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孟河医派

女人身着一袭哑光黑缎面制服裙,流线型剪裁勾勒出纤细腰肢,金色滚边沿着翻领蜿蜒至斜襟,胸前的银质名牌泛着冷光。

丝绒质地的领结随着转身在锁骨处投下阴影。

包臀裙摆下小腿线条笔直,五厘米哑光高跟鞋,踏在瓷砖地面发出利落的脆响。

“你知道他熬的是什么吗?”

“是毒药,污染了菜肴谁负责?”

大厨资格很老,对年轻的餐厅主管很不服气,就说:“我在五星级酒店都干过,平时客人要求代熬中药,厨房也都帮忙的,药材在砂锅里,用的还隔开的临时小灶,味道都随着排气扇飞出去,距离菜肴远远的,怎么就污染了。”

餐厅主管看到大厨不服气,知道说了也是鸡同鸭讲,就责问刘建明:“你熬的根本就是毒药,是想要害谁?”

刘建明想不到餐厅主管,根据一点点味道,就能闻出来是毒药。

他开的方子正是以毒攻毒,单独吃下去肯定中毒,对那个中毒女人却是解药,见到餐厅主管凌厉的眼神。

“刚才跑步遇到个中毒的女人,如果送到医院根本救不了她,为了救人,我才买了药材和砂锅,到这里借火熬药。”

女主管走到砂锅前,用抹布开盖看了一下,又听刘建明说了中毒症状。

餐厅女主管就对刘建明说:“我不否认你确实是好医生,却不是好药师。你开出的方子确实能救人,却会害了酒店的人,因为你这两味药材,混在一起熬,药性很霸道,虽然有排气扇,但是我进了备菜间,就闻到味道了,说明并不能完全隔绝。

这个毒药蒸汽,只需要一点点,遇到切开的西红柿,就能让人腹泻,你承认吗?”

刘建明想了一下药理,缓缓点头,然后真诚对大厨认错:“不好意思,刚才一时心急,居然就忘了熬药蒸汽也能伤人的道理。”

大厨见到刘建明也道歉了,知道好心办坏事,就埋怨了刘建明一句:“你这个二把刀医生,下次注意点,我好心差点被你害死了,好在我们的翁主管来得巧。”

备菜间确实有西红柿,却没有切开,把药罐拿出去,再排一会风,基本就消除了隐患。

翁主管并没有上报,守在厨房里,让厨师把厨具清洗一遍,就走了。

因为涉及中毒病人,熬药还是要熬的,大厨回库房里拿出一个烧烤炉和木炭,让刘建明拿到外面去熬。

刘建明一直等到把药给病人灌下去,才去餐厅寻找刚才的翁主管。

见到刘建明过来,翁主管主动走过来,问刘建明:“病人怎么样了?”

刘建明说:“你也知道药性霸道,虽然不能一次解干净毒,却也让她无后顾之忧,剩下的已经深入肺腑,只能用药膳慢慢化解了。”

翁主管问:“看你年纪不大,怎么有这么好的中医水平?”

刘建明笑着说:“翁主管也不比我大多少吧,我就更好奇了,你这么精湛的药理知识,怎么会当餐厅主管?”

翁主管见到刘建明反问,就笑着说:“我们都不要探底了,听先生口音是港岛人?”

刘建明点头,然后笑着说:“你虽然说粤语,怎么有点魔都人说粤语的感觉?”

翁主管竖起拇指:“耳朵不错,我是在九龙城寨长大的,爷爷是魔都人,战乱时移居港岛开了中医馆,后来环境所致,家里只能接些看不起西医的病人,有些西医院让准备后世的,也出院送到我们家,最终也没有治好几个,结果还被病人家属告上法庭。

父母都进去了,爷爷卖了中医诊所的房子,搬到九龙城寨,父母出狱后,也住进九龙城寨,前些年,父母也死了,我就跑到澳门来,在餐厅端盘子做了两年,前些日子,这家新酒店招人,我应聘当了餐厅主管。”

刘建明想到魔都和翁姓,就想起前世听家里人说过的传承故事,就问:“你家莫不是孟河医派的嫡系传人?”

翁主管点头笑着说:“看来你也是孟河医派传人,其他派不敢这么解毒。”

刘建明前世是军医世家,爷爷确实是孟河医派传人,不过现在身份却没有跟脚,只能推到游方郎中身上:“我也不清楚,小时候我家是养虾的,隔壁住着个古怪老头,好像以前是游方郎中,我偷拿虾子给他喝酒,他教我中医,有时候也会讲些故事给我听,提到过孟河医派的翁医师。”

翁主管点头:“看来是我爷爷的朋友了。”

刘建明问:“你其他还有亲人吗?”

翁主管点头:“反正港岛肯定没有,内地就不知道了。”

刘建明点头:“我不是中医,我是警察,到港岛是来跑步的。不过我很喜欢中医,能跟你学吗?”

翁主管没回答,笑着说:“你喜欢跑步?多无聊啊。”

刘建明点头:“这年头干什么都是为了赚钱,跑步赚钱快,我是新人,十公里赛拿到好成绩后,就可以参加国际春季联赛,如果联赛再拿到好成绩,我想去魔都参加国际赛,如果还能取得成绩,我就能参加奥运。”

参加奥运,确实把翁主管镇住了,张大了嘴巴问:“你一个警察,居然想要参加奥运,那么你跑得肯定很快了。”

刘建明点头:“当然很快。”

正说着,小富找过来,看到刘建明,就低声说:“那女人醒了,身上好像起红点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刘建明立刻对翁主管说:“翁主管,能不能帮忙一起看看,患者是个年轻女人。”

医者仁心,翁主管没有多话,就跟着刘建明到了客房里,阿布和阿娥在边上照顾着,顺便按住女人的手,让她不要抓挠。

刘建明号了脉,又对翁主管说:“毒发出来了,要么你也上上手?”

翁主管说:“我看看身上吧。”

刘建明三个男人都走出房间,留两个女人在里面照顾。

翁主管和阿娥两人把女人衣服脱了,翁主管看了一下身上红点,就从西装内袋拿出一个小盒子,抽出针,用打火机的火烧一下后,再用酒精棉擦干净,帮女人针了几下,女人就安静下来。

翁主管这才问女人:“你是被谁下毒的?能不能写下来?如果不是遇到刘先生,你不仅会哑掉,身上还会溃烂。”

女人摇摇头没说话,翁主管就对她说:“刘先生帮你开药很对症,身上起红点是在散毒,洗洗澡睡一觉就好了,千万不要抓挠,不然越抓越痒。”

女人点点头,然后闭眼睡去。

想到散毒,刘建明给阿娥又另外开了一间客房,不让她陪着女患者一起住。

当夜,女孩身上的红点遍布整个脖子以上,让人看了害怕,不过有翁主管帮忙针灸,瘙痒已经没有开始那么厉害了。

次日,由翁主管出面协调,客房送来一摞的床单被套,房间的床单被套换下来后,都被刘建明拿去烧掉。

“本来今天准备回港的,现在就在壕镜玩玩了,阿娥去买点换身衣服。”

连着几天,翁主管都来陪着患者,也从一起陪伴的阿娥口中,了解到刘建明的情况。

几天下来,女孩脸上的红点,也慢慢消退,最后只有喉咙处还有点红斑。

女孩已经能轻声说话,嗓音哑哑的,有点烟嗓的味道。

只是她既不说自己是谁,也没有说谁给她喝了哑药。