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少女，你得负责吧？

陈耀的意识一直都很模糊。

知道有谁嘴对嘴喂过他东西。而他想着只是读档。心脏在某瞬间确实停止跳动，感受到猝死的抽痛。

但半透明文字框没出现。

“白……夜汐？”

“水，来点水。”

睁开眼，周围非常昏暗。光是吞咽，喉咙就会有刀刮的疼痛感。

觉得嗓子眼里卡了东西。

可还没等吐出来。

“呲——”

就看到昏暗中，被绳套固定在那的白夜汐，手里拿着亮晶晶的冰刺扎进胸口。

“？！”

疯了？

陈耀想都没想，立马徒手攥住她手里的冰刺。寒意彻骨。

但淌出的血，是温热的。

借着朦胧的月光，加上靠的更近。

“咕噜噜……”

能发现她已经变成无意识渴求异兽的状态。似乎想挣脱束缚手腕的绳套。

“……”

也能发现，她的嘴角淌着血。在光洁的下巴留下纹路，旧的已经半干涸，新的又在侵染。

而且，她身上穿的衣服，也同样全是血。胸口，大腿，都是。

稍稍掀开她的衣摆。很容易就能见到，鳞片扣掉后留下的血肉模糊的小坑洞。

“咯……咕。”

陈耀润了润嗓子，始终没法突出卡主喉咙的东西。

便用手去扣。

白色的碎屑，鳞片被碾碎，但又没完全碾碎，一点稍大的碎屑。夹杂雪白的粉末。以及些许猩红。

“咕咚咕咚。”

陈耀拿起边上的半瓶水，一口气喝干。

能看到营地外，除去杀掉的怪东西，还有两具偷渡客的尸体，已经有些许发臭。

想了想。

陈耀从无意识的白夜汐手里夺过冰锥，去大概被安小姐分割掉壳的异兽边上，割下肉。

到底能不能吃呢？

分掉肉，扔到在偷渡客尸体上攀爬的蚂蚁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吃。似乎没事。肉里的颜色，也和异兽外壳沾染的，会变色的血不同。

说到底溅射到陈耀身上的，可能根本就不是血。是异兽临死前喷出的毒雾。

“……吃吧。”

陈耀奋力挖出更多的肉，递给白夜汐。

“咕噜咕噜。”

窥视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像饿坏了。

所以。

为什么要拿冰锥自杀？

她的身体，从胸口到肚子，很多鳞片都像是自主扣掉的。边上很容易就能看到，用来将鳞片碾成粉末的石头，还沾染不少血。

自己会依然活着的原因，是因为吃了她的鳞片？

“啪嗒。”

摸了摸裤兜，香烟还在。陈耀点燃一支。

营地里很安静，偷渡客的帐篷早就东倒西歪。从现场遗留下的两具尸体来看，应该是安小姐和白夜汐当中的谁干的。

安小姐不在。

只有白夜汐。

再看向扔在进食的白夜汐。

【好感度：100】

【描述：对你有极端的愧疚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即便对她不利。请注意，目标正在畸变进化，进食I级以上精纯异兽血肉可修正畸变。目前修正进度（17.56%）】

随着她进食高等级的异兽血肉，进度条加的很猛。

这描述真扯淡。

所有事？

那骗她去分早中晚24小时无休，打六份工养自己顺便帮赚38.8w的彩礼和车房也行？

“……”

陈耀深吸一口香烟。

虽然是很扯淡的想法，但就觉得……这家伙说不定真会干。

所有人都放弃了。

但她用奇怪的方法，救了自己吗？扣下那种血淋淋的东西，给自己吃。

陈耀能感觉到身体正在逐渐恢复，肚子很饿。光是水不足以填充饥饿感。

她胸口的伤因为陈耀制止的即时，不算太深。但陈耀的手也因此割伤了。

咋这么极端捏？

自己又不会真的死，没必要殉情。

“愿意做任何事是吧？”

“那等会来表演个空中劈叉。”

“……”

白夜汐没任何反应，只是随着渴求本能伸出手。

外边的异兽还有很多，表层不能吃，但里面的肉也足够吃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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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因为没有灵能的加持，很快便融化。

好在陈耀已经分割出足够多的肉，他自己的灵能只是用来烤肉，足够了。

手机还有40%的电。挺耐用。

所以，自己是活了，直接继续游戏……没那么多人也好，就带她穿越过去很简单。要不了半天就能完成任务。

“啪嗒。”

不知道什么时候，轻巧的脚步声落在陈耀背后。

“恢复了？”

“……”

后者完全没回应，选择隔陈耀半米远坐下。

“衣服该换了吧？全是血。我的外套还算干净，拿去穿。内衣实在不行就先将就一下。等有新的再换。”

隔这么远，都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

“……”

白夜汐刚张嘴，嘴角就溢出些许鲜血。又立马捂着。

但眼神却从没离开陈耀，一直看着，像是在确认对方真的存在。

“别看了，我确实还活着。是你用鳞片给我吃治好的。”

“嘴巴又怎么了？”

“别告诉我，你为了克制症状，把舌头咬掉了。”

本来陈耀只是想活跃气氛，但看到她视线灰暗的低下头，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张嘴让我看看。”

“……”

没顾她微弱的反抗，掰开她还有些许异兽血肉残渣的嘴巴，很容易就能看到。圆润的舌尖，少了三分之一。似乎有在重新生长，但又很明显。她真的那样干过。

殉情，咬舌克制渴求或者会变成无意识索取异兽血肉的状态。

陈耀没再去看。

盯着手里用树枝支起的肉，随着火焰燃烧，颜色愈发金黄。也有了些许香气。

这家伙……

说她固执弱气吧，能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极端，但又很容易知道她的想法。想让自己活过来。

对自己而言，随便读个档就是了。

对她，不是。

有点沉重。

“是……安小姐，救了您。”

也许沉默了好几分钟，才听到白夜汐有些含糊不清的开口。

“嗯？她救了我？”

陈耀顿了下，故意东张西望寻找，“那她人呢？”

“前、前面都是……直到您呼吸停止之前，都是安小姐在帮忙。我……什么也没帮上。”

“所以？”

“我……”

眼见些许鲜血又从嘴角淌下，白夜汐立马拼命地擦干净。

“不能再这样。我没救的。您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上天给我机会。”

“请，丢下我吧。”

她的话斩钉截铁。似乎不留任何余地，“安小姐是好人，您现在去追的话……说不定还能见到的。而且安小姐什么都会，什么都比我好……”

“您看，我现在的身体……这样了。”

她掀开衣领，露出被雪白鳞片覆盖的宝宝食堂，“对吧？不可能获救的。您做的也够多了，现在丢掉的话，来得及。”

“我以为看到我活过来，你会先喜极而泣。”

异兽的肉已经有些焦糊，陈耀收回来。

“我……有什么资格高兴呢？是因为我，您才会落到这种局面。不论您怎么想，我已经……不会再继续往前走了。”

她好像有种如释重负，终于把想说的想表达的说出来的解脱感。

“……”

这样吗？

那自己，是该按电影的情节，去安慰劝导，还是强行掳走？

陈耀都没选，把烤好的异兽血肉从树枝撸下来。

“这是战利品，吃吧。我试验过，里面的肉没毒。”

“……”

白夜汐理所当然的无动于衷。无声拒绝。

那么。

“哗啦。”

陈耀手心溢出些许寒意，形成比白夜汐用来自杀还漂亮工整的冰刀。把肉分解成更方便吞咽的细小碎块。

“吃吗？”

“……”

白夜汐就愣愣的望着陈耀手里握着的冰刀。很漂亮，从形状到透明的颜色，厚度，都像是一把小刀。

不过，她关注的并非陈耀陈耀手里和之前安小姐差不多的冰刀，而是陈耀的手腕。

就很小两块，与她肌肤表层一模一样的雪白鳞片。

“醒来没多久就发现了。你除去把我救活以外，似乎也把我污染成和你相同的东西了。搞不好我以后也不是人了。”

原理，陈耀现在还不知道。

她的鳞片为什么能让濒死休克的自己活过来，也不知道。

“所以说，你得负责吧？”

但是。

比起劝导和强行掳走，这显然是更好的理由。

小小白夜汐，还治不了她那种极端的思想？对付极端的想法，就得以毒攻毒。

话又说回来，陈耀之前刚发现有鳞片时，尝试之后发现真的能用冰灵能……还挺意外。如果强度不低，岂不是代表自己又多了一种灵能加成？

“哈……”

而在一边的白夜汐，只是呆呆的望着陈耀的手腕。

很希望看到的鳞片是假的。

怎么能这样？

明明好不容易，真的还活着。越来越真实。自己也可以放心的走掉。

明明该是这样，可那鲜明的雪白鳞片，也很真实。真的存在。

这要怎么办？

他，迟早也会成为和自己一样的怪物。不是获得奇迹救了他，而是……把他推向和自己一样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