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学生都还是如约来了学校。
太阳照常升起。
江雪难得差点迟到，正正好踩着铃声进教室。
她大口喘息着，捋顺自己的呼吸。
最后深吸一口气，体内终于恢复了氧气供给。
江雪皮肤很透，一运动，毛细血管扩张，脸上红晕就格外明显。
贺听从江雪一进门目光就紧紧跟随着她，从头到脚，来来回回地凝视了个遍。
江雪路过他时，视线与他交接，微笑着冲他点头，小声说：“早上好。”
那两片粉色的嘴唇不断的分离，又粘连。
像是一个不断打开的地狱之门，若隐若现的贝齿和红舌都是引诱人犯罪的恶魔。
他这么想着，一种难言的欲望忽然席卷了他。
他无比地想要被那片温暖包围，回归那片海洋。
等到江雪回到自己的座位以后，他才醒过神来。
刚刚那些想法吓住了他，时至今日才发现，原来他是这种人。
贺听皱眉，随即陷入一种厌弃。
他也变成了这种被欲望支配和操控的人，胃部的酸水上涌，倍让人不适。
下课了，江雪转过身，刚想说昨天的事情，却发现贺听的脸色不对劲。
她咽下了刚刚想说的话，说到：“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贺听看了她一眼，胃部翻涌的酸水更加激烈地沸腾，直直上窜到嘴里。
“呕——”，他猛地冲出教室径直跑到了厕所。
黄诗琪震惊地看着贺听，贺听跑出教室后，她眼神转移到江雪脸上。
她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他没事吧？”
江雪脸上的表情无比僵硬，她说：“我不知道。”
—
贺听回来以后，脸色更加苍白。
他刚刚在厕所里狠狠洗了把脸，又用两瓶矿泉水漱了口，脸部周围的发丝全湿，黏在他脸上。
他回到座位，江雪正在做微商奋笔疾书。
黄诗琪和后桌在聊天，见他回来了，问到：“你没事吧？”
贺听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回道：“没事。”
说完，他径直走到江雪的桌子旁边。
江雪看到自己的桌子上被投下一大片阴影，她抬头，发现是贺听。
贺听说：“刚刚对不起，我胃病犯了……”
江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片潮湿的雾气笼罩住，这片雾气慢慢的抢占了所有氧气的空间。
她感觉到眼角一热，迅速低头，偷偷把脸上的水汽擦干。
她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体，抬头扬起一个笑，说：“没事，你身体不好嘛，我知道。”
贺听愣愣地看着江雪微微泛红的眼尾，心里一阵刺痛。
“我……”
“我正好要跟你讲一下昨天的事。”江雪快速抢白，“我昨天已经跟匡嘉澍说了，如果他再找你麻烦我就告诉他妈妈。”
江雪说完自嘲了一下，说：“你别嫌弃我喜欢告状啊，我也只能用这种方法帮你了。”
贺听心里忽然涌现了千言万语，但是太多的话一起涌出，他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伸出手盖住江雪的左手，十指拼命地往下钻，想挤入江雪握着笔的手指间。
江雪手往后缩，离开贺听的手掌。
贺听愣住，说：“怎么了……”
江雪抬头看着他，说：“贺听同学，我觉得学生最重要的事情应该还是好好读书，匡嘉澍这件事情我已经帮你解决了。我们都可以安心学习了，对吗？”
贺听蹙眉，说：“什么意思？”
江雪说：“昨天匡嘉澍跟我说你接近我只是为了摆脱他。”
贺听急道：“不是这样的我……”
江雪按住他，说：“他还让我问你认不认识魏妙颜。”
贺听脸色霎时变幻，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再次被江雪打断。
她说：“这些我都不在乎，也没必要在乎，贺听，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贺听说：“你说。”
“我们是朋友吧？”
接连不同的话的冲击彻底让贺听清醒了，他冷静下来，说：“什么意思，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江雪说：“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可以了。”
两个人看着对方的眼睛，仿佛两个国家在交战，互相不让半步。半晌，贺听说：“不是。”
江雪嘴唇瞬间失去颜色，她不可置信地说：“什么？”
贺听看着她，说：“我早就说过了，我喜欢你，我不想我们两个只是朋友。”
江雪失语，下意识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只有一个黄诗琪在，其他人要么就是离得远远的，要么就是聊得正兴高采烈。
江雪看到黄诗琪冲她俏皮地挤挤眼睛。
她又抬头看了眼贺听，贺听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端正。
下一秒，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