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面色大变,甚至于本能地挑起一脚,重重地抡在刘长春的脸上!可后者依旧抱着李砚的大腿死活不松。
他摆明了要把李砚放在火上烤,也像徐庸做足了自己只是小弟尔,要扳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大腿硬还是不硬。
而这时,玄甲将中的其中一个已经靠近,他在百人列中的地位似乎很高,身上的甲胄沁着亮色的银纹。
这是个入了城的武修,铜皮铁骨,体脉俱通,一身气劲能放出体外,在徐庸手下的百人列中排行第四。
因而,他对这次任务满心不屑,一个侥幸得了把异人层次的宝刀就呼啸山林的匪徒,本人甚至就只是个普通人,
若非犯下的罪孽太过混账,又怎么可能需要他们这支府军亲自追逐擒拿?甚至还必须得留活口?
什么狗屁第十三匪,他也配?这小将满心的戾气无处发泄,现在见着李砚“挡”在刘长春的面前,轻蔑与恼恨下,几乎是本能地下了重手!
他看不起刘长春,连带着对刘长春这个老大没有半点对手的尊敬,更何况都已经是这个距离,
也看不出他有半点起手架势,就算有些道行,八成只是也野鸡堂口出来的废物而已,不足为虑!
只见他在空中耍了剑花,一缕气劲萦绕在刀剑顶刃之上,巨大的劲力在空中划出破裂的嗡鸣声!对着李砚的心口就要捅穿而下!
“呲——”
长剑直直地没入了李砚的胸口,在半空中迸出一连串晶莹的血花,刘长春大惊失色,就连徐庸也轻蔑地挑了挑眉头。
大腿……这么软?
原来就是是个样子货,毫无道行的废物。小将冷笑,递进李砚胸膛的长剑慢慢旋转,将那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也绞得粉碎。
刘长春也是蠢才,将个普通人推到面前充挡箭牌,他莫非当真认为我们下不去手……徐庸也是冷笑,随即摆摆手,对着前面那小将说道:
“可以了四儿,将刘长春带回来,死的人回头交一份书面报告上去,就说……此地没有其他平民,镇中之人皆是山匪。”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干了,其他时候或许会有所收敛,但涉及重大任务,手脚反而必须是全须全尾的干净。
徐庸已经打算收兵回府了,可见四儿依旧一动不动,他只得疲惫转头扯着嗓子大声道:
“还愣着干嘛?第一次见血的雏儿啊?把尸体脸儿抹了赶紧回来……”
可下一刻,徐庸的话语噎死在了喉咙里,那理应被四儿一剑穿胸,连同心脏都被绞得粉碎的男人,
可他的身子却是连颤也没颤一下,反倒是捏拳持架,眼神淡漠,朝着四儿一记刺拳重重打杀了下去!
“四儿……!”
“嘭——!”
一声闷响过后!四儿的肩膀消失了,原地只留下焦黑的坑洞,血肉则是化作极细腻的骨粉和血水,在他的背后如雨点般倾泄落下!
四儿跌下马头,拼命地押住飙血的伤口,手臂仅剩下一丝挂在身上,即便四儿再怎么习惯受伤,巨大的痛苦依旧让他克制不住地哀嚎!
“啊——!”
练家子啊,郦城的修士。徐庸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他开始有些相信这确实是刘长春的头儿了,
毕竟除非运道极为逆天,后者是没有那个能力,在短时间内找到有如此修为的靠山,应该是本就相识。
“所以……小殿下是你示意绑的?”
徐庸掂了掂手中的青铜大戟,淡黑色的气劲缭绕在器具之上,让其凭空漂浮在半空之中,却又比原先更生出几缕锋芒,
“他在哪里……交出来,老子还能允许你活着抵达雍州府受审!”
可李砚并未去理睬他,只是将胸口插入的长剑一寸寸地拔了出来,伤口在迸出死血后快速弥合,腰间白面上的文字一闪而过。
定格世界,一生一世替死身。
随后,只见李砚提溜着剑转过身来,细长的制式银剑被他横过剑身,当做棒槌,一下接一下重重地拍打在刘长春的脸上!
“啪……啪……啪!”
两分钟后,刘长春被打成了猪头,满是肿胀的脸上被刀锋划出道道乌黑的血痕,他却还是赔笑着,牙齿漏风地说道:
“老大……我,我真是有苦衷啊……”
“绑了雍州府大人物的千金做压寨夫人,人家打上来又毁尸灭迹,把那天资聪颖的女孩生吞活剥,做了你这炼灵菜刀的魂?”
“苦?哪里苦来?这世上还有比你更滋润的人吗?”
“……你,你怎么知道。”
他每说一句,刘长春的脸便惨白一分,他是怎么知道的?尸体我从一开始就藏在了镇外的轿子里,从始至终也未曾露过面儿啊?
“好涩,贪财,天真,自以为是,以及炼灵刀里那个全然不似孤魂野鬼的强大魂魄,推测出来难道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李砚从日志中抓出那把炼灵菜刀,宽大厚实的刀身替代了长剑,将刘长春打得头晕脑胀,几次险些双眼一翻晕厥过去。
“……”
“她的魂……有秘密,有大秘密!”
刘长春豁出去了,他知道自己再隐瞒下去必死无疑,不拉拢李砚绝对撑不过府军的这一劫,只能分润出一部分的利益。
“我这一年得了两个大机缘,一个是残缺的练灵术,让我有封鬼入器的能力,也有一对儿能看到魂儿的灵眼!”
“另外一个……便是这从天而降的女尸,她身上溢出的魂儿前所未有的强大!比起老子在乱葬地刨出来的尸体强大的不知多少!”
“我镇了她将死未死的身体,取了生魂炼进器物内,可时间越长越是觉得不对劲。”
“她的魂魄在变强,一日比一日的更强!可她的身体明明还在沉睡,灵魂应该是如无根之木般渐渐虚弱,可她却日渐强大热烈!”
“就不可能是魂修之流的法子?你学的是巫岘一脉的术,这种法子就算没见过也该听过吧。”
李砚轻声道,可随后他似乎想起来什么,眼神渐渐透露出一丝明悟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