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请陛下做靠山

高拱道：“陛下，顺天府尹非同小可，张如林虽有贤名，但吏部工作繁重，怕恐难胜任两职。

臣举荐钦天监陈晗，他为官清正，熟悉京畿事务，更适合此职。”

严世蕃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高拱，“陈晗？他一个钦天监的能熟悉京畿事务？

高大人莫不是脑子被门夹了，一脑子浆糊。”

高拱要的就这场面，他就是想要恶心严世蕃。

顺天府尹的位置大多数由尚书。侍郎兼任。

现在尚书大部分是严党的人，六部里有四个部掌控在严党手中。

户部的侍郎、兵部的侍郎都抢不过严党的人，他不如就举荐一个陛下喜欢的人。

既恶心了严世蕃，又让陈晗快些做出抉择，免得陈晗做两面人，想左右逢源。

嘉靖看了看二人，突然笑道：“好，这个推荐好。”

装糊涂的严嵩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说道：“陛下，怕是不妥，陈晗身上并无功名。”

“只要能办事，管他功名不功名。就这样定了，怎么说服文武百官是你们内阁的事。”

“让陈晗明天去上任。”

说罢皇帝陛下站起来往后方去。

众人齐躬下跪：“臣等恭送陛下。”

……

……

沈炼下府衙后连忙去酒楼见老关，“关大哥。”

自从吴心经被捉后，老关一直不敢回家，就怕被牵连。

他老妻被送到寺庙去，他儿子一家也被送了出去。

吴心经要是爆出他，也免得一家被团灭。

“关大哥，好消息。”沈炼压制自己的飞鱼服，快步上楼。

老关到楼道口迎接，“怎么样？”

“宫里传来消息，吴心经被革职抄家，秋后斩首。

新任府尹是钦天监副陈晗。”

听到陈晗的名字老关再也坐不住，“是他。居然是他。”

“哈哈哈，老子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老关兴奋地喊小二送吃的来。

沈炼拉住他的手，“还吃。赶紧去陈大人家，你可是他上位的关键人物。”

“没有你，他能坐上府尹的位置吗？”

老关拍额，“糊涂，糊涂了。快，我们快过去。”

等老关和沈炼带着礼物过去，陈晗所在的胡同早已塞得水泄不通。

那些人们知道陈晗成为顺天府府尹纷纷上门来送礼。

先是想要与陈晗结交的高门大户，再是顺天府的大小官员，然后是那些在京都做大买卖的富商。

这一家，那一户，让这胡同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小院子里春晴招待了这位，还得送茶给那位，陈启不会处理的事皆由春晴办。

幸好严世蕃将春晴送来，不然今日陈启不知得罪多少人。

……

……

此时，陈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宫面圣。

这一次他一步一步地朝着玉熙宫走去，每一步都仿佛有千钧重。

这顺天府府尹可不是个小职位，那可是相当于北平市的市长啊！

整个京都的千万百姓都归他管辖，京都外还有几个县也在其治下，责任之重大，事务之繁杂。

没有靠山，他觉得自己实在难以胜任。

这一次进宫就是想要让皇帝做他的靠山。

这次得要从两方面入手，一个是仙人互助，第二个是赚钱，替嘉靖解决燃眉之急。

玉熙宫里，还是吕芳公公值班，他正点着香炉给陛下熏香。

陛下在一旁的精舍坐着，正靠着椅背，背对着正门，眼睛微微闭着，像是在养神。

陈晗因为有一手神通，得以到陛下跟前去。

陈晗恭敬地磕头，声音带着一丝惶恐地说道：“请陛下收回成命，微臣能力不足，实在不足以担任顺天府府尹啊。”

皇帝不紧不慢地说道：“朕看你做得不错啊。”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陈晗听到皇帝这话，顿时大惊失色，眼睛里满是惊恐，吃惊地看向陛下，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臣……”

他心里明白，皇帝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说明皇帝对之前发生的那些权谋争斗之事什么都知道啊。

自己之前那些小心思在精明的皇帝面前就像透明的一样。

陈晗快速做出了应对，嘉靖皇帝虽然不做人，但他聪明啊。

嘉靖皇帝二十几年不上朝，能让朝廷照常运转，还能为朝堂笼络众多人才，靠的就是他的智慧。

锦衣卫、东厂的眼线遍布京都，没有皇帝不想知道的事。

也许是因为自己做出的预言太准确了，让陛下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也因此让皇帝知道了他做的事。

陈晗装作惶恐地说道：“微臣这般做也是看不惯他们做事。

凭什么他们顿顿吃肉，而我们却连俸禄都拿不到。

凭什么他们富得流油，而户部、内库却一分钱都没有，让陛下和皇子都节俭地过日。”

“就比如陛下炼丹需要的药材，都是一催再催才能凑齐；陛下的登仙台至今没有修好。”

听到陈晗的话后，皇帝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透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深邃，但也只是一会儿，陛下又闭上了眼睛。

“只是这样？”皇帝问。

陈晗垂头看地，说道：“另一个原因是臣恨严家父子贪污，去年亏空几百万，连我的俸禄都发不出来。

臣想要给小阁老一个小教训。

臣也想让陛下知道，臣如果在其谋其事，必然比他们做得好。”

皇帝抚着扶手，思索着陈晗话里的真假。

陈晗最后一搏，说道：“如果让微臣做顺天府府尹，臣别的不敢说，必然会给户部增加一百万两的收入。”

吕公公出声说道：“陈大人，你可知道一百万两有多少？”

陈晗说道：“没多少，抄几个大官的家就有了；多搞几个大作坊就有了；一年时间就足够了。”

“好大的口气，整个蜀地的税收也不过是一百六十万两。”吕芳不看好陈晗。

吕芳见陛下不开口，默契地替陛下发问。“陈大人一进宫就说不胜任，现在怎么就能胜任了？”

陈晗说道：“没有靠山，臣不胜任。

有陛下做臣的靠山，臣必定能胜任。

如果陛下做臣的靠山，臣将会是陛下手中最锋利的刀。”

皇帝动了，他敲了一下边上的钟。

钟声响起说明皇帝同意成为陈晗的靠山。

陈晗磕头，“多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