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初到广陵闻贼祸,王垕借囚引真凶

经过连日赶路,王垕一行终于到了广陵。

得益于出发前就已经遣信使先行通报。

这让两百铁骑突然出现在广陵城门前时,没有引起什么恐慌。

看着已经清空的道路,以及空洞的城门。

如今已成为左将军长史的王垕,还是感觉浑身不自在。

“这是不是有点超规格了?”

王垕缩了缩脖子,对如此高调的情况,心里还是嘀咕了一句。

王垕的担忧倒是不无道理。

在这个时代下,待遇的规格其实是比较严格的。

就像这个清道回避的待遇,至少得是三公九卿、一方州牧亦或者是掌握强大军力的诸侯才能享有。

如今自己一个才六百石的中高层,又无要紧事,如此大动作实在是说不过去。

就在王垕踌躇犹豫时,同行的张飞急了,眼见停了半天没有动静,催着马来到身旁。

“王先生,咋还不进城了?”

对于王垕的官职,因为张飞叫惯了先生,后来王垕也提过几次,他也就没有改口,继续如此地叫了下来。

王垕将自己心中疑虑与张飞说了,张飞却哈哈一笑,一巴掌拍在王垕肩上。

“哈哈哈,我还寻思先生是忧烦什么,这肯定是陈登的主意,不如入了郡府直接问他。”

料想也只能如此,王垕便跟在张飞后面,直奔陈登府邸而去。

随着王垕一行人离开,维持秩序的士卒也放开了封禁。

街道很快就重新热闹起来,这时,在街道的一角,几人鬼鬼祟祟凑到一起,正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

……

此刻陈登正在后堂与糜竺对饮,眼见张飞气冲冲地带着王垕直入大堂。

陈登急忙起身相迎,言语略有逗弄地说道。

“呦,王长史、张中郎将来啦,有失远迎。”

张飞知道这是陈登故意气他,刚要发作。

却看见一旁王垕在轻轻摇头,心中想起玄德大哥的吩咐,在徐州时一切听王垕先生安排,自己也就熄了火。

只是粗声问道:“陈太守可太过抬举俺们了。”

陈登知道张飞所言何事,正想要解释。

一旁糜竺眼见张飞黑脸慢慢转红,明显是怒火顶上了脑壳。

他料想若是由陈登解释只能越描越黑,急忙出言缓和道:

“王先生、翼德莫要生气,元龙非是故意捉弄,而是借了你们的便宜。”

听到糜竺如此说来,一旁未发一言的王垕这才出声:

“如此说来,城内可是有事发生?”

这对于王垕来说倒是新鲜,他立刻摆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

因为对于王垕的地图来说,他只能看见大军的动向。

这对于战场的把控以及突袭行动,确是无比强大。

但对于一般的信息,还是只能通过夜不收的采集才能得知。

这就注定信息的获取,其效率受限于信使的传递速度。

尽管夜不收采集和传递的速度已经远超一般信使,但仍然有一定的滞后性。

当然,王垕是如此,这世界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这些客观条件于王垕来讲,也可以是通过信息差来创造优势。

如今听闻城中有异动,王垕间谍头子的心思又转了起来。

由于陈登过去有过献徐州给曹操的情况,所以王垕并没有把他看做自己人。

对于自己的夜不收校尉身份,自然没有告知他。

但是糜竺却是知道,他看着王垕现在犯了职业病,正挂着一脸好奇的模样,心中就在苦苦憋笑。

“哎,说来话长啊,王先生。”

陈登这几日正与糜竺商议此事,如今赶上皇叔的智囊过来,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是城内自秋收开始,就时常有人偷盗,与寻常流民盗窃不同,这一批人只盗大户。

就如今,广陵的雷氏、蒋氏、鲁氏无一例外都遭了贼,尤其是刘氏,现今都已经丢了五匹马。

最尴尬的是,陈登所在的陈氏一族,就偏偏他们没有遭贼。

这下刘氏的家主可是天天上门来找,那年过古稀的人了,硬是撑着拐杖,自己入府来寻他陈登。

那刘是本就是广陵大族,陈登只能满口答应。

后来又遭了几次贼后,咬牙派了几波郡兵日夜守备,这下才算安稳到现在。

“那刘氏可是历王刘胥的后裔?”

陈登无奈点头。

知了来龙去脉,这下王垕算是明白为什么陈登特意清扫街道。

那盗贼如此大胆,又能屡次得手,要么是家贼,要么是一方派来挑拨的细作。

如今派了郡兵守备,才止了盗窃,但如此以往也不是长久之计。

总不能谁家丢了东西都要来领一波郡兵走,那军队岂不成了郡里世家大族的护院。

所以,陈登才下定决心,在王垕来的时候,扩大一波影响。

就想给那些盗贼一点警告,传出州府派了驻军来捉贼的信号。

只是,陈登却没想到,如此一来也只能吓唬住一般盗贼,若是敌军的细作,恐怕还会借机生些别的事。

王垕眯着眼睛思考片刻,随后将目光看向此刻站在后堂门口的陈岩。

他伸手招来,随后向陈登介绍道:“此人乃我三弟陈岩,年少时颇为无赖,行事多有不端,后来随我学习,这才转了心性。”

听着大哥正把二哥王虎的事安在自己头上,陈岩只觉得自己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眼见陈登忙着思考,王垕眼神狡黠地问道:“牢中可有盗贼?”

“啊?”陈登愕然,万万没想到王垕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

那牢里当然有盗贼,还有很多,多的都快装不下。

随着群雄兼并,大量失了土地的农民成了流民,他们四处流动,直奔着相对安定富足的地区。

现如今,随着徐州的农耕技术改革,徐州民康物阜,引得大量流民从青州、豫州甚至是从扬州流入。

但是,流民增加的速度太快了,划拨荒地进行开垦的速度远跟不上。

这半年来,负责流民安置和登记的县衙,里面的官吏们都是既快乐又痛苦的工作,已经颠倒的快忘了日月。

但是,还是有新来的流民得不到及时的收容,所以不得已,偷窃粮食的小偷小摸时常发生。

如此联想,陈登若有所思地说道:“莫非此事正是流民犯案?先生要审?”

王垕并不打算故弄玄虚,只是想到之后的事,咧开嘴一笑:“想借点小盗,偷点东西。”

这下一旁的糜竺彻底绷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陈登被二人弄得云里雾里,但又总觉得王垕先生说话时,确实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再想起那刘家宗长颤颤巍巍的模样,他实在是头疼的不行。

如此以来,只能破罐子破摔了,偷就偷,只要能解决贼患就行。

大不了最后再把那几个贼再抓起来。

陈登下定决心,松口问道:“要几个,偷谁?”

王垕伸出一个手掌,缓缓说道:“五个,偷陈家。”

“谁?”

“嗷,陈家?”

“我家!”

陈登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