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藤蔓赌局

林澈盯着腕表弹出的新任务界面，霓虹色的全息投影在雨夜里格外刺眼。变异巨藤在百米高空随风摇晃，叶片间隙闪烁的荧蓝光点，像极了楚瑶实验室那些失控的基因编辑样本。

「主线任务：徒手攀爬至顶端」「支线任务：收集变异孢子×10（打赏加成30%）」「观众决策：选择降落区域（13号/26号/随机）」

弹幕瀑布般冲刷着视野：[我爱吃香菜]：选13号！直觉有隐藏剧情！[科学怪人]：建议随机，26号区热成像显示危险[白大褂女士]打赏「基因稳定剂×1」并留言：别碰蓝色孢子

“玩命的事让观众投票？“林澈扯断缠上脚踝的藤须，汁液溅在防毒面具上腐蚀出细密孔洞。他忽然发现藤蔓表皮布满凸起的编码——TS-03-7X，与苏璃机械心脏的编号同属楚瑶的基因序列。

攀至三十米处，月光突然被巨型蝠翼遮蔽。七只变异蝙蝠俯冲而下，它们爪间抓着的竟是人类头骨制成的容器，颅腔内盛满荧蓝孢子。林澈反手将匕首钉入藤蔓，借力荡开致命扑击。第三只蝙蝠的尾针刺破肩胛时，他看清头骨内壁刻着的字迹：CX-0207接种体。

「实时打赏突破5万，解锁声波干扰器」

改装过的腕表突然爆出尖锐蜂鸣，这是楚瑶论文里提过的驱蝠频率。蝙蝠群集体失衡撞向藤蔓，荧蓝孢子如星尘洒落。林澈用防护服下摆兜住飘落的孢子，却发现其中三颗呈现异常的金色纹路——与楚瑶分手那晚试管里沸腾的液体完全相同。

“谢了，白大褂。“他对着镜头晃了晃收获，面具下的冷笑被变异藤汁腐蚀成嘶哑的电子音。这个动作让攀爬节奏乱了半拍，右手抓着的藤条突然分泌出强酸黏液。

八十米高空，藤蔓直径已超过三米。林澈在交错的气根间发现隐秘凹槽，里面嵌着半本实验日志。防水页面上是楚瑶特有的蝇头小楷：

“7X系列失败原因：共生体出现意识迁移现象。建议引入观众决策机制对冲风险——第49次实验记录“

狂风掀开后续页章，残缺的字句在雨水中晕染：【13号区存在旧世实验室入口】【26号区检测到CX系列生命体征】【随机降落存活率不足7%】

弹幕在此刻突然激增：[植物学家]：孢子颜色与决策关联！蓝色对应13号，红色26号[赌徒]：All in随机！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白大褂女士]打赏「神经解毒剂×3」并留言：选13号

林澈捏碎金色孢子，荧光粉末在空中拼出箭头指向左侧。他跟着指示拨开巨型叶片，赫然看见藤芯里嵌着半具航天服尸体——面罩下腐烂的脸，正是三年前楚瑶项目组的首席生物学家。

“老熟人啊。“他用匕首挑开尸体胸牌，背后蚀刻的摩斯密码翻译过来是：不要相信克隆体。

观众投票截止的瞬间，藤蔓突然剧烈痉挛。13号区域表皮层层剥落，露出内部金属管道——这根本不是植物，而是楚瑶设计的生物机械混合体。林澈在失重下坠中射出钩锁，钢爪擦着管道内壁溅起一串火花。

管道深处传来机械运转声，三十七个培养舱在幽蓝灯光下依次亮起。每个舱体内都悬浮着穿白大褂的楚瑶克隆体，她们胸口贴着不同标签：7X-13至7X-49。林澈的腕表突然弹出红色警报：

「检测到管理者基因序列」「直播系统权限强制转移中」

所有克隆体同时睁眼，四百多道视线穿透舱体玻璃。她们以完全同步的口型念诵：“欢迎回家，CX-0000。“林澈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场景与楚瑶分手前夜展示的“蜂巢意识网络“模型完美重叠。

“我他妈不是实验品！“他对着主控台连开三枪，跳弹击碎了7X-13的舱体。克隆体在营养液中缓缓下沉，右手却突然抬起指向东南角通风管——那里用血写着“出口→“，字迹与孤儿院小雅的一模一样。

观众选择的13号区域实为陷阱。当林澈撞开通风管挡板时，二十六具穿航天服的丧尸正等在外面。它们的氧气面罩里凝结着冰晶，胸牌编号从CX-0201至CX-0226——正是孤儿院孩子们被隐藏的序列号。

「支线任务更新：取得尸王晶核×1」「打赏目标：突破10万解锁EMP武器」

林澈在尸群包围中摸到通风管边缘的暗格，里面存放着楚瑶的应急装备。他戴上布满裂痕的防护镜片，抬头纹识别系统却显示：【瞳孔匹配度99%，权限已激活】。这原本是楚瑶的私人装备。

电磁脉冲手雷炸开时，七个培养舱的克隆体突然开始尖叫。声波共振掀翻了半数丧尸，林澈趁机扑向为首的尸王。它的脊椎外骨骼上焊接着军用级装甲，但后颈处嵌着的晶核正发出熟悉脉动——与苏璃的机械心脏同频。

“找到你了。“女声从高空传来。穿旗袍的狙击手唐笑踩着无人机掠过，蛛丝箭精准穿透尸王眼窝。她颈间的晶核吊坠在夜空中荡出荧绿弧线，倒映着林澈惊愕的脸——那枚晶核的切割方式，与楚瑶当年收到的订婚戒完全相同。

唐笑甩出磁力索缠住林澈的腰，将他拽离爆炸范围。两人在十三号废墟顶端着陆时，她突然用枪管挑起他的下巴：“你知道为什么观众选13号？“不等回答便自问自答：“因为我在弹幕区发了悬赏——救下你能换三倍打赏分成。“

林澈擦去嘴角血迹，发现她的旗袍开衩处绑着军用匕首，刀柄刻着“瑶“字的花体纹章。当他想凑近细看时，唐笑突然用枪托砸向他耳后的植入芯片：“别动，你脑子里有楚瑶的追踪器。“

全息投影从她腕表弹出，是林澈攀爬藤蔓的实时监控画面。右下角的水印显示为三年前的日期——这正是病毒爆发当天，楚瑶实验室最后一段监控的时间戳。

“你以为观众真是活人？“唐笑突然扯开领口，锁骨下的CX-007编码泛着冷光，“我们所有人，都是她设计的决策算法参数。“

林澈在眩晕中听到系统提示：「任务完成度72%」「降落伤害计算中...」「白大褂女士打赏「骨骼修复剂×5」」

唐笑的脸在重影中分裂成三个楚瑶的克隆体，她们异口同声念着实验日志的内容：“观众决策的本质是意识分流，当选项赞同率超过80%，真实世界会发生量子坍缩......“

废墟突然开始塌陷，13号区域的地表裂开巨大缝隙。林澈在坠落中抓住唐笑的晶核吊坠，透过棱面看见倒置的实验室全景——七百个培养舱组成蜂巢结构，每个舱内都是正在直播的自己。

“欢迎来到楚瑶的末日剧场。“唐笑的声音从深渊底部传来，“顺便说，你刚才救的我是第49代克隆体......“

落地前的瞬间，林澈的防护镜片突然显示：【检测到管理者生物特征】【13号实验室入口已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