,炼制的应该是纯灵体鬼婴!现在这个时代不是有一种叫内窥镜的东西吗?你小子出去之后,叫人检查一下黄爱仁的子宫内壁,绝对会有一些发现。”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这个鬼婴好像缠上我了。”
贺尘光与劫老祖心灵对话的这段时间,鬼婴的笑声一直没听过,已经绕着他转了十好几圈。似乎还因为贺尘光老是不理它,让它有些生气,一会儿用阴风吹他后脖颈,一边又猛的拽他裤脚,像极了一个调皮的小孩儿。
劫老祖觉得,这应该是因为贺尘光的先天魔修圣体,天生就对这些阴间玩意儿有亲和力,所以鬼婴很喜欢他,想要跟他玩。
“这小家伙不是想要你跟她玩捉迷藏吗?那就好好陪她玩一会儿。说不定你把她给哄开心了,她还就跟你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