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相劫波

星轨仪虚影吞没终焉骨的瞬间,陆离背后的北斗星图突然坍缩成奇点。洛清歌看见少年左眼的十重星轮迸裂,瞳孔深处浮现出正在解体的星系模型——这是突破「无相境」的征兆。

“万法空痕...“陆离低声呢喃,指尖拂过沸腾的虚空。

七十二道星尘光柱诡异地扭曲,如同被孩童胡乱涂抹的星图。苍溟体内的星骸结晶突然汽化,这位天机阁老竟在众人眼前坍缩成二维星符。其余六位归墟境修士更是不堪,他们的混沌熔炉逆向运转,将毕生修为反哺给星轨仪虚影。

“快阻止他!“往生殿老者的尖叫从星符中传出,“无相境能重写战斗规则!“

整座观星台遗址开始量子化,岩石在固态与能量态间闪烁。陆离踏着虚实交错的星阶走向星轨仪,每步落下都有一重法则被颠覆:第一脚踩碎重力场,第二脚逆转时间流,第三步踏出时,连洛清歌量天尺上的二十八宿都开始无序漂移。

“命轮重启。“少年对着星轨仪虚影握拳,终焉骨在奇点中发出纪元崩坏的哀鸣。

星陨山脉的天空突然出现环状裂痕,那是现实与虚幻的边界在消融。鸿蒙火种从陆离心脏处蔓延出青莲根须,扎入星轨仪第三重轮盘的缺口。当根须与轮盘嵌合的刹那,所有归墟境修士发出非人惨叫——他们的本命星辰正被连根拔起。

洛清歌的璇玑羽衣自动展开星图屏障,却仍被逸散的法则乱流割出数百道伤口。她看见陆离的黑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星霜,那是过度使用无相境能力的反噬:“停下!你的命轮承受不住...“

少年恍若未闻,永夜瞳锁定了星轨仪核心的星骸王座。在万法空痕的视界里,王座上沉睡的身影缓缓抬头——那张与陆离一模一样的脸上布满星斑裂痕。

“观测者终成实验体。“王座上的陆离轻笑,抬手抓向虚空。

整条星陨山脉的地脉被连根拔起,化作囚笼罩向现世。洛清歌的量天尺突然不受控制地飞向王座,尺身二十八宿尽数染成漆黑。她眉心的月纹裂痕彻底崩开,星蓝血液凝成太阴星杖:“就算你是初代观测者...“

“也休想碰他!“

星杖点地,千里冰封。绝对零度的领域内,连星轨法则都冻结成冰晶。陆离抓住这瞬息空隙,无相境的能力全开,将星骸王座所在的维度折叠成纸片状。王座上的身影却只是屈指轻弹,冰封领域便碎成漫天星屑。

“太阴命格本就是我赋予天机阁的诱饵。“初代观测者挥手召出十二道纪元碑文,“洛清歌,你真正的作用是...“

陆离的拳头贯穿了时空屏障,裹挟着鸿蒙火种的右臂插入初代观测者胸腔。青莲根须疯狂吞噬星骸能量,却在触及核心时骤然停滞——那里跳动着与陆离同源的永夜瞳。

“现在明白了吗?“初代观测者任由身躯溃散,“所谓永夜瞳,不过是星轨仪上的一个零件。“

星轨仪虚影突然实体化,将陆离牢牢禁锢在中央轮盘。鸿蒙火种被强行抽离,青莲根须在剥离时发出琴弦崩断的脆响。洛清歌的星杖砸在轮盘表面,却只激起一圈圈法则涟漪。

“用因果逆溯!“她突然想起《浑天星诀》的残章,“无相境能逆转...“

陆离的瞳孔突然收缩成奇点,额间浮现出正在倒转的命轮刻痕。星轨仪的实体化进程开始回退,初代观测者的身影重新凝聚。当时间线回拨到苍溟现身的瞬间,少年突然伸手探入时空乱流,从过去的自己体内扯出尚未觉醒的永夜瞳。

“你竟敢...“初代观测者的惊怒凝固在时停中。

现世的陆离捏碎了过去时空的永夜瞳,星轨仪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扭曲声。无数时间线在此刻收束,初代观测者的存在痕迹被彻底抹除。代价是陆离右眼永久失明,左眼的十重星轮只剩下残缺的三环。

洛清歌接住坠落的少年时,发现他后背浮现出完整的「浑天星纹」。那些曾属于陆氏先祖的暗金纹路,此刻正与她的太阴星杖产生量子纠缠。

“原来太初境的钥匙...“她望着崩塌的星轨仪轻叹,“需要双生命格的献祭。“

山脉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十二道纪元碑文突破封印冲天而起。每块碑文都映照出不同纪元的末日景象,而在最后一块残碑上,赫然刻着相拥的陆离与洛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