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了,为了方便做任务,所以选择了坐在咖啡厅户外的就餐处。
但出于礼貌,塞谬尔还是开口问好。
“早。”
“总...”
砰—!
米泽斯刚开口就被一声巨大的响声打断了,周围群众的呼喊声随即响起。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东西?”
“啊啊啊—!”
“谁快来救救我!...”
米泽斯下意识立即站起,看向不远处。
一个魇魔赫然站在一辆敞篷马车前,两者大约间距三四米。
四周的行人们都纷纷落荒而逃。
马夫被突入起来的惊吓愣在原处,手脚不自觉地颤抖着。
马车前的马宛如被掐住翅膀的鸟儿一般,用尽全力,想要挣脱缰绳。
敞篷马车后排坐着一位少女。她头上戴着黑白格子条纹样式帽子,穿着米白色上衣,深色阔腿裤,手中拿着一个深蓝色手提包。
'艾莉!'
米泽斯瞳孔一阵,他立刻就认出了少女的身份。米泽斯清楚,身为同龄人的艾莉不仅没有持枪证和枪证,就连他自己都没有。这也就等同于艾莉现在身边大概率没有什么防身的武器。
余光瞥向不远处的魇魔。魇魔从外形看起来像是一个被放大好几倍的老鼠。浑身长着杂乱的灰色尖锐毛发,鼠头前的露出锋利密集的牙齿。
前肢的爪子指甲有半米长,呈现半弧形,外面包裹着坚固透青紫亮的铠甲。后肢比起前肢较短,但却肌肉异常发达。肢体下方的地面像蜘蛛网般裂开。
米泽斯将视线转移到魇魔的正上方,是公寓楼的二楼,那有一个巨大的窟窿。
很显然,魇魔是从那里跳下来的。
“米泽斯,帮我看着早餐和报纸。”塞谬尔不慌不忙地叮嘱道。
...
此时的魇魔正半蜷着上半身,它正抖动着鼻子地嗅着空气,似乎正要凭借着气味寻找着什么。
不远处的艾莉正在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止住身体的颤抖,尽可能不动声色地将手深入手提包中。
因为此前经历过几次魇魔袭击,再加上曾在学校中参加过几次有关魇魔的活动,无形地增加了她对魇魔的危险性的接触与了解,间接导致她会在日常携带的手提包中放置些折叠刀,以防患于未然。
在僵持了几十秒钟后,马儿脱缰,朝着马车的反方向跑去。
魇魔似乎被吸引到了注意力,朝马车方向看去。
它漆黑的双眼注视着面色煞白的马车夫。
呲着狰狞的牙齿,齿间时不时流出透明的液体。
就在这时,艾莉跳下马车。在此途中,抽出包中藏匿着的折叠刀,向魇魔头部扔去,想要以此来吸引其注意力。
...
铛—!铛铛—!
几秒钟后,折叠刀应声落地。
'什么...?!'
艾莉诧异地看着地上断裂的折叠刀。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不安地摸索着包中的物品,试图寻找着其余的折叠刀。
画面一转,魇魔前肢着地,弓起身子。
没有人知道它下一步要干什么。
回过神来的车夫果断地抛弃马车,拔起腿就跑,恨不得背上再长出翅膀飞起来,离这里越远越好。
'冷静,冷静...'
'艾莉...你要冷静!'
艾莉一边小跑着,一边安抚着自己慌张的内心,她试图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静。
'想想学校里教过的...'
砰—!
砰—!
砰—!砰—!砰—!
突然,几阵连续的枪声响起。
'枪声...?'艾莉转头看去,她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魇魔倒在地上,头部和背部毛发缓缓被血色晕染,但它不久前的恐怖模样仍在她的脑海中回荡着。
一个穿着咖啡色外套的男子正缓缓地靠近着倒地的魇魔,他一手收起手枪,一手熟练地拽出黑色皮手套。
毫无疑问,他就是击败魇魔的人。
艾莉呆愣在原地,看着那个男子在魇魔前蹲下,开始挖魇核。
'魇魔,魇核,是塔克勒基金会的调查员...!'
这让艾莉联想到了她的学校小组作业。
十几秒钟后,一道声音又将她拽回了现实。
“艾莉!你还好吗?”
艾莉回过头。“米泽斯?好巧啊,你也路过这里吗?”
“也不算是路过...对了,艾莉。如果你有财务或身体损伤的话,可以向塔克勒基金会的调查员或者协助志愿者申请补助申请单,填完提交给塔克勒基金分部或总部前台,最后只需要等待核实结果就可以了,只需要等待一段时间后,补助金会自动打到您所属的银行账本上。”
“唉?米泽斯你还在塔克勒基金会做兼职吗?”
米泽斯微微低头,视线转移。
“是的...”
...
不远处,塞谬尔正拿着短刀,挖取着魇魔的魇核。
巴尔尼钟塔西侧路口咖啡厅,魇魔危险等级为第七级,第七级是危险等级最低的一级。
虽然攻击型超凡者或初级剑士可以在几招内击倒第七级的魇魔,甚至只需要几颗基金会特制的子弹就可以将它轻松击倒,但对于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而言,在这个枪械管制的时代,第七级的魇魔是危险的。
部分拥有坚固外壳的魇魔可以抵挡住普通人的冷兵器攻击,未持有合法枪械的普通人稍有不慎,就会不幸地丧命于魇魔的手中。然而在这个矛盾的时代,这种普通人正是大多数。
血沫、血管、内脏...
塞谬尔嗅着血液的腥味,比起新鲜的空气,这种气味很难闻,就像是咖啡里面加了芥末一样,格格不入。
即便隔着皮手套,手仍然会沾染着血液残留下的气息。老实说,他讨厌这种气味。
“找到了。”
魇核...!
塞谬尔站起,将魇核夹于食指和大拇指的之间。
魇核表面呈正方体的模样,表面还残留着的血液缓缓留下,流入土地之中。在阳光的照射下,手中的魇核散发出耀眼的血色光芒。在这颗魇核中涌动与展现着它的力量与生命力。
魇核从魇魔体内取出后,魇魔会自动缓缓消散,被'规则'分解,化为其养分,以此来维持着世界运转。
“很漂亮。”塞谬尔赞叹道。
在赞同之余,他撇向不远处建筑的某个敞开的窗户。
...
做完收尾工作后,塞谬尔走向米泽斯。
站在米泽斯旁边的艾莉拿出手中的笔记本,率先开口说道:“调查员先生,您好,我是纳尔维亚大学超凡事物与能力研究系的学生。也是米泽斯的同学,我叫艾莉。”
塞谬尔敷衍地回应了几声,直接进入正题:“如有财务或身体的损伤,可以向...”
艾莉说:“不,不用了,调查员先生,米泽斯已经跟我说过了。”
“既然已经说过了。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塞谬尔看出艾莉的意图。
艾莉连忙点头,“是这样的,我和其他同学正在做一个超凡能力的调查,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熟悉的地点,相似的问题。
在这就职塔克勒基金会,成为调查员的这段时间里,塞谬尔曾多次遇过相似的事情,只不过询问问题的人大部分都是记者。
如果不乖乖抽出时间,好好回答记者的问题,那塞谬尔可不知道他们会写出怎样异想天开,另他出其不意的报道。
无论出于怎样的原因,他也不想在第二天的某篇报纸上看见自己的名字和黑白照片。这会引来各种不必要的麻烦,例如免不了某位不知名总管的一顿说教。
尽管面前的年轻女孩介绍自己是位学生,尽管自己的同事认识她,平时有些心大的塞谬尔,在此刻还是难得的谨慎了起来。
“...什么问题?”
“请问您每次解决完魇魔后,都会有什么感受?”
'什么感受...?'
塞谬尔愣住了。
'这是个奇怪的问题。'
'感受...'他闭上双眼,似乎回想起来什么。
'在很久之前...'
在那个人没有离开研究所,没有前往'门'内之前,她好像也被一个讨厌的小鬼问过相似的问题。
脑海中依稀浮现出她的身影,深棕色的头发,一条麻花辫盘于头顶,两侧的头发自然垂落,流海儿掩盖着额头...
那时的她正坐在草地上,看着一本书,身旁还放着一把长刀。这把长刀内侧还刻着她的名字。
那个小鬼从草丛中冒出脑袋,好奇地问着:“姐姐,白昼姐姐!你每次解决完魇魔之后,都会有什么感受啊?”
仔细回忆一下,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
“一种如释重负...?”
“好的,谢谢您。”
艾莉从手提包中拿出笔,翻开笔记本记录了起来。
塞谬尔站在原地,刚才的问题使他回想起了些什么。即便过很久,他还是始终无法理解白昼的所作所为。
'真是难以琢磨。'
'算了,回忆结束,不想她了。'
毕竟他现在可不想和白昼产生一丁点联系,包括希尔威研究所。
塞谬尔开口询问道:“米泽斯,总管让你告诉我什么事情?”
“总管女士让你明天晚上七点去找她。”
“好的,我知道了。”塞谬尔转身,继续朝着咖啡厅走去。他回到圆桌前,坐下,伸手触摸着咖啡杯外表。
幸好,咖啡还有余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