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番外5 林夜与阿斯塔罗斯(1)

铸造世界，‘钢铁熔炉’，一年一度的学徒选拔仪式。

选拔大厅里的温度已经上升到58摄氏度。

林夜穿越前的前身，也还是叫林夜，跪在地板上，汗水顺着下巴一滴一滴往下落，汗水滴在烧红的钢板上瞬间就被汽化。

这里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了，高的人实在是扛不住。

林夜的选拔考核项目是在高温环境下进行精密焊接，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普通人在这种温度下早就头晕目眩一头栽在地板上了，哪还能焊接，还精准焊接？

“候选者447号，你的合格率已经下降到67%。”，悬浮的伺服颅骨发出冰冷的声音，“低于最低标准线。”

林夜的视线开始模糊。

他已经连续工作了快两个小时，双手因焊枪的高温而红肿起泡。操作台上的引擎部件才焊接了三分之二，自己就快热晕过去了。

就在这时，一块冷却凝胶被悄悄的推到他手里边。

林夜惊讶地抬头，看到隔壁操作台的少年正对他眨眼。这是一个黑发少年，左眼已经改造成简易的机械义眼，义眼上蓝色的光学镜头在高温中运转。

与其他候选者不同，他的操作台上摆着自制的小型散热器。

什么鬼，这算是开小灶还是什么福利吗？

“把冷却凝胶贴在焊枪的能源接口上。”，少年用唇语说，同时指了指自己焊枪上的数据接口，“我改进了一下焊枪的散热，冷却凝胶可以有效提高散热性。”

林夜犹豫了一下子。

在‘钢铁熔炉’的学徒选拔中，任何形式的帮助都被视为作弊，惩罚是立即取消资格。

但这块冷却凝胶看起来如此诱人...

林夜迅速将凝胶贴在焊枪上。瞬间，枪体温度下降了四十度，焊接的精度立刻提升。

我去，真行啊？

林夜惊讶地发现，冷却凝胶不仅仅是普通的冷却材料，里面还包含了某种智能调节系统，能根据焊接对象的材质自动调整散热的效率。

“候选者447，合格率提升到92%。”，伺服颅骨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困惑，“表现不错，继续保持。”

选拔结束时，林夜是少数几个完成全部焊接任务的候选者之一。

当宣布结果的伺服颅骨念出林夜的编号时，林夜立刻寻找起那个帮助了他的少年，却看到对方被三名机械神甫围住。

“候选者213号，你涉嫌违规使用未授权技术。”，为首的机械神甫冷冰冰地说，“你的选拔资格被...”

“那是我的原创发明。”，少年平静地打断神甫，声音里没有一丝恐惧，“基于‘钢铁熔炉’教辅的第47章的热力学原理改进。如果诸位大人允许，我很乐意演示推导的过程。”

机械神甫们交换了一下眼神。

在‘钢铁熔炉’上，技术创新是被鼓励的，只要它不过分违背机械教的教义。

林夜屏住呼吸，看着少年接过数据板，迅速写下一连串复杂的方程式。

他的手指在数据板上飞舞，时不时调出教辅中的相应公式作为佐证。

最令人惊讶的是，他甚至在推导中引用了大贤者莫里斯十年前发表的一篇晦涩难懂的论文。

“...因此，这种散热方式完全符合欧姆尼赛亚的旨意。”，少年总结道，将数据板递还给机械神甫。

为首的机械神甫盯着推导过程看了许久，最终微微颔首，“令人印象深刻的学识，候选者213号。你将被分配到大贤者莫里斯的门下。”

他转向林夜，“候选者447号，你也是。”

等机械神甫们离开后，林夜立即走到少年面前，“谢谢你。没有你的帮助，我肯定没法通过选拔的。”

“我是阿斯塔罗斯。”，少年伸出手，“你好。”

“我是林夜。”，林夜握住少年伸出来的手，惊讶地发现对方的手居然没有一丁点的机械化改造，“你的手...”

“我拒绝在成为高阶学徒前进行不必要的改造。”，阿斯塔罗斯耸耸肩，“血肉也有优势，比如触觉上更灵敏。”

他眨眨完好的右眼，“另一只眼睛是为了救一个朋友才失去的。故事很长，以后有机会告诉你。”

林夜突然意识到，这是他进入铸造世界以来，第一次交到了朋友。

三年后。

“你又偷看禁忌的档案了？”，林夜压低声音问道，同时假装自己在专注地调整面前的仪器。

阿斯塔罗斯的十六条机械触手在数据终端上飞舞，终端的屏幕上显示着某种能量矩阵，这是艾达灵族的技术——绝对禁止研究的异端技术。

“只是学术上的好奇罢了。”，阿斯塔罗斯轻声回答，眼睛没离开屏幕，“看这个能量传导的模式，完全违背了我们人类的物理定律，能近乎零损耗的进行能量传输。想象一下，如果能把这种技术应用在帝国上...”

“你会被导师宰了然后拿去做伺服颅骨。”，林夜打断了，警惕地看了眼冥想室门口负责监视的伺服颅骨，“莫里斯导师昨天刚处决了两个研究异端技术的学徒。”

阿斯塔罗斯终于转过头，他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狡黠的光，“所以才需要你帮我望风啊，林夜。”

这是他们成为莫里斯学徒后的第三年。

阿斯塔罗斯已经晋升为中阶学徒，胸前铁灰色的徽章变成了青铜色。林夜稍慢一步，但也被允许接触更高深的技术了。

两人共用这个狭窄的冥想室，林夜每天花差不多十个小时研读机械圣典，偶尔，我是说偶尔，在阿斯塔罗斯的怂恿下，也会涉足一些灰色地带的知识。

“说真的，阿斯塔罗斯，你为什么对这些异形技术如此着迷？”，林夜问道，同时调出几份正经的论文覆盖在阿斯塔罗斯的屏幕上作为掩护，“导师明确禁止我们研究任何非人类的技术。”

阿斯塔罗斯停下手上的动作，罕见地露出严肃的表情，“知识就是知识，林夜。把它分为'纯洁'和'异端'本身就是一种愚昧。”

他指了指自己的机械义眼，“我现在用的这个视觉增强技术最初来自钛族的火战士装甲，经过机械神教的改良后就成了'神圣的欧姆尼赛亚的恩赐'。”

林夜张口想反驳，听到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大贤者莫里斯来了。

他迅速关闭所有屏幕，两人立刻摆出冥想的姿态，机械触手整齐地收在背后。

门被打开，莫里斯庞大的机械身躯填满了整个门框。他扫了一眼房间，在阿斯塔罗斯的数据终端上多停留了一秒。

“林夜。”，莫里斯皱起眉头，“你们的《等离子体约束场理论》读得如何了？”

林夜立即调出自己整理的读书笔记，“已经读到第七章了，导师。”

“阿斯塔罗斯？”，莫里斯转向阿斯塔罗斯。

阿斯塔罗斯从容地展示自己的成果，“我尝试将第七章的原理应用在设计上，发现传统的设计效率底下。”，

他调出一个改良后的模型，“这个结构能将能量损失减少37%。”

林夜暗自惊讶。这个改良后的模型明显借鉴了刚才看到的灵族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