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难言的真相

随着梦境中的海啸席卷而来，记忆的碎片开始崩塌。克莱恩能想象到蒙德最后的结局——被无尽的黑暗吞噬，沉入星空海底，尸骨无存。

但这位执法队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以惊人的意志力将自己的头颅保存下来，寄希望于队友能从中挖掘出真相。而现在，这颗头颅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

整件事在这一刻已经很清楚了，克莱恩随即退出梦境回到现实。

“我找到线索。”克莱恩对着斯帕罗还有行将就木的蒙德头颅说道。

“哦？梦游者...的能力真是神奇...我感觉只是睡了一觉，你能告诉.....我最后是谁袭....击我们吗？”蒙德头颅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断断续续。

克莱恩刚要开口，斯帕罗却抬手拦住了他。

斯帕罗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里带着某种克制的情绪。：“先给我说吧，我转达，小声一点。”

克莱恩对此也没有意见，于是将索尔岛主和源血教厮混在一起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斯帕罗沉默了几秒，嘴角绷紧，但最终，他只是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蒙德。

“第二次袭击你们的是序列4的魔鬼，他们打着秩序岛的旗号袭击了你们。”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魔鬼吗？我应该......更加警惕的。”蒙德的头颅微微颤动，似乎想苦笑，但肌肉已经无法支撑这样的表情。

“是的，我的朋友，但后续我们在博莱岛成功剿灭了它们！算是为你们报仇了！”斯帕罗的声音忽然坚定起来。

“太好了.....能用我们的命换......换掉一位魔鬼也算是值了...是索尔岛主带的队吗？我..我记得他应该在这片海域。”

斯帕罗的指尖微微收紧，但最终，他点了点头。

“是的。”

蒙德的头颅似乎松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

“这样...我这十几年的战斗...就不算徒劳了...”

“这下....我真的可以安然...入睡了。”

随着蒙德最后一句话说出，这颗坚持了一个多月的头颅终于得到了安息，他彻底死了。

斯帕罗颤抖的手缓缓盖上盒子，一滴眼泪滴在盒子表面，但他转过头来的时候眼神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乃至于多了一丝冷酷。

“谢谢你，克莱恩，让我知道了真相。”他的声音低沉而克制。

“但真相...还是别让他知道了。”

“你打算怎么办？”克莱恩询问对方，这件事牵扯的层次太深，甚至可能动摇秩序岛的根基。

“这件事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包括你的船员，该怎么办我要好好想一想。克莱恩船长你能不能把在梦境中看到的一切都告诉我？”

克莱恩一五一十地说完，没有放过一丝细节。

“索尔岛主和源血教合作的原因是因为深渊即将来袭，深渊代表的是罪犯途径，能威胁到我们的应该就是恶魔...”

他联想到最近越来越多的罪犯途径非凡者或者非凡生物出现，明白了索尔岛主的担忧，但难道就因为这个和源血教合作吗？这其中应该会有更加隐秘的原因。

“克莱恩船长，我的信使召唤方法我给你一份，有需要的时候我们相互沟通。”

在情报依旧不是很明朗的情况下，斯帕罗决定继续调查下去。他将几句话写在一张纸上递给克莱恩。

-徘徊于深渊之中的灵，可供驱使的友善生物，独属于斯帕罗·凯蒂的信使-

“用巨人语诵读，附以一根胡萝卜和500回响币。”

克莱恩点点头收好纸条，斯帕罗立刻收好了蒙德的头颅想要离开，克莱恩拦住了他。

“斯帕罗队长，你忘了？还有一件事，源血教的实验岛位置呢？”

斯帕罗这才想起最初的目的，嘴角扯出一个冷笑：“简单，我以搜查的名义直接端了他们的小岛。”

“他们就这样轻易让你查？”克莱恩有些吃惊。

“不然呢？名义上他们还不算威胁地海的邪教，他们依然受我们管教，我作为执法队队长只要明确提出要上他们的岛，他们就必须迎接。但他们有3天缓冲期，这段时间内肯定会把那些违规的项目处理干净。”

“他们给人注射那些奇怪的魔药也不算违规吗？”克莱恩有些忍不住问道。

“当然不算，你还不清楚吗？他们那帮疯子自己抢着注射。”斯帕罗打断他，语气讽刺。

“蒙德那样的突袭其实才是不合规的，但也只有这样才能抓到他们的把柄。”

“你在这等着就行。”

克莱恩摇头拒绝，他找源血教的实验小岛最重要是收集作为魔药主材料的源血。

“我要一起去。”

“行啊，但是我要提醒你如果对方没有主动攻击你，你是不能出手的。”

几天后克莱恩跟着斯帕罗来到一次隐蔽岛屿，果然没有发生冲突。

一切如预料般荒诞，源血教的负责人面带微笑地迎接他们，而岛屿各处实验室内，狂信徒们依旧在注射药剂，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克莱恩还有执行队的一众人只是默默看着，偶尔几个发狂严重的狂信徒尝试攻击他们，就会被迅速镇压。

一切和以前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是这次克莱恩没有再去尝试帮助他们。

他只是平静地收集了10毫升源血，看着它们融合成橙色的液体，刺青师魔药的关键材料，就这样轻易到手了。

直到回到绯利群岛，回到自己的房间克莱恩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就这样结束了？”

生命好像是一个数字一个符号一般，对于源血教的人来说做实验死了就死了，再洗脑一批就是了。对于秩序岛的人来说，其实也差不了太多，只要不危及整个深渊地海，人命也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消耗品。

这个世界的疯狂，从未改变。

斯帕罗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拍了拍他的肩膀。

“会有变好的那一天的。”

“你不是从地表上掉下来的吗？我对地表也有所耳闻，总有一天，深渊地海....也会变得像地表一样。”

克莱恩听出了对方的安慰之意，苦笑一下说：

“希望如此吧。”

但此时的克莱恩已经不敢确定，地表是否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