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清算三人组，罚去扫厕所

“卫国啊，你这次回来，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黄社长关切地问道。

曹卫国眼神一凛，他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他微微一笑，说道：“黄社长，还真遇到点麻烦。我开着大货车回来的时候，车胎爆了，正巧碰上刘谋、徐富贵和张大勇他们三个开着小货车路过，我本以为他们会帮我一把，没想到……”

曹卫国故意停顿了一下，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黄社长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那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们三个……居然没帮你？”黄社长的声音低沉，像是压抑着怒火的火山。

“是啊，黄社长，他们不仅没帮我，还……还嘲笑我。”曹卫国添油加醋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委屈。

“岂有此理！这三个混蛋，简直是目无纪律，毫无集体荣誉感！”黄社长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他那张胖脸，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卫国啊，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黄社长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转过身，对着仓库里的其他供销员吼道：“刘谋！徐富贵！张大勇！你们三个，给我滚过来！”

黄社长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在仓库里炸响。

刘谋、徐富贵和张大勇三人，原本躲在人群后面，大气都不敢出。听到黄社长的怒吼，他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们知道，这次，他们彻底完了。

供销社的办公室里，气氛却比这傍晚的阳光还要焦灼几分。

“刘谋！徐富贵！张大勇！你们三个，真是太过分了！”黄社长那张肥脸上油光锃亮，此刻却因为愤怒而扭曲得像个发酵过度的面团。他那双原本就小的眼睛，此刻更是眯成了一条缝，几乎要从那堆积的脂肪里消失不见。

刘谋、徐富贵和张大勇三人低着头，像是三只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头耷脑地站在黄社长面前。他们心里清楚，今天这顿排头是吃定了。

“你们说说，你们说说！”黄社长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缸盖子“哐当”一声跳了起来，“曹卫国同志为了完成采购化肥的任务，辛辛苦苦，任劳任怨，结果呢？车胎爆了，你们三个倒好，袖手旁观，还冷嘲热讽！你们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

刘谋嗫嚅着想辩解：“社长，我们……我们当时……”

“当时什么？当时你们就想着看笑话是吧？！”黄社长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们知不知道，这批化肥对咱们厂有多重要？这关系到咱们厂今年的生产任务，关系到全厂职工的饭碗！你们倒好，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

徐富贵和张大勇也想开口，但看到黄社长那张铁青的脸，又把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他们心里暗自叫苦，早知道就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现在可好，惹祸上身了。

黄社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但声音依然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我告诉你们，这次的事情，性质非常恶劣！你们三个，明天就不用来供销社上班了！从明天开始，给我去扫厕所！什么时候把厕所扫得比你们的脸还干净，什么时候再回来上班！”

“啊？！”三人同时惊呼出声，扫厕所？这可是供销社里最脏最累的活儿，而且还丢人现眼！

“啊什么啊！”黄社长瞪了他们一眼。

三人再也不敢吭声，低着头，默默地接受了这个惩罚。他们心里对曹卫国的那点怨气，此刻也转化成了深深的懊悔。

曹卫国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像明镜似的。这三个家伙，平时就喜欢偷奸耍滑，这次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至于黄社长，他心里的小九九，曹卫国也一清二楚。无非是想借着这件事，杀鸡儆猴，树立自己的威信罢了。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卫国啊，”黄社长转过头，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那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这次你辛苦了，不仅完成了任务，还为咱们供销社争了光。我已经决定了，给你五百块钱的奖励，下周还要给你评选为先进个人！”

曹卫国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道：“谢谢社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黄社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这曹卫国，果然是个可造之材。不仅能力出众，而且还懂得进退，知分寸。

……

第二天下午，刘谋、徐富贵和张大勇已经被罚去扫厕所了。

刘谋蹲在厕所角落，手里拿着破旧的拖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着地面。他心里暗骂：“该死的曹卫国，不就是没帮他修那破车吗？至于罚我们扫厕所吗？”他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徐富贵和张大勇，两人也是一脸的晦气，正埋头苦干。

徐富贵身材圆润，汗珠顺着肥嘟嘟的脸颊往下淌，嘴里嘟囔着：“这味儿，真够劲儿！回去得好好洗个澡，不然媳妇儿该嫌弃了。”

张大勇人高马大，却意外地沉默寡言，只是闷头刷着厕所墙壁，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上面。

突然，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三人心里咯噔一下，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活。

“哟，三位辛苦了。”曹卫国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他双手插兜，姿态悠闲地站在厕所门口，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今天穿着一件崭新的蓝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显得格外精神，与厕所的环境格格不入。

刘谋心里暗骂：这小子，分明是来看我们笑话的！他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曹哥，您怎么来了？”

曹卫国扫了一眼厕所，微微皱了皱眉，仿佛闻到什么难以忍受的味道。“我来看看三位的工作进度。这厕所可是厂里职工的脸面，可得好好打扫干净啊。”

徐富贵擦了擦汗，赔笑道：“曹哥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力而为！”他心里却在想：这厕所本来就又脏又臭，能扫成什么样？

张大勇依旧沉默，只是更加用力地刷着墙壁，刷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曹卫国的目光落在张大勇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张大勇，你力气挺大啊，怎么修车的时候就使不上劲儿呢？”

张大勇的手顿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曹卫国笑了笑，没有接话，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烟，抽出一支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圈，烟雾在厕所里弥漫开来，与厕所的异味混合在一起，熏了三人一脸。

他享受着三人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慢悠悠地说道：“三位，好好干，争取早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毕竟，扫厕所可不是长久之计啊。”说完，他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三人在厕所里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